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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aintom

高考凶猛(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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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科技以人为本!”


LEARNING.SOHU.COM    2004年4月15日18:13   [ 树上男爵 ]  来源:[ 搜狐教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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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曹超操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在我们的宿舍里出现以后,不少学生都纷纷向他借,可是一个宿舍住了11条光棍,“武器”装备严重不足,平均每个人可以使用的时间就很短,按老驴的话讲:“实在不过瘾?”所以大家都向曹超操打听在哪儿买的,有没有便宜点儿的。


  一个毒日当空的中午,曹超操领导兄弟们跑到沙河边,在一个柳荫下找到了卖望远镜的

  地摊。偷窥的火种很快传遍了我们班四个男生宿舍。可以说,我们宿舍既是“革命”的发源地,也是“革命”的输出地。

  一到晚上,河西一高高三文科一班男生宿舍便驾起不同型号的望远镜,仿佛一群军事指战员在观察地形。当然,其他班级有没有这玩艺儿我就不知道了,我对自己宿舍的事情最清楚。

  我们宿舍里一共又买了四个望远镜,毕竟同学们都不是大款,两三个人自由结合,按照出钱多少分配使用时间?这有点像现在大学宿舍里按照出钱的多少分配玩电脑的机时?。遇到手头紧的同学,曹超操毫不迟疑地借出10块钱,大有拯救天下三分之二受生理煎熬的同龄人之气概,于是他的威望空前之高。

  当初我并不想买望远镜,我和贾小宝关系好?因为我以前帮这小子送过情书?,可以借贾小宝的望远镜看一会儿,何况自己兜儿里的钱并不多,但贾小宝这狗日的一点也不够意思。有些人的天性或许是善良的,但却连区区一个望远镜的考验都经不起。还有那个老孔,一开始装得人模人样,一边批评别人“礼乐崩坏”,嚷着要“克己复礼”,一边又死皮赖脸地蹭人家的望远镜玩,可惜大家都不给他面子。老孔找不到合伙买望远镜的人,就开始怂恿我?谁叫我是睡在他上铺的兄弟呢??说了一大堆“诚邀加盟”的屁话。我吭哧了半天了拿出皱巴巴的10块钱,这是我两天的生活费,人家是饱暖思淫欲,我还没解决吃饭问题就被肉欲摆布了一下。我庄重地把10元大钞交到老孔的手中,十万个诚恳地对他说:“你小子一定要买个质量好点儿的,我可是一个子儿掰两瓣儿花?”老孔说:“行?就按老哥你说的办?”这小子以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购买了一个单筒望远镜,花了20块钱,草绿色的,曹超操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个冒牌货,不过它还挺管用,能把整个女生宿舍楼包括厕所纳入视野范围。

  买回冒牌货的当晚,老孔让我先来,同时还叫了我一声“辉哥”,听得我激动不已,心想:这真是个好孩子呀,希望他明年不要再做复读生?不料这个望远镜第二天便被老孔独占了,这家伙真他妈的自私,害得我夺了半天也没抢走,只好朝他后背擂了一拳,这狗日的竟然连头也不回,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女生宿舍那边看,这种专注的精神如果用在学习上他还会复读吗?后来,我也没有再和他多计较什么——望远镜算个屁,我还要高考呢?——按钟老头儿的话说:“高考才是我们目前的主要矛盾。”

  当然,政治教材上也讲过,“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矛盾”,我们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大多数同学面临的主要矛盾是高考,但曹超操就不是,他总是说:“活着就要找乐子?我高考没什么指望,在这里纯粹是陪大家读书,总得找点乐子吧?”有了望远镜,曹超操还真找到了一点乐子。暑假?唉,我实在不愿意用这个词?补课期间,一到晚上,曹超操就拿出他那把最昂贵、最气派、最清晰的望远镜,然后在黑暗的宿舍里和大伙交流哪个女生的胸部发育得最好。

  在尾随曹超操前往地摊儿购买望远镜的人当中,老驴是第一个掏钱的,也是唯一独资购买望远镜的家伙,其实他也不是很有钱,但他的精神让大家佩服。

  集体买回望远镜的当天晚上,大家的眼睛都过了把瘾,临睡前,曹超操像电视主持人一样让大家用一句话表达自己的心声,老驴就舞着望远镜首先发言道:“人不是为了钱而活的,我们还应该有高级的精神享受?欧欧欧!”——当然,其他同学的发言也各有特色:

  老孔说:“我看了半天,一个脱光的也没看见!”?众皆叹之?

  张向阳说:“希望大家早点休息,不要影响学习!”?众皆嘘之?

  我接着说:“希望大家的家伙别让钟老师收走了!”?众皆骂之?

  汪国庆摇头晃脑吟道:“女生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宿舍里拿着望远镜/明月装饰了女生的窗子/女生装饰了我们的望远镜。”?众皆嘲之?

  这首烂诗因为不符合标准被大伙儿批了一通,曹超操要汪国庆用一句话总结陈辞,汪国庆想了想说:“希望大家不要偷看柳丝丝洗澡,怎么说她也是哥们我的马仔!”?众皆笑之?

  贾小宝发言道:“希望女生们都到水房里冲凉!”?众皆赞之?

  刘小芒说:“希望女生们不要拉上窗帘!”?众皆赏之?

  刘晓声说:“希望我能看到全县女人洗澡!”?众皆鄙之?

  灰蛋儿说:“望远镜真是个好东西!”?众皆许之?

  杜里京随后“深刻”地指出:“科技以人为本?”?众皆鼓掌?

  曹超操最后总结道:“我很高兴,在大家睡觉之前呢,我想说三句话。第一句话:希望同志们好好学习,将来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大美女,只要有钱,五星级酒店的女人让你看个够。如果你们有谁混得NB了,将来可以包一个歌星嘛!第二句话,希望同志们不要一边偷看女生洗澡一边手淫,甩到地上会影响本宿舍的卫生,谁不听话我让他当场变成太监!第三句话呢,叫我想想,嗯,杜里京的一句话发言最精炼,也最精彩,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本人特此奖励他用我的望远镜看半小时,这个明晚再说吧。嗯,叫我再想想,同志们呐,王家辉虽说是个乌鸦嘴,但大家也得注意点儿,尽量保持低调,别让钟老头儿发现了,收走了多不好,这都是钱呐!”

  有件很不幸的事实,我要告诉你,我们的望远镜不久就被钟老头儿给没收了。

  上了几天的课,我们感觉比高一高二还无聊。

  下课之后,我们感觉更无聊。

  大伙儿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白天外面那么热,连广播体操也没法做,更不用说打篮球或者乒乓球了。晚自习课间下课后,我们就在操场上瞎晃悠,操场上的野草在暑假里几乎疯长了一尺多高,我们可以坐在草地上聊天,遇到美女就多看几眼?当然一般是看不太清楚的?。

  “在深不可测的高空里,夜,当着他那被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下面,在大地与苍穹衔接的模糊不分的地方,在黑暗中散布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向奥斯特洛夫斯基致敬?

  夏夜星光灿烂,这样的星空会使某些西方哲人?如康德?感到敬畏,但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我则只是感到空虚和无奈。在这样的灿烂的星空下,我还常常看到有同学在操场上仰天长啸?也可以说是鬼哭狼嚎?,吓得女生躲得远远的,生怕遇到流氓或者变态狂。下了晚自习,我们就架起科技造福人类的伟大产品,去探寻视觉世界的无限可能性,但是几个晚上过后,我们纷纷对望远镜里的一切深感失望——看来看去,总是朦朦胧胧,总是影影绰绰,总是千人一面和千篇一律。我们依然烦躁、急躁和焦躁不安,再NB的人物也拯救不了我们,除了曹超操。大概只有曹超操还能给我们单调的生活添加一些生趣和乐趣,这家伙总能给我们讲许多书本上看不到的东西。

  刚刚进入8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大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外面一丝风也没有,屋里闷得像个红薯窖。老驴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蒲扇没命地狂扇,每次都让蒲扇落到肥肥的肚皮上,嘭嘭直响。

  曹超操非常羡慕他的蒲扇,问道:“你的扇子从哪儿偷的?”

  老驴笑道:“我从你家偷的,怎么啦?”

  曹超操就趁势跳下床,嚷着要收回扇子,好像这扇子真是他家里的。老驴不给,曹超操就一把抢了过去,接着就往自己的上铺窜,老驴拽住他的裤衩不让他上床,曹超操一手紧抓上铺的扶手,一手用蒲扇狠拍老驴的脑袋,只听“啪”的一声,老驴的蒲扇四分五裂,比电视上济公的扇子还破。

  老驴气得不行,拽住曹超操的裤衩就往下拉,一下子拉到脚踝上,大伙儿望着曹超操撅在外面的光屁股哄然大笑。

  老驴见自己报了仇,就退到门后抄起一把笤帚,准备自卫。

  曹超操的双脚无奈地落了地,但他没有提起裤衩,而是干脆到各个床位巡游一圈,他的小弟弟高高举起,像一尊礼炮,由于没有包皮,所以又显得风格简洁。

  大家都赞赏不已。

  老驴用笤帚指了指曹超操的小弟弟,谄笑道:“老大,您老什么时候割的包皮呀?”

  曹超操用鄙夷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骂道:“老驴,我还没动手,瞧你吓成那熊样儿,我老人家能和你一般见识呀,上床躺着吧?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割包皮的感人事迹,你们愿意不愿意听?”

  刘小芒坐起来带头鼓掌,大家也纷纷“劈里啪啦”拍起了巴掌。

  隔壁的同学大概被吵得慌,“咚咚”地捶了捶墙。

  曹超操又拿出伟人讲话的派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一屁股坐在老驴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叫道:“老驴,把我的烟拿过来!”

  老驴忙不迭地爬到曹超操的铺上拿烟,低头哈腰帮他点上。曹超操往老驴腿上拍了一巴掌,说道:“饶了你啦?现在大家有笔的拿起笔,有本子的拿起本子,我要开讲了,请各位小处男做好笔记,我就讲这一次,百年不遇啊。”

  大家纷纷坐直腰板,支起耳朵,于是曹超操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这位老兄先强调割包皮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然后证明自己一个月前去割包皮是何等的英明和正确,接着讲他在手术台上如何镇定自若,还列举了关云长刮骨疗毒的事例以自喻,最后曹超操发言完毕,就像新闻发布会一样到了记者提问的时间,曹超操说:“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大家有屁快放。”

  老驴问道:“你当时割包皮的时候有没有打麻药?”

  曹超操照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曰:“能不打吗?你想疼死我呀。”

  刘小芒问道:“怎么割的?该不会是用杀猪刀吧?”

  曹超操曰:“我靠,你小子真会说话,我用杀猪刀割下你的包皮行吗?这个问题不好,剥夺你的发言权。”

  汪国庆问道:“流血了吗?流得多不多?”

  曹超操抠着脚丫子曰:“流了一点,不多,医生上了云南白药嘛。”

  杜里京问道:“割完之后呢?”

  曹超操一字一句地答道:“用、线、缝、上!”

  整个宿舍的听众都瞪大了眼睛,灰蛋儿怯生生地问道:“那儿也能用线缝啊?”

  曹超操开怀大笑:“怎么不能缝?哪儿都能缝!”

  老驴嘿嘿了两声,说:“要是你一急小弟弟又硬了,把线给撑断了怎么办?”

  “靠!这个问题有水准?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曹超操拿起破扇子又拍了一下老驴,那把可怜的扇子又少了一大块儿。

  “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儿就撑不断!”灰蛋儿说。

  “咦?灰蛋儿你挺幽默的嘛!” 曹超操说,“以后卧谈的时候灰蛋儿同志发言积极点儿!别老是脱离集体。”

  灰蛋笑道:“我幽默?我怎么没发现?我会向曹大师积极靠拢!您接着讲,您快接着讲吧!”

  曹超操说自己割完包皮之后第一周特别的痛苦,不敢上街,因为街上肯定有衣着暴露的大闺女和小媳妇,他也不敢看电视,因为电视上的骚娘们儿更多,为了避免形形色色的性诱惑,曹超操过着清教徒般的生活,终于熬到了拆线的那一天。

  曹超操还说,有位哥们割完包皮之后,不听医生的话,忍不住提前看了毛片,结果线崩断了,流了不少血,龟头肿得像小馒头,相比之下,他感到万分的庆幸。

  老驴提议,为了庆祝包皮切割手术成功一个月,老曹应该请大家去看一场毛片。曹超操说了声:“靠!让你们玩我的望远镜你们还不知足吗?这年头儿人怎么都这样!唉,世风日下啊。”

  汪国庆叫道:“同志们,有没有愿意让老大请我们看录像的?请举起你们森林般的手臂?”

  整个宿舍里马上手臂林立,除了曹超操之外,一个不少。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渴望毛片


LEARNING.SOHU.COM    2004年4月15日18:14   [ 树上男爵 ]  来源:[ 搜狐教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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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毛片,我就得提到曹超操,因为他是“毛片之王”,他是大师。曹大师早在初中的时候就看了不少毛片,这或许也是他比别人早熟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高考时期也偷看了一些毛片,一般情况下,都是小规模地去看,毕竟这不像跑操属于集体活动,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收拾不住。本宿舍全体成员第一次集体看毛片是8月
13日?当时是周五,补课期间学校不让我们过周末?夜晚,天还非常的热,宿

  舍里没有风扇,晚上放了晚自习,大家都一遍遍地冲凉,但是没用,如果躺在床上,不到半夜是根本不会睡着的。少年张衡晚上睡不着觉就数星星,后来就成了一位天文学家,我们这帮文科生显然不是搞科学的料儿,因为一到晚上大家感兴趣的就是黄色笑话,话题不落到这上面卧谈会是不会结束的,可是黄色笑话总是有限的,大家交流来交流去就那些故事,虽然本宿舍有几个文学少年,但生活体验有限,也搞不出什么原创性的故事,每当到了冷场的时候,大家就把希望寄托到曹超操身上,在某种程度上,此人堪称我们的“北斗星”。

  我们那次看毛片的事情是这样定下来的:12号晚上,本宿舍各位同学以集体投票的民主方式通过了一项提案,提案内容是让曹超操请大家去录像厅看毛片,曹超操未置可否;第二天早上,钟诚老师没有去教室,上午上课前也没有出现,下午和晚上也不知所踪。据本校财会主任的女儿、我们班的张会妹同学所言,钟老师去医院看病了,好像病得还不轻,需要住院云云。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宿舍的哥们晚饭吃得特饱,大家都鼓动曹超操抓住机遇,深化?性?教育,连复读生老孔这个伪道学都说出了“唯君马首是瞻”和“紧紧团结在以曹超操为核心的班干部周围”等屁话,曹超操在百忙之中听取了群众的意见,表示一定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真抓落实,多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曹超操的话好似夏天里的一桶冰水,让群众听了心里凉滋滋的,大家都夸曹超操是个“贴心的好干部”。

  吃罢晚饭,曹超操就向大家保证,只要放了晚自习班主任还没有进教室,那就可以肯定他应该是解决身体健康的主要矛盾,那么我们宿舍就要解决“大家需要看毛片和大家都没怎么看过毛片”这一主要矛盾,让大家过一个愉快祥和的周末,地点初步定为县武装部大楼里的那个录像厅。

  放学后,同学们到宿舍里集合,曹超操又发表了“战前”动员和讲话,明确指出如果有人不愿意去看就声言退出,但不得泄露机密。

  刘晓声结结巴巴地问:“万一被警察抓、抓住,我、我们怎么办?你、你能搞定武装部的人吗?”

  老驴开始奚落他:“小子,想看毛片就要大胆,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你知道不?再说,有事就找咱班的李挺嘛,他爸就是武装部的。”

  杜里京附和道:“就是就是,胆小鬼快点回学校去,别他妈的拖后腿啊!”刘晓声自称犯困,需要睡觉,于是我们撇下他就出发了。有曹超操领导,我们怕什么呢?

  晚上23:00,我们顺利钻进了武装部的录像厅。刚入场的时候,银幕上开始放任达华、刘嘉玲主演的《鸡鸭恋》,算不上毛片,我觉得情节还挺感人的,但大家都嫌不够刺激。接下来的片子还是任达华主演的,名叫《最后舞男》,这老兄扮演的还是“鸭”,依然不够刺激。

  老驴看了看表,已经是01:58了,按照惯例,是该放好片子的时候了,当初进门的时候,录像厅的老板娘说好半夜“加片”的,没想到换的片子还是任达华主演的,有一些做爱的镜头,但时间太短,器官暴露得也不够充分,整个录像厅都不满意。

  老板娘见势头不对,又中途换上新片,没想到更烂,分明是一部普通的警匪片,正如杜里京所言:“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民怨沸腾了。

  有人开始叫嚷:“不好看?不好看?换片子??”有人开始鼓掌,算是一种响应,也有人开始吹起尖利的口哨以唤起老板娘的注意。

  身段妖冶风骚迷人的老板娘叉腰站在门口叫道:“怎么不好看了?你们想看什么呀?”

  “换片?换片?换‘古装片’?”老驴扯着粗嗓门高叫,像驴鸣一般?这就是他绰号“老驴”的原因之一?。

  “换‘枪战片’?换‘枪战片’?”又有人高声叫道,我定睛一看,此人是我们学校理科班的学习尖子,华小伟的弟弟华小强。哥哥华小伟考了北大,弟弟就扬言非清华不上,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心气高,华小强好像在看毛片的热情上也不亚于他哥哥。

  “啪?啪?”曹超操两只大手鼓起掌来格外响亮,格外有节奏感,刘小芒和贾小宝也跟着鼓掌起哄,整个录像厅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那股悲愤与热情好像是一帮爱国大学生在集体示威请愿。

  恰恰这时,屏幕上出现一个恶狠狠的黑帮老大,身后站了一帮手拿凶器的喽罗,黑帮老大瞪着眼睛叫道:“我们这么多人,你他妈的敢不听话,我马上叫兄弟们抄了你的家,强奸你老妈?”

  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老板娘,颇像香港电影里的一帮古惑仔。迫于众人的淫威,老板娘身子抖了一下,当即表示换个刺激的“古装片”,叫大家不要吵闹。

  古装片一开始就气势不凡。一个裸体女人在洗澡,过来四个身着古装的差役,四人把洗澡的女人给上了。女人快乐地呻吟。完事之后,四个当差的却又背信弃义,不但没有放这个被叛了死刑的女人去跑路,而且还把她和另一帮死囚扔在一起。一双双饥渴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雪白的裸体。蓬头垢面的黑鬼们扑向这个恐惧的女人。女人被轮奸致死──字幕推出血红的四个大字:“官人我要!”

  大伙儿眼巴巴地盯着银幕,没有人再嚷着换片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晴天闻霹雳
从武装部的录像厅里走出来,大家很累。坐了一夜,贾小宝说他的腿都软了,刘小芒却问他的第三条腿是不是硬了,大家在说说笑笑中回到学校上早自习。

  钟老师依然没有出现,看来他可能真的病得厉害。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庆幸不已,曹超操说钟老师病得太及时了,只有刘晓声在我们的圈

  子里只顾低头吃饭,大概是为自己没能看上毛片而遗憾和自责吧。

  大家边吃边聊,交流着彼此的心得,每个人都仿佛有许多重大的见解要发表。

  集体看毛片之前我们宿舍就在性方面举办过一次又一次的“卧谈会”,本宿舍各位同学的理论修养在整体上高出其他宿舍,我们的性启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拜曹超操所赐。在录像厅看毛片也算是一种非正式的现场观摩吧。

  也许在他们看来没看过毛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突然刘晓声的双手开始发抖,连菜都夹不稳了,他带着哭腔地向大家说:“各位老兄,我十二万分地错了!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刘晓声磨叽了半天,在众人催促声中终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原来我们的望远镜全被钟诚没收了,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回宿舍匆匆洗漱完毕就赶往录像厅,只有刘晓声一个留守宿舍,这小子睡不着觉就把我们的望远镜全搜出来,正当他觉得还是曹超操的家伙最好使的时候,发现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原来钟诚恰好隔窗站在他的对面,这小子就这样被抓个正着!

  “真是个倒霉蛋!你有没有把我们供出来?!”曹超操质问道。

  “钟老师问我那些望远镜都是谁的,我说我不知道,我要说是我一个人的,他也不会信!”

  杜里京叹了口气,“真是个SB,其实你说是你自己的多好,大不了就说是你在路上捡的,这样就不会牵扯上别人了。钟老师有没有问这些望远镜都是谁买的?”

  “没有,他那会儿气得直哆嗦,没问这个,倒是问你们哪里去了……”

  “你怎么说?”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

  刘晓声用胆怯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一句话也没敢说。

  大家开始目露凶光。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还有更糟糕的事
“什么叫民主呢?民主是一种国家制度。你们记住——作为国家制度,民主有两个方面:由哪个阶级掌握政权,居于统治地位,享有民主,这是民主的本质,属于国体方面;如何实现民主,采取什么形式组织政权,这是民主的形式,属于政体方面。民主的这两个方面是密切联系、不可分割的。前者是决定性的方面,后者是前者的必然要求、具体表现和保证条件。


  “同学们,不要打瞌睡!到时候谁也考不上大学,我叫你们还睡!要注意一下资本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民主之间的区别,这个要点可能不会再出什么大题,但出选择题的可能还是有的。资本主义民主只是资产阶级的民主,有其局限性和虚伪性,实质上是资产阶级专政。从资本主义民主到社会主义民主,是民主政治发展的一个飞跃。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和核心是人民当家作主,真正享有管理国家和社会事业的权力,黄卫兵,狠劲睡吧,可别给我学呀……”

  同样是照本宣科地陈述教材内容,但站在讲台上的人已经换了。这次讲课的老师叫伍永立,他本是我们河西一高高三文科二班的班主任,今天上午来代钟诚的课。

  伍永立告诉我们:钟老师身体不适,特打电话通知他代几天课。

  说完他就让我们翻开教材,不过至少我们宿舍的哥们儿却再也没心情翻教材了。

  钟老师很有可能真的是身体不适,否则不会让伍永立来代他上课。这位好强的老头儿不会轻易退缩和倒下的,除非身体实在吃不消了,可是昨天晚上他还能去我们宿舍视察,第二天怎么就不行了呢?莫非真是受了重大的刺激?仅仅因为刘晓声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这个理由也可以成立,不过分量好像还不够,如果再加上得知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去录像厅的消息,情况就大不一样?刘晓声在威逼之下已经把我们的行踪供了出去?:尽管去录像厅不一定意味着我们就会看毛片,但也不能证明我们没看毛片,录像厅在人们的印象中已经是一个暧昧的名词;另外,就算我们没有看到毛片,这也不能证明我们前往录像厅的动机不是为了看毛片;当然,夜不归宿本来就是校规校纪所不允许的……

  我可以想像某个老爷子气得吐血的样子,电视上常常有一些快死的人拿出手绢捂住嘴巴,疯狂地咳嗽,然后就有鲜血把小手绢儿染红的镜头,这种场面如果发生在钟老师身上也够可怜和吓人的,但愿他没有吐血。南无阿弥陀佛!

  还有,钟老师打电话让伍老师代几天课,是两三天,还是五六天呢?如果时间甚至更长的话,他会不会淡忘我们宿舍的事情,或者从轻发落呢?还是养足精神狠狠整治我们?这个问题也很揪心,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宿舍还在激烈地讨论,好在有一点大家可以达成共识:钟老师一两天内可能要休养身体,暂时不会来学校收拾我们,所以我们可以从容地想一个万全之策。那就让我们从一个个细节入手去思考吧,当天晚上刘晓声是怎么和钟老师说的?对,刘晓声,这个兔崽子,他人呢?

  这小子不见了!

  平时吃饭我们宿舍的同学总是要凑成一个大圈,早饭时刘晓声还在,现在却无影无踪了。

  贾小宝叫道:“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整个上午就没上课!”

  大家纷纷抱怨这个SB把大家坑苦了,自己却溜之大吉,有人扬言再见到刘晓声非得先踹他两脚不可。

  午后的热风呼拉拉吹着,一浪接一浪,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知了在拼命地嘶叫,仿佛是要故意把人吵死。

  吃罢午饭,我们不想待在教室里,于是就回宿舍睡午觉,路上我们遇到了张会妹。这位财务主任的千金正在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体育生手牵手站在一棵大树下,虽然树荫能替他们挡些烈日的阳光,但腰部以下紧紧地贴在一起难道就不热吗?杜里京冲他们吹起口哨。

  张会妹也瞧见了我们,她冲杜里京叫道:“大班长,钟老师都住院了,你们打不打算去看看他?我爸和牛校长已经去了,听说钟老师这次病得可厉害了,他都不打算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

  “真的?!”

  “嗯,我骗你干什么,我都想去医院看看他!”说罢,张会妹和那个体育生就手牵着手离开了。

  杜里京倒抽一口凉气:“快,小宝,快去教室把曹超操叫出来,就说我们有急事要在宿舍商量商量,叫他别泡妞了!”

  “你自己咋不去?这么热的天,叫我去跑腿!”贾小宝嘟哝道。

  杜里京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妈的,老子叫你去你就去,还挨打不是?告诉老曹,就说出大事了!”

  “你凭什么老欺负我?”

  “小鸡巴孩,不听话!小心老子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杜里京摆出一个“窝心脚”的造型,贾小宝掉头就跑开了。

  周六中午,也就是刚刚在录像厅看通宵之后的那个中午,刘晓声杳无音信,汪国庆和同班女生柳丝丝去沙河边谈情说爱去了,贾小宝去教室后再也没有回来,曹超操应该还在教室里和一位新来的漂亮女孩子套瓷,其他人都困乏不堪地躺在宿舍里,但是我们怎么也睡不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克·吐温有段话,可以形容我们宿舍的状况:“有些甲虫和苍蝇在空中嗡嗡地飞,那一片微弱的声音,更叫人觉得沉闷,好像这里的人都死绝了。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就颤动起来,让你觉得阴惨惨的,因为你觉得有什么捣鬼在悄声说话——那些死了很久很久的鬼魂——并且你老以为它们正在议论你哪。整个地说起来,这种沉闷的空气,总是让人觉得死了才好,死了就万事皆休了。”?向马克·吐温致敬!?

  杜里京从曹超操的枕下摸出一根香烟,鼓起嘴巴吐烟圈,但一个也没吐成。

  张向阳拿着毛巾擦汗,一边擦,一边唉声叹气,他发誓自己再也不看黄色录像了:“希望钟老师不要病得太重,我们很难再碰上这样的班主任啊!”

  “没错,钟老师的确是很难得的班主任,可你犯不着发这么SB的誓呀!”老驴在一边冷笑。

  张向阳说:“钟老师都是被我们气的!”

  “不至于吧?”

  “老驴,现在我没心情和你抬杠!”张向阳把毛巾砸进水盆里,浑水溅到了杜里京身上。

  “吵什么吵?!这么热的天想吵到外面吵去!”杜里京把烟头扔进水盆里,只听“滋滋儿”几声,那烟头儿就飘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天要下雨


  傍晚时分,天空布满阴云。

  “一切都无声无息,令人可怖的寂静。空气的郁闷似乎增加了一倍,大气气压仿佛在一秒钟内突然增加了许多。人们头脑昏沉,心脏窒息,呼吸不能畅顺……一只燕子低低地掠过下面街道,羽翼几乎触着路面……而这种无可逃避的压力,这种紧张,这种全身都感受到的与时俱增的抑压
也确实变得难忍难捱了,如果它仅仅再延长短短的一刹那,如果不是在它迅

  疾地达到顶点之后立刻就松弛、缓和下来的话。”?向托马斯·曼致敬!?

  吃过晚饭的同学们在教室里进行名义上的自习,由于知道钟老师病重的消息,所以一些学生又活跃起来。在朗朗的读书声和嘈杂的谈笑声中,一阵“梆梆梆梆”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李挺和赵斯两个家伙已经厮打在一起,这是一对公认的情敌。

  李挺手拿一个吃饭用的搪瓷缸,精神抖搂地往赵斯的脑袋上敲,像是在往墙上敲钉子。一边敲,李挺还破口大骂:“你妈×的,我叫你惹我?”

  赵斯被李挺按住脑袋压在桌子上,起不了身,只好用胳膊肘乱捣一通以示反抗,嘴里也没闲着,说的是“别以为你爸是武装部的我就怕了你,老子饶不了你!”之类的话。旁边的学生想上去拉架,早被李挺喝斥到一边,女生们躲在旁边惊叫不已。杜里京挤上前去想劝开他们,李挺冲他叫道:“你不用过来?”好像自己在做一件舍生取义和义不容辞的壮举。

  杜里京并没有进一步上前拉架的意思,只是说:“你们别影响别人学习?”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哗啦”“咣咚”一阵声响,肥胖的赵斯把前后的桌子都撞倒了,课本撒了一地,这小子终于摆脱了被人压着打的不利局面。

  杜里京见状,说道:“你们可别打烂头啊?”

  李挺虽然个子不低,但没有赵斯强壮,眼看形势要逆转,就抡圆胳膊,手持搪瓷缸最后一击,赵斯的脑袋立即涌出鲜血。

  杜里京皱了皱眉头,又说道:“你们真厉害,想打死人啊?”

  再看那边,赵斯已经抡起一个板凳向李挺头部砸去,只听“咕嗵”一声,李挺当场被放倒在地,不复动弹,赵斯又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看热闹的学生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没想到李挺就挨了一下就挺不住了。

  杜里京这才上前拉开赵斯。李挺被人扶起后半天才清醒过来,他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脸上的横肉直抖,转身也拽上一只板凳,看样子要做浴血奋战。

  杜里京夺下李挺手中的凳子,吼道:“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叫他们接着打!”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整个教室都呆住了,这不是钟老师吗?

  没错,是他。

  天边开始电闪雷鸣。“每一声雷响都像是要告诉大地一桩对它非常重要的事情;雷声一个一个地互相追逐,差不多一直不停地在吼叫。被闪电拉破了的天空在打战……”?向高尔基致敬!?

  一个女孩子手拿雨伞也站在门口:“爸,你可得快点儿出来,别讲着讲着又没边没沿儿了!”

  钟老师扭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接着就颤巍巍走进教室,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洪亮,但仍不失威严:

  “把桌子给我扶好。”

  后面的同学纷纷起身把倒下的桌椅摆好,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也很快被收拾起来。

  “咋不打了?”钟老师脸色很平静,像是在请教一个难解的问题。

  李挺和赵斯憋着气没有出声。

  “滚吧,去外面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钟老师摆了摆手,“快点儿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两个挂彩的家伙捂着脑袋窜了出去。

  同学们正襟危坐,教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已经哗哗啦啦地下起豆大的雨点,钟老师坐在讲台上剧烈地咳嗽。

  “我看哪,有些同学拿到毕业证就回家吧,把报考费给爹妈省下来吧。当你们这个渣子班的班主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瞧瞧,什么鸟都有。我一把老骨头了,管不了你们了!”说到这里,钟老师撇出一丝苦笑。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告别的,本来我可以在家歇着,牛校长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好歇着,哪儿都不要去,可是不当面给你们交待几句……我心不安。这不,我家闺女陪着过来了,叫我说两句就走,其实我也不想多说。你们都这么大了,天天骂你们我也累啊。

  “明天我就去市医院动手术,肺叶得切掉一片,这辈子我没别的爱好,抽几口烟还不行吗?结果呢,弄成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们不一样,你们还年轻,这一年正是要命的一年,时间得抓紧啊孩子们,考不上大学,你们能干什么呢?工人都在下岗,工作有那么好找吗?你说你们能干什么呢?”

  钟老师扫视了一圈,许多同学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雨势渐渐转小,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窗上,水珠儿像一行行蚯蚓在爬行。

  “你们这个班不太好管,班干部也不像话,有些事实在叫人气愤,屁大的孩子就想……啊,换成往日,我早把你们统统开除了!不过,现在我也懒得再批评了。好自为之,好好反省吧,这么热的天从家里跑来容易吗?你们咋就不知道好好学习呢?我真不明白,你们学习是给我学的吗?考不上大学你们有脸回家给爹妈交待吗?唉,好自为之吧……”

  晚自习上课的电铃声急促地响起。

  钟老师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教室。

  他的女儿赶紧撑着伞迎了上去,二人走下教学楼的台阶,步入雨帘。

  “完了!完了!我们不能没有钟老师啊!”复读生老孔站了起来,他的神色比前天丢了20斤饭票还难看。

  四周都有同学在叹惜,一双双迷茫的眼睛望着窗外……

  钟老师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淫雨霏霏的夜色里。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第二章

  场景一:曹括从后排站起来,喊前面的许大磊:“大磊,大磊,把你的《七剑下天山》给我扔过来看看?”许大磊站起来,笑道:“接着?”于是一本武侠小说从第四排快速飞向第九排,不料落在第八排的曹超操座位上,曹超操哈哈大笑:“没收了,归公了,我代表人民感谢你们二位。”曹括便哥哥长、哥哥短地求曹超操把书还给他,曹超操甩手说:“滚蛋!谁他妈认识你!”……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士为悦己者容”
贾小宝学习成绩不错,他一向也以大学预科生自诩。这小子每次走进教室都踌躇满志,破皮鞋落地的声音也总是特别响亮。

  尽管小宝同志在女生堆里颇受欢迎,但男同学却常常欺负他。这哥们儿个子不低,但看上去太瘦弱,两条腿像麻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没吃过饱饭似的,我们班的男生没事就想揍他几下
,有时把他抬起来,或者把他按在床上。

  贾小宝像阿Q一样认为我们是出于妒忌心理才拿他寻开心,所以他的NB姿态从未受挫过,反而变本加厉地塑造自己的明星形象。为了把自己打扮得帅气一点,贾小宝常常借曹超操的摩丝,时间久了,曹超操就烦了:“小鸡巴孩,没钱你还装什么NB呢!”

  8月下旬,又一位女生转到本班复读的第二天,贾小宝狠心买了一瓶摩丝。在我们宿舍,有钱的孩子不多,贾小宝应该属于无产阶级“无套裤汉”阵营,摩丝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贾小宝买摩丝的用意路人皆知,还不是为了让他的“汉奸头”定型嘛?

  他的摩丝刚刚出现在宿舍里,一帮小子便围了上去,问他什么牌子的。

  “雅倩?”贾小宝得意地说。

  众人纷纷表示:兄弟,冲你这瓶摩丝我也要洗洗头?

  贾小宝的年纪在班里的男生中是最小的,每个男生都是他的老大,他的摩丝就是大家的摩丝。为了保卫自己的摩丝,贾小宝把它藏到被窝里,结果还是让人给翻出来了,短短两天,摩丝就下去了半瓶,这孩子急得直蹦。

  有天晚上,贾小宝在宿舍里宣布──谁再偷用他的摩丝,他就和谁急。

  众人纷纷谴责他的小气。

  曹超操笑道:“他妈的,至于嘛,不就是一瓶摩丝吗?”

  小宝委屈地说:“我借你们的东西你们都不给,你们用起我的摩丝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大方,欺负人嘛这不是?!”

  大家突然也觉得这孩子说的也是,一时语塞。老驴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哥们儿,你说吧,你缺什么东西,我能借的就借给你。”

  “我想借身西服。把你那套50块钱的西服借我穿几天,穿脏了我给你洗!舍得吗?”

  “行,没问题!”老驴立刻下床翻箱倒柜,终于从一堆破袜子旧裤头儿里拽出一身皱巴巴的西服,扔到小宝床上。

  “穿脏了不用洗,你小子回头给我熨熨就行!”老驴说。

  小宝高兴坏了,连说三遍:“老驴你真够哥们儿,明天还让你用我的摩丝!”

  曹超操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又想泡哪个妞?”

  “老曹,我还缺根领带!”小宝嘿嘿笑道。

  第二天,贾小宝迈着潇洒的罗圈腿走进教室,嘴里哼着流行的小曲儿,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故意干咳了几声,同学们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这是谁呀?一丝不乱的汉奸头、看不出牌子的西装、血红的领带、洁白得出奇的衬衫、还有那油光锃亮的皮鞋……这一切都让同学们莫名惊诧!

  这不是贾小宝吗?教室里的空气开始沸腾,爱起哄的老驴惊声尖叫:“哇!帅哥,我爱你!”爱打趣的文娱委员陈二红要贾小宝给她签名,李挺和赵斯在教室后面狠劲地拍巴掌,这两个家伙在起哄的时候也不忘记较劲,曹超操捂着嘴吹了声流氓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老师还没进教室,这是个难得的狂欢时刻!

  贾小宝已经飘飘然不知所以,却不知道羞辱正在向他逼近。

  一个中年老师黑着脸走进教室,嘴角咬着一根过滤嘴香烟。“刚刚咋那么闹?嗯?……贾小宝!给我站起来!小屁头梳得怪齐整?快把西装给我脱了!天又不冷你穿那么多干嘛呀?”

  贾小宝哪里见过这阵势,这老师没进教室前他还风风光光和风风火火,同学们像众星捧月般捧着他,转眼间形势就大变。同样是引人注目,这下子贾小宝完全被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师要他脱西装,口气很硬,不容解释和辩驳,更不容拖延和抗拒。

  脱,还是不脱,这是个问题。

  贾小宝不敢再看漂亮女生了,他战战兢兢地望着讲台,一根粗壮的食指正雄纠纠地戳着他。

  同学们已经开始在下面窃笑,这种幸灾乐祸的氛围让贾小宝无所适从,他惊惶失措地放了个响屁,短促有力。

  教室里的气氛更紧张了,老驴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很痛苦,都快扭曲了。

  小宝为了掩饰自己放了屁,故意用屁股磨了磨凳子,以求凳子发出和屁一样的声音,可是他的凳子一点也不合作,发出的声音和屁声完全属于两种音色和风格,这种欲盖弥彰的效果简直要让小宝崩溃。

  “贾小宝你出来!”讲台上喝道。

  贾小宝慢吞吞地迈出座位,讲台上的人早等不及,他一把拽住小宝鲜艳的领带,像牵一头驴,可怜的小宝踉踉跄跄来到了教室外面。

  整个教室的眼光也跟到窗外。

  中年教师三下五去二就扒下了贾小宝的西装,像熟练的杀猪匠在剥皮,而贾小宝仿佛就是那头死猪。小宝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他的眼睛里如果能射出子弹的话,相信对方早被打成筛子了。

  “瞪什么瞪?不服是吧?”那人牵着贾小宝的领带往自己怀里狠拉,贾小宝的腰像虾米一下弯下去,那人一脚便朝他踹了过去。

  贾小宝雪白的衬衫上马上多了一个黑黑的脚印,像盖了一个公章。

  这是他专门花了二十块钱到地摊儿上挑的,小宝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小屁孩儿谈什么恋爱”
把贾小宝的衬衫踢脏的老师叫鲁国庆,政治课老师,钟诚因病离职后,他名义上成为我们补课期间的“临时班主任”。

  鲁国庆本来教高二的政治课,尚未教过高三,他突然成了我们的班主任,连许多老师都不服,许多人辛辛苦苦跟班三年才有一次机会教高三,但鲁国庆不费吹灰之力就拣了个便宜。我们的数
学老师李根气得在教室里跺着脚直骂,还象征性地罢了一次课,他本以为钟诚老

  师一走自己就能理所当然和顺理成章地“继位”,因为他年龄最大,有当毕业班班主任的经验,老家还是河西县城里的人,哪一点都比鲁国庆有竞争力,可是这个“生瓜蛋子”?李根语,作者注?竟然抢了先。李根在教室里义愤填膺的时候还把矛头指向了本校教导主任鲁爱民,也就是鲁国庆的本家堂兄,这位数学老师搬着指头数落鲁爱民的种种不是,还拍着讲桌痛骂鲁爱民任人唯亲,像一位挺身而出的革命宣传家,可是他再骂也没有用。有教导主任在后面撑腰,我们班的同学大都相信鲁国庆会一直当本班的班主任,至少会比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要坐得稳。

  鲁国庆是一个有特点的人,他的脸好像从没洗干净过,总是油乎乎的,而且还有一圈胡子围在他那张大脸的边缘,据说这叫络腮胡子,窃以为放在他的脸上很不好看,让人觉得很像街头屠夫和黑社会打手。鲁老师自己不修边幅,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注重仪表,他只希望自己的学生行色匆匆埋头苦学,按照鲁国庆的高论,好学生一般具备如下几个特点:脸瘦瘦的,眼睛熬得红红的,领子黑黑的!在鲁国庆看来,这种学生是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因为他们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到学习上了,那些整天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学生一般都不是好鸟,高考没他们的戏。带着这种观点,他雷厉风行地把自己看着扎眼的贾小宝收拾了一顿,踹完贾小宝,这位班主任才把嘴角的烟头儿掐灭,然后开始上课。

  当晚,贾小宝在宿舍里咬牙切齿地洗衬衫,汪国庆在一边儿拿着小剪刀,把拆开的白酒包装盒子剪成鞋垫,放在皮鞋里一试,挺合适,于是笑嘻嘻地摸着贾小宝的脑袋:“又省了买鞋垫的钱,嘿嘿!鲁国庆不懂审美,咱们小宝这么帅,他欣赏不了?”

  “鲁国庆,我日你妈!你等着!我日你妈!”贾小宝骂个不停,“他还把我的奥迪牌皮鞋踩脏了,我花了好几十买的!”

  “可怜老驴的西装,被那家伙狂拽掉了扣子,妒忌的力量真厉害?”汪国庆又卖弄起自己的才华,“记住伟大诗人但丁的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哥们儿只顾幸灾乐祸,却不明白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孤岛,贾小宝的不幸也是他的不幸。

  汪国庆长得倒是挺帅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早在高二时就当了本校“尖尖角”文学社的社长,这厮属于“吾爱文学,但更爱文学女青年”的那号情种。他任文学社社长期间,专招漂亮的师妹进文学社,整天写诗给这些漂亮师妹看,把这些刚刚进入高中的小师妹骗得一楞一楞的,但由于诸多条件的限制,汪国庆一直没有得手的机会。高二下学期的一个晚上,他钻到录像厅里看了一场名叫《美国派》的电影,当即立志在中学阶段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涯。汪国庆扬言说:“我已经忍了18年了,不能再忍了?”

  和汪国庆谈上恋爱的是本班女生柳丝丝,一个文学女青年。柳丝丝长得并不漂亮,只是“前凸后翘还算性感,仅此而已”?曹超操语,作者注?,但这对汪国庆来说已经足够。有些人不声不响,却赶了不少路,有些人不声不响,却泡了不少妞,只有那些整天把口号挂在嘴上的人往往一事无成。当汪国庆和柳丝丝一块儿在沙河边溜弯时,我们这些光棍儿都大吃一惊——跑到河边一块儿散步绝对是一件颇有象征意义的活动,汪诗人还真的开始实际行动了!

  在我们河西一高,男女生谈恋爱有的很低调,双方把恋爱当作学习的动力,彼此互相鼓励斗志,互相探讨学习,这需要长远的目光和理智的心态,只有个别学生做得到;还有一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他们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一下课就肩并肩甚至手拉手,这些大都是城里的孩子;最厉害的要数那帮公子哥儿,他们出门就乘出租车,带着班里的女生泡录像厅,在包厢里喝酒、看毛片,无所不为。汪国庆和柳丝丝算哪一类呢?我一时还不好判断,高二期末还没见什么苗头,高三刚开始补课他们怎么就粘乎儿上了。

  柳丝丝在男生中口碑很差,长相平平,却以美女自居,举手投足都刻意表现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度,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曹超操一直批评她是个看似在追求品位其实很庸俗的小市民。柳丝丝常常在教室里一惊一乍地说:哎呀,我刚刚往家里给我妈妈打电话了如何如何,惟恐别人不知道她家里有电话。班里的学生大多来自农村,农村通电话的人家还不多,柳丝丝的炫耀让众人反感之极,尤其是农村来的男生,老驴就非常看不惯她,常常在宿舍里鼓励汪国庆上了柳丝丝,他的原话就是:“兄弟,帮兄弟干了这小娘们,瞧她那骚样儿?”汪国庆听罢撇嘴笑骂:“妈的,老子爱泡谁就泡谁,怎么能说是帮你干的?”

  关于恋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文学史上有许多作家诗人拼命讴歌爱情的自由和伟大,但在我们前班主任钟诚就认识不到这些真理,他天天絮絮叨叨地在班里强调高考的重要性,以及谈恋爱的害人害己、搅乱班风和无耻下贱,学生们的耳朵早听出老茧了,他还是持之以恒地训斥着我们。那些已经谈上“恋爱”的同学照样出双入对,卿卿我我,他们要么成绩特好,要么家里有背景,钟诚烦得要死,可一点办法也没有。李挺和赵斯为了争夺班里的 “小巫婆”常常打得热火朝天和死去活来,这两个学生都是公子哥儿,一个是县财政局局长家的少爷,一个是县武装部部长家的少爷,补课不到半个月,这两个小子已经打了3回了,其实从高一起他们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鲁国庆则对谈恋爱的学生奉行“大棒政策”加“绥靖政策”。在他看来:有些学生可以谈恋爱,有些学生则不可以谈恋爱,这里牵涉到一个资格的问题。他常常在班里说:“有些学生真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撒泡尿照照你们的样子,小屁孩儿谈什么恋爱??家里又没钱,爹妈又不当官,你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那是你谈的东西吗?!”

  面对新任班主任,汪国庆开始一点儿也不怵,他认为自己成绩好,鲁国庆不会把他怎么样:“我们都叫国庆,同一天的生日,人不亲名字也亲嘛!”孰料鲁国庆比钟诚还严厉,在操场里遇到汪国庆和柳丝丝在一起就上前棒打鸳鸯,放了晚自习还常常像赶兔子一样逮他们,我常常看到汪国庆一阵风窜进宿舍,掩上门,捂着胸口叫道:“好险!好险!差点儿没让鲁国庆抓住!”立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补课很快也临近结束,全校高三年级文理科各班要搞第一次摸底考试。鲁国庆向我们强调,这次摸底考试牵涉到座位的调动、班干部的任命和复读生的收费标准等一系列问题,希望同学们引以重视。像汪国庆这样自以为NB的人当然没有把这次考试当回事。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政治,晚上仍是自习。

  天有点儿闷。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汪国庆叫我一块儿去操场散步,当时一丝风也没有,天上看不到星星,乌云像锅盖一样笼罩着我们。

  我们一边走,一边从短裤的一侧掏出小弟弟撒尿,洒在茂盛的野草上,发出哗哗的声音,相信这些青草在我们的灌溉下会茁壮成长。这里已经离教学楼很远了,希望不要有人坐到我们撒尿的草地上。

  有个黑影大步流星地朝我们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地低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哪里不能撒尿,跑到这里尿?!妈的,不想活了??给我到政教处去!”

  近前一看,原来是班长杜里京,此人走到我们身边并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往前冲,冲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解开拉链,照着树根狂浇。

  撒完尿,杜里京转身朝我们走来,走到我们身边才把拉链拉严。“今天的语文测验考得怎么样?”他问我们。

  汪国庆说:“孙子出题难,儿子监考严,老子不会做,考个大鸡蛋!哈哈哈哈!”

  杜里京说:“咱们班语文水平比较高的可是你和柳丝丝两位文学青年啊,你们是权威,我们都是大老粗。”

  “你放的什么屁呀,文学青年就得一定把语文考好呀,你不是在骂我嘛?”汪国庆猛窜起来,揽着脖子把杜里京向后放倒,咕嗵一声杜里京的大屁股就着了地。

  我踢了一下汪国庆:“大诗人,别闹了,你马仔找你了!”汪国庆抬头一看,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朝他走来,在浪漫的夜色中风情万种,是柳丝丝。

  晚自习的第二节,教室里没有老师,估计鲁国庆正在批改政治科的试卷。

  我很想出去散散步,脑子里昏沉沉的,除了黄色小说之外估计什么书也看不进去,可惜我手边没有黄色小说,只有一大堆的复习资料,整个教室里全是一堆又一堆的复习资料,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些东西堆在桌子上,像一个个坟墓,把我们深深地掩埋了。

  教室里乱糟糟一团,有人互相讨论白天的两科考试,有人打情骂俏,有人不知道在瞎聊什么,还有人在唱歌……总之,教室很大,什么鸟都有,班长杜里京没吃晚饭,饿得要命,他向我推销“大考大玩,小考小玩”的道理,拉我陪他出去吃饭,但一直没说是由他请客还是各自买单,所以我不为所动,这小子就独自溜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吃烩面去了。

  我正前方是汪国庆的座位,空着,他旁边的柳丝丝的座位也空着,我判断此二人肯定一块儿出去玩了,没准又在河边溜达。良辰美景,锦绣年华,实在不能没有女人。我也想拉个女孩子出去浪漫一把,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即使有,我也不敢离开学校去河边——我怕栽在鲁国庆手中。

  离晚自习放学还有10分钟的时候,鲁国庆沉着脸闯进了教室。他又把我们骂得狗血喷头,他说咱们这届学生真是贱,老师不在教室里就憋不住嘴,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叽叽喳喳不像样子,就欠拿笤帚打一顿,不把嘴打歪看来是不行。

  他还专门走到我的座位前面,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鲁国庆问汪国庆去哪里了,我说不知道,他就走开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放了晚自习后,鲁国庆跟着男生到了宿舍,只要他在身边,我就倍增无限的压力,干什么都提心吊胆,一切都无所适从,有时候我真想捅他一刀。

  鲁国庆拿着四节电池的手电筒把在男生宿舍门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搞得大家都特别的文明,抢水刷牙的也不抢了,在床上打架的也不打了,讲黄色笑话的也不讲了,一个个都做起了乖孩子和夹起了尾巴。

  马上就要熄灯,汪国庆还没回来,我猜鲁国庆是在等他,抓住他晚归或者夜不归宿的把柄。汪国庆会去哪里呢?我们关上门在宿舍里悄悄地讨论,老驴说:“肯定是和柳丝丝开房了!”

  曹超操说:“不可能,他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大不了在沙河边瞎晃悠。”

  刘小芒说:“这么晚了,遇见几个流氓怎么办?”

  曹超操说:“这事不是没可能,前年咱们市一个副市长的儿子带着女朋友晚上在河边溜弯儿,结果就碰上了一伙人,把那哥们儿的头给割了,那女的被轮奸之后天亮才醒过来,可能是掐得不够死……”

  贾小宝淫笑道:“柳丝丝不会也被轮奸吧,那时候汪国庆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嘿嘿!”

  正在这时候,我们听到鲁国庆沙哑的嗓子吼道:“你可回来了,小兔崽子,都快11点了!!”

  汪国庆后来告诉我,他的确是和柳丝丝去河边散步了。晚自习第二节他实在没心思进教室,恨不得痛痛快快脱光衣服去沙河里游泳,又怕黑灯瞎火地给淹死了?那可真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柳丝丝下课的时候找他聊天,聊着聊着就悄悄出了学校,来到沙河边。

  汪国庆说:沙河沿岸垂柳依依,凉风习习,情侣们成双成对,路灯的倒影映在沙河里,像在水面上点燃了一个个蜡烛,如果和他一起散步的柳丝丝长得再漂亮些,一切都完美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挺幸福的。

  汪国庆还说:其实柳丝丝长得也不算丑,尤其是身段,绝对苗条,三围也堪称标准,这样的女孩子身上散发着处女的芳香,不抱一抱,实在可惜。当时他的小弟弟涨得厉害,怎么也软不下去,把裤子都濡湿了一片儿,好在是夜晚,外人不仔细看是发觉不了的。他横起色胆去挑逗柳丝丝,和她谈《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初试云雨情”那一段,柳丝丝听了就拿手捶他的肩膀,在汪国庆看来,这是打情骂俏的信号,便顺势抓住她的手,鼓足勇气去抱她。

  “抱完之后怎么着?有没有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汪国庆摇了摇头,说时机未到,当时柳丝丝已经够配合够给面子了。他把柳丝丝抱到腿上,坐在一个僻静的树下,两只手轻轻地放在她温柔冰凉的膝盖上,感觉对方皮肤的细腻和光滑,没敢再往别的地方乱摸。

  “你小子真是有色心没色胆呀!”我奚落汪国庆。

  他叹了口气,说:“不敢再进行下去了,当时已经够晚了,没想到鲁国庆那杂毛竟然守在宿舍门口!”

  鲁国庆喝住汪国庆的时候,我们都还没睡,宿舍里所有的耳朵都在倾听门外的动静。

  汪国庆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高明的理由,大概是猝不及防,让班主任吓呆了。

  鲁国庆喝问他是不是和柳丝丝一块儿出去玩了,汪国庆说没有,声音发颤,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接着我们便听到“啪啪”两声耳光,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清脆。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唯曹超操能本色

听到汪国庆在门外挨巴掌的声音,杜里京在床上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汪国庆轻轻挤进门来,蹑手蹑脚摸上床去,蒙头不语,直到鲁国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一屁股坐起来,咬牙切齿,用古诗来说,就是“气结不能言”。


  又轮到贾小宝高兴了:“老汪,潇洒一点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让老鲁去打吧!”

  老驴说:“爱情的火焰是扑不灭的!”

  刘小芒问道:“你咋回来这么晚?搞了没有?要是搞了,多挨几巴掌也值!”

  杜里京连说了三声“操”,又叹了一口气:“要是换成曹超操,还不一定谁打谁的巴掌呢!”这话大家都觉得没错,曹超操“呵呵”地笑了。

  杜里京开始了理性地分析:他认为鲁国庆其实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他整的学生都是好欺负的。“大家想一想,李挺和赵斯打架打得那么凶,鲁国庆怎么就没敢治他们?”

  说的也是,鲁国庆对这两个公子哥儿是挺客气的,李挺和赵斯打架的事情虽然不是发生在他的“任期”,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不予追究和严惩,毕竟他们严重违反校规校纪并且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鲁国庆上任之后对此事的处理方式就是让这两个家伙在讲台上宣读了一份“深刻”的检讨,当时两个人都头缠绷带,像国产影片里的战斗英雄,他们宣读检讨书的场面像是两位战斗英雄在作报告。大家都以为鲁国庆至少要对他们打架的事做一番妙语连珠的酷评,这可是教育学生的生动典型啊,没想到鲁国庆听完检查后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下去了,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真扫兴。

  杜里京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人的NB属于现在,有些人的NB属于将来。鲁国庆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考不上大学有什么出息?现在谈恋爱能顶个屁用?班里的小妞儿还是先让曹超操搞吧,唉!”

  晚上卧谈不是很积极的张向阳、灰蛋儿和老孔竟然不约而同地应了声:“说得好!”刘晓声偷窥女生宿舍的事迹败露之后,自惭形秽,第二天就卷铺盖儿转到河西二高上学了,宿舍里再也没有人敢对曹超操说三道四。

  曹超操哈哈大笑:“你太抬举我了,班里那么多小妞儿,我哪能泡得过来,还是先把赵波搞定再说吧。”

  赵波刚刚从沙河市一高转到我们河西县一高,颇有几分姿色,听说在市一高成绩不错,今年高考差几分没上重点线,为了明年考一个更好的学校,她特地转到我们县一高复读。赵波长得漂亮?很像一当红歌星?,而且“波”很大,男生背地里都叫她“赵大波”。赵波喜欢卖弄风情,用老孔的话讲就是“淫声浪气”,用老驴的话讲就是:“真他妈的骚!”她的到来让我们班的男生好生激动和感动,仿佛一群深山老林的和尚没见过女人似的,我们宿舍的哥们儿常常在宿舍里评价赵波的身体,就像评价一盘菜,其他宿舍的男生估计也这样——赵波堪称本班的焦点、热点、难点人物。李挺和赵斯也都觉得赵波比“小巫婆”长得漂亮,她才够得上“班花”的称号,但是,他们谁也不敢泡赵波,因为曹公子超操先生在男生堆儿里曾经扬言说赵波是他的人,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配合。

  众所周知?这个词是不是有点泛滥??,曹超操他“爹地”是河西县公安局的副局,黑白两道左右逢源,我们班的那帮公子哥儿都让他三分,李挺和赵斯之流见了他都赔着笑脸叫“老大”。曹超操长得又高又帅又结实,平时还读了不少文学作品,挺会风花雪月,脾气还算温和,这样的公子哥儿是有点NB,班花“小巫婆”他根本看不上眼。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曹超操不需要高考,他身在学校,但已经拿上公安局的工资了,而且他每个月的工资不比普通教师拿得少——这种事情在我们河西县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老师们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心目中曹超操是有资格“谈恋爱”的,所以鲁国庆也不管曹超操。

  曹超操现年21岁,和他上过床的女孩子却不止二、三个。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曹超操在我们这些男生中间威望甚高,我们常常向他请教问题,比如做爱时舒服吧,比如怎么样做爱容易让女人达到性高潮,比如梦遗之后还会不会再长个子,比如手淫会不会影响未来的性能力,比如什么样的女人最容易上手,比如……曹超操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听曹超操在宿舍里讲一个晚上,比在教室里学一年的《生理卫生》收获还大,于是尊称他为“纯情教父”?这是从一个电影里学来的,意思是“纯粹色情教坏我们之父”?。连其他宿舍的同学比如刘辉都曾经来我们宿舍旁听曹超操的“性学讲座”。

  曹超操常常告诫我们:泡妞和谈恋爱是两个概念,前者追求的是性交的快感,后者追求的是感情的升华。他还常常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妞儿最好泡,比如脸上长青春痘的,正处于发育期,内分泌旺盛,甚至失调,这样的女孩子容易乘虚而入,可是大家都知道,长了一脸的青春痘,女孩子的容貌势必大打折扣,老驴就对这样的女孩子不感兴趣。

  曹超操还说:什么样的妞儿最好泡呢?从其言行举止就能判断出来,比如赵波,走路一扭一扭的,自习课上打喷嚏还故意拖着轻俏的尾音,唯恐别人注意不到,她这样的就不泡白不泡。

  曹超操的泡妞理论让大家叹服,OK,就当赵波是个骚货,可是就一定容易泡吗?她的到来是对曹超操的挑战和考验,如果曹超操拿不下她,其伟大形象也势必会打下折扣。

  “不就是个赵波吗?我吃定她了?”曹超操不只一次地向我们保证。这话我们都信,就像他说自己一个晚上能用一打保险套我们也信,人家是谁?人家是曹超操呀?听这名字就气派,大师级的人物呀。可是,做什么事情光有口号、意向和构思是不够的,最终总要落实到实际行动中。

  我们期待曹超操能旗开得胜,因为大家都看不惯赵波一脸清高孤傲的样子,她的高傲就是对我们人民大众的蔑视和否定,这种角色一般都是大家妒忌和诅咒的对象,大家都希望赵波能遇到倒霉的事儿,至少,也得被人搞一搞,不然我们这些猥琐的大众找不回心理上的平衡。

  “摆平赵大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天下英雄,非你莫属!”

  “唯曹超操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

  刘小芒、老驴、汪国庆在宿舍里狂拍曹超操的马屁。

  曹超操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放心吧,同志们,我决不辜负组织的所托?”

  没有展开攻势之前,曹超操对赵波展开了一系列调查和研究。据曹大师的理论,不论是革命,还是泡妞,都要讲求实事求是,都要讲求一切从实际出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也没有百战百胜的把握,这说明曹超操是“活学活用”伟大理论的优秀典型。

  为了摸清赵波的底细,曹超操费了不少工夫,比如私下里四处打听赵是哪里人,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还四处派小弟们盯她的梢,就像派特工搞情报,打探赵波喜欢做什么事情,喜欢和哪些朋友交往,最绝的是,这厮还是一次晚自习放学后偷偷地拆开了赵波的日记本,结果一无所获。事后他还抱怨说:“赵波的日记整个就是流水账,真无聊,没什么可写的就不要写嘛,字也难看!”

  曹超操说内向的男人追起女人一般都很腼腆,缩头缩尾不敢正面交锋,好容易打了照面,三脚还踢不出一个屁来,白白错失了许多机会,搞不好就遗憾一辈子,他的风格则是主动出击,直捣黄龙。

  即使是月底考试时期,曹超操还寻机接近赵波,看到他戴着眼镜?几乎是平光镜?文质彬彬地请教问题的模样,真让人既佩服又感到好笑,赵波居然也很愉快地和他聊上了。受到刺激的老驴对我们说:“瞧见没有?赵大波笑得多骚啊!”

  那天上午考完英语和数学,曹超操在宿舍里向大家通报泡妞的进展情况,他说:“赵波其实很好搞定嘛,赵波答应下午考完历史就跟我出去逛街,嘿嘿!拿下这小妞儿指日可待!同志们等我胜利的消息吧!”

 楼主| 发表于 2004-7-4 04: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凶猛(连载)

可以贪睡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高考时期,各科任课老师们常常鼓励我们说:同学们,咬紧牙关,瘦个一二十斤,高考就拿下来了。言下之意,好像我们本来希望自己能吃多胖似的。我每次回家拿生活费,奶奶和爹妈就张罗着给我割猪肉逮老母鸡,好像我就欠吃那两块儿肉?当然学校的伙食的确也不怎么样?。事实上高考时期,我最缺乏的是睡眠,如果能让我睡个大懒觉,给我毛片我也不看。


  9月初,全校正式开学,我们学校的男生集体告别了破平房,搬进了新建的宿舍楼。新楼当然漂亮,但是门窗都很结实,钢筋也不好扳弯了?由于和女生宿舍楼平行,所以也没法远眺和偷窥了?。一到5点40男女宿舍楼都锁上大门,只能等到早饭时间才能重开,如果有人睡了懒觉,早操和早自习就得缺勤,缺勤积累到一定次数,就得回家请家长。可以贪睡的日子一去不返了,大伙儿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们一高规定,学生早上5:20起床,5点40开始跑早操,6点到7点是早读时间。一般情况下,我们男生宿舍的同学总是起得很晚,每次都是5点35分才慌慌张张跑到教室里,屁股还没暖热,出操时间就到了,所以又慌张出去集合,这段时间几乎没有看几眼书;有些女生就不一样,她们等5:20宿舍大门一开,就跑出来了,很快坐进教室读书。

  钟老头儿“统治”我们的时候,他经常说:“瞧瞧人家女生多自觉,不到5点20就起床了,人家把5点20到40分这段时间都利用上了,你们男生一个比一个懒,5点40你们都不想起,你们是来睡觉还是来高考?想睡就回家睡去!我这么大的岁数都能起床,你们就不能起床?”的确,钟老师每次起得比我们都早,风雨无阻,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从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们就是起不来。

  鲁国庆“统治”时期也常常强调男生要早起,他自己也想以身作则,5:20准时出现在教室里,他的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从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们就是起不来。

  我们的日子过得最舒坦的是高一高二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搬进新的宿舍楼,全班的男生都住在一排破平房里。上高一的时候我们像大学里的“freshmen”,处处谨小慎微,到了高二我们就开始瞧不起学校的老师和规章制度,我们就开始肆无忌惮地钻漏洞找乐子,好在又摊上孙建设这个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人当班主任?对了,他还是个娘娘腔,我们都觉得他可以去演清宫戏里的太监?,大家还有什么可怕的?寒假过后,春暖花开,高考离得还远,此时不玩什么时候玩呢?那实在是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当时我们班的男生爱往宿舍里钻,有的人好像一辈子没睡过觉,一进宿舍就呼呼入眠,有的人好像一辈子没聊过天,一进宿舍就侃大山,孙老师虽然比较懒惰,但毕竟还“偷袭”过好几次,大伙儿一见他到了就装病,有的说是头疼,有的说是肚疼;当然有的拿起书本装作一副勤奋学习的样子,还向老师抱怨教室里太闹,班干部镇不住场子。孙老师为了不让学生老呆在宿舍里瞎闹,每天都检查宿舍门锁得紧不紧,但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早就不从门口过了,他们都会钻窗子——窗子里有两根钢筋被人掰弯了?真NB!?。孙建设又用木板把这个地方钉住,可是我们会把木板扳开,钻进宿舍后再把木板钉上,看上去秋波无痕。孙建设最后又在木板上多钉了几个钉子,这下子终于钉死了,可是我们一样可以在自习课上溜回宿舍,原来有人一脚把宿舍门给踹烂了,露出一个大窟隆,老母猪也能跑进去,这说明那木板门不太结实,或者那只脚太有劲。孙建设查不出是谁干的,又不愿让校长知道——那可是丢人的事哪,于是他又用几块木板把我们的宿舍门钉得死死的。没几天,那只大脚又踹门了,这次没把门踹烂,倒是把门框子给踹倒了,真是天生神力,这个人就是曹超操。曹超操说这是为了让大家好好休息,攒足精神养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娘娘腔”本来是可以跟班跟到高三的,但他实在被我们搞怕了,再也不愿当我们的班主任,于是这个烫手的山芋就交给了钟诚——可惜钟诚出师未捷身先病,我们就这样进入了鲁国庆“统治”时期。

  鲁国庆统治初期,也像钟诚一样常常到宿舍里抓睡懒觉的学生。尤其是大清早的,他蹑手蹑脚潜进门没关严的宿舍,发现正在呼呼大睡就叫一声:“兔崽子,你咋恁渴睡!”然后就拿一根扫地用的脏笤帚猛摔,直到把学生摔起来为止,所以我们男生宿舍早上常常发出嗷嗷乱叫的声音,不用说,一定又是哪个贪睡的学生被摔醒了。后来学生被摔出了教训,再想睡懒觉,就托人写病假条,如果鲁国庆亲自到宿舍检查,就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其实我们这些学生在高考时期一个个都有点病恹恹的。但鲁国庆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明言规定,凡是再请病假的,必须出具校卫生所的证明,这样一来,请病假的人数大大减少,但大家开始珍惜稍微有点头疼发烧的机会,加上校卫生所的医生只要有学生肯花钱买药就开生病证明,所以鲁老师手中的病假条也越来越多。

  为了对付想睡懒觉的学生,鲁国庆后来规定,不论生病与否,任何人不得缺勤,甚至还举出了古人盘肠大战的案例来反衬我们的娇纵,他常常说:“只要天天坚持跑早操,身体就会健壮,百病不侵,越睡懒觉,体质越虚弱,越会陷入恶性循环。生个小病算什么?死不了!这正是考验你们斗志的时候,为了高考,大家要学习古人头悬梁,锥刺骨的精神,再苦再累不就这一年时间吗?”让全校学生都咬牙切齿的是,鲁国庆向学校提出建议:由于各个班级在教学楼都配有储藏间,储藏间里有碗架,所以早饭时间,宿舍楼最好不要开门,学生的餐具一律放到各自班级的储藏间,储藏间放不下还可以放到教室的窗台上。校方采纳了鲁国庆的建议,于是我们各个教室的窗台上摆的饭碗、饭盆和勺子就更多了,这也意味着如果有人睡了懒觉,就会被锁在宿舍里直到中午。当学生们知道是鲁国庆向校方出的这个馊主意时,连女生都骂鲁国庆生个孩子没屁眼。

  早晨天越来越凉,睡懒觉的学生越来越少,一种重视高考重视学习的气氛在我们班渐渐培养了起来。贾小宝这小子是我们宿舍早起的先驱人物,鲁国庆也有意把他树成一位回头浪子的正面典型,早操结束之后,他总是在班里念叨几句:“大家瞧瞧贾小宝同学,我一脚就把他踢醒了!今天早上人家还是第一个进教室,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和发扬!”但是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同宿舍的哥们儿总是奚落小宝:“你起那么早干嘛呀,咕咕嗵嗵地害得老子想多睡会儿懒觉都不成!”

  贾小宝总是嬉皮笑脸地说:“我得好好考大学呀,鲁国庆说过,考上大学才有美女啊!”这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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