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咖啡馆的男人

saintom

（一）
　　我很小心地整理我的文稿，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它，没想到它会让我在一夜之间摆脱贫困的生活。我一遍一遍地阅读，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虽然它们已经出版，我还是固执地希望它们可以尽量地完美。
　　“绮君，还没有睡吗？”
　　是程韵。多亏她我的故事才从我的电脑走向书架，她是第一个欣赏我故事的人。我记得遇见她的那一天是在一家很小的咖啡馆，现在想想以她的经济实力会去那种地方真有点奇怪。她说这就是缘分吧。当时我也像现在一样阅读我的故事，一边看一边修改。我并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们会走上书架，我只是想让它们尽量地完美。可能是我过分专注的神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问我是什么。我说是我写的故事，为了怀念一个爱人写的故事。她说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没有拒绝，不管是谁，只要他愿意读我的故事，我都不会拒绝。我想其实我也是很想让它们公诸于世，只是缺乏一点将它们投出去的勇气罢了。不过我运气好，遇到了程韵。她问我愿不愿意出版。这种事还有愿不愿意的吗？如果可以当然求之不得。她很高兴地要走了我所有故事的拷贝，她说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只等了一个月她就给了我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面对这么大一笔钱，我吓坏了。我说我不需要这么多。是的，我不需要这么多，我的房租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交了，我只需要几千块给我交房租就可以了。我是一个对物质没有要求的人，只要可以让我活着，我不介意吃什么穿什么，住在哪里。程韵说这是我应得的，我的书出版了，这是版税。如果卖的好，再版的时候还可以再抽版税。她说她对我的书有信心，相信它们一定会大卖，那时我和她都会有很多钱赚。既然她这么说，我便心安理得地把这笔钱装进我的口袋。我并不是一个很清高的文人，我的文字可以卖钱我很高兴。有人喜欢我的故事，我很高兴，我不会把它联想成为我因此沾上了铜臭而苦恼。
　　她去了我住的地方，我认为干净整洁给我温暖的小屋，她说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我见过她漂亮的有空调彩电冰箱热水器等一切设施齐全的房子之后便同意了她的说法，并且欣然接受跟她同住的邀请。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她问我怎么还没有睡。程韵她是个商人，和一般商人不一样的是她有比较敏锐的眼光，这有助于她发现那些脑满肥肠的人发现不了的好作品，比如我的故事。但是她不能理解像我这样曾经穷酸的文人所共有的熬夜的习惯。她总是监督我早点睡，精神好才写的出好东西来。我不介意她有要把我当成摇钱树的打算，我只是担心我会让她失望。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创作力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旺盛。那些让她勉强集结成一本书的故事是我酝酿了很久，修改了无数次，淘汰了许多次品得到的结果。我不可能在短期内再拿出足以出一本书的稿子给她。而且她不明白，写出好东西是不需要太好的精神的，它需要很悲伤的心情，它需要我的眼泪。我想就算我解释给她听她也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每次她叫我睡觉的时候，我就乖乖地睡觉，睡不着也睡。我不想让她生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我的恩人，而且她是真的很关心我，她是真的对我好。她对我好不仅仅是为了那么一点利益，我想我分的出来，她喜欢我，像喜欢一个小朋友一样地喜欢我。
　　“我就睡了。”
　　“我不在你就熬夜，你知不知道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的。”
　　她不怎么在家，她很忙；成功的商人都很忙。
　　“没有啊，白天睡的多了，现在睡不着而已。我也不是每天熬夜的。”我总是对她说这样的谎话，她不会怀疑的。因为她好几次白天回来都看到我在睡觉。其实我不是在睡觉，我只是在阳台上看书，听到她回来了，就把书藏起来假装睡觉。我知道只有我睡觉的时候她才不会管我，否则不管我是在看书还是在写字，她都一定是要过问的。可惜我一直都觉得在这方面跟她很难沟通，所以能免则免。
　　“绮君，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美国有家出版社想翻译你的书，你有什么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
　　“他们开出来的条件很好，如果答应他们，你可以得到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的确是很多钱，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可是我知道它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不会拒绝的。而且程韵她是希望我答应的不是吗？我都可以得到五十万，她可以得到的一定更多了。
　　“好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程韵很诧异的样子，她没想到我会有条件吧，她一直把我当成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以为我只懂读书写字。
　　“他们翻译好的样稿给我看看。”
　　“这个，翻译权卖给他们，我们是没有权利看样稿的。”
　　“这怎么行，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把我的稿子翻成什么样子。”
　　她沉吟了一下，说：“要不然，我们请人翻译了，把译稿的版权卖给他们。卖译稿的版权他们是没有权利改动的。”
　　“好啊，你决定吧。不过出版的样稿一定要给我看过才行。”
　　“不如交给你来翻译啊。”
　　她笑着对我说，她在取笑我，她不知道我看过的英文原版小说比中文小说还多，翻译我那本不足三百页的小书简直不在话下。
　　“那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月内，我把译稿交给你。”
　　她从上到下打量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表示我是百分之百认真的。
　　“好，到期交不了稿，或者对方对译稿不满意，都由你负责。”
　　“没问题。”
　　我开始翻译我的稿子，这些文字早就刻在我的脑子里了，就算不看原稿我都可以很轻松地把它们翻译出来。只是中文和英文的文字习惯还是有很多不一样，有好几个地方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不惜步行半小时到附近的书店去查那本厚厚的英文词典。那本词典的价钱贵的令人咋舌，而且翻完这本书，我也不怎么需要这样一本书。尽管我已经去了很多次，以至于老板都有点厌烦我了，我还是不打算把它买下来，在有些方面我是很小气的。
　　一个月，时间足够。我希望自己的英文版也同样的完美，虽然我很怀疑那些老外是不是能够明白我所表达的感情，我甚至怀疑那家出手大方的出版社会不会因此亏本。不过这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我只需要翻译好这本书就可以了。
　　还没等我翻译好，程韵又有个消息要告诉我。
　　“有个导演，他想买你其中一个故事的电影改编版权。”
　　“不卖。”
　　“你不问问他是谁，就这么肯定不卖？”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卖。”
　　“为什么？让你的故事走上荧幕不好吗？你知道现在看电影的人比看书的人多。”
　　“程韵，你真的需要这笔钱吗？”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绮君，你觉得我是为了那笔钱吗？”
　　“如果不是，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不卖，不管他是谁。”
　　“绮君，为什么？不管怎么样，你要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想卖，没有理由。”
　　我不是不怕她生气，可是不能让步的地方，我是一步都不会让的。我不会让那帮蹩脚的导演和演员玷污我的故事，我要让它永远纯洁，就好像刚从我的笔下出来那样的纯洁。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也不需要炒作来让自己成名。我不需要成名。

　　（二）
　　这次谈话以后，程韵有很久都不愿意和我讲话，我让她伤心了，我知道。甚至在我把译稿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正眼看我。那家出版社对我的译稿很满意，我也很快得到了他们许诺的五十万。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说过金钱对我没有意义，我会答应翻译这本书也只不过是因为程韵她想让我这么做而已。可是她想我把我的故事整个卖给我根本不了解的导演，任由他们践踏，我怎么舍得。
　　我想迟早程韵的气会消的，她喜欢我，不是吗？我也很想写一些新的故事好让她高兴，她不是一直想让我这么做吗？但是我写不出来，我一行字都写不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地看我早已熟知的故事，希望它们可以唤起我重新写作的能力。但是这一切都徒劳无益。
　　百无聊赖，我又去了第一次遇见程韵的那个小咖啡馆。这里一般是没有什么人的，我想那些人不来不是嫌它太简陋不够格调，就是嫌它太精致难以承受。可是我喜欢这里，不管是它的简陋还是它的精致，都合我心意。我喜欢它只有一个门，没有招牌没有透明蓝色玻璃反射的暧昧的光。我喜欢它的墙壁上随意涂抹的壁画，看不出有什么意义却莫名其妙地让人温暖。我喜欢它随意拼凑起来的茶具，比起那些印着相同花纹的器皿看上去要和谐的多。
　　这次跟我以往来都不一样，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中年男子亲自为我煮咖啡。他们的咖啡壶也很精致，其实不管从哪方面讲都很难说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咖啡馆，说它是个私人咖啡室更恰当，它的每件东西都深深打上了主人的烙印。尽管这家咖啡馆的主人我从没有见过，可我固执地认为他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就好像眼前这位男子，他就很像这里的主人，或者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是你开的吗？”
　　我不是一个太能沉的住气的人，有了疑问我总是喜欢在第一时间把它弄清楚。
　　“是的。”他笑了，“你很有眼光啊，挑中这里。”
　　“这么说，没有眼光的人比有眼光的人多。”他不会不明白我在嘲笑他这里没有客人。他很豪放地笑了两声，不以为意。我喜欢这样坦荡的人，我在想程韵一定也很喜欢他，他和程韵应该是很相配的一对。
　　“我看过你的书。”
　　真让我意外，看来我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那本书是我的呢？在我的坚持下，程韵已经从书的扉页上撤下了我的照片。
　　“你认错人了吧！”
　　我不想成为一个名人，打心底里不想。
　　“怎么会呢？夏绮君。”
　　他连名带姓地道出我的身份，看来是赖不掉了。
　　“看起来我今天不用付帐了。”
　　“那可不行，小店人微利薄，还望手下留情。”
　　我越来越喜欢他了，下次一定带程韵来看看，她一定会喜欢的。看在我为她觅得如意郎君的份上，她的气应该会消了吧。
　　“我有个朋友，她也很喜欢你的咖啡，下次我带她一起来啊。她可比我有钱多了，你让她高兴了，她给你的小费可以让你三天不用做生意。”
　　“那太好了，不过今天的帐你还是要付的。”
　　我被他逗笑了，他以为我在跟他交换条件吗？还是他装做我在跟他交换条件呢？
　　“这样也赖不掉，你这个老板真抠门。”
　　喝完他煮的那杯香浓的叫不出名字的咖啡，我的心情好多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虽然她不理我，我还是要做一个乖宝宝。
　　我把一杯咖啡的钱付给他，“我下次带我的朋友来，你一定要在啊。不然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客人，可是你们小店的损失。”
　　“一定一定。”
　　他的样子很像一个蝇营狗苟的小店老板，这副样子和他的气质真是很不相称。可是谁不要讨生活呢？想当初没有遇到程韵之前为了得到一个撰写文案的活，我不是也同样要在那些所谓的大老板面前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吗？可是有了程韵就不一样了，程韵可以让他找到适合他做的工作。我毫无来由地认定他是一个很有某方面才华的人，而我相信自己在这方面的直觉是很灵的。
　　“程韵，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喝个咖啡吧？”
　　我很小心地对她说，我多怕她拒绝我，虽然我知道她很有可能拒绝我。
　　果然，她头都不抬地说：“没有，想去自己去吧。”
　　我很沮丧，可是我怎么可以对她说我为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你去看看好不好呢？如果我这么说她一定会掐死我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告诉我，我和你去和咖啡，我只想跟你去喝咖啡。”
　　她装做没有听到的样子转身走了，我知道她一定听到了，等她气消了就会跟我去喝咖啡了。可是她的气什么时候才能消啊，我从不知道原来程韵是一个这么小气的人。
　　“夏绮君。”
　　我回过头，是老板。该死，我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这时候冒冒失失问又不好。
　　“是你啊，不待在店里到这儿来干嘛？万一我们去了不是见不到你。”
　　“见不到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伙计一样会好好招呼你们的。”
　　我想这怎么一样呢，我可是冲着你去的。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啊？”
　　“为什么你不出来宣传呢？比如说签售啊，接受采访啊什么的。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多大的噱头啊。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开发白白浪费。”
　　我也算大美女啊，那满街都是美女了。不过人家愿意恭维我，何必那么扫兴呢！更何况有人夸我漂亮我理所应当高兴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公司的人说书已经卖的很火了，再宣传等于浪费。搞的我想借书成名都不行。”
　　“有没有想过把你的书拍成电影啊，肯定能帮你一夜成名。”
　　“哪有这么容易，像我这样的小故事看看倒罢了，真拍成电影，谁愿意看啊。”
　　“谁说的，我就会看。”
　　我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的故事。不管怎么样，我不愿意把我的故事随意地交给别人，任人宰割。
　　“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少啊。”
　　“如果我可以把它拍的每个人都喜欢呢？”
　　“你？”我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看上去倒是挺认真的。可是他可以拍电影吗？如果真是他拍说不定也还过的去，我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也许他真可以做到用影象表达我想表达的感情呢？
　　“行啊，要是你能拍，我就以一块钱的象征价把版权卖给你。”我总是忍不住取笑他，谁叫他那么大言不惭呢，导演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回去的时候程韵已经回来了，这可不多见啊，也许她已经消气了呢！
　　“我们去喝咖啡吧？”老板已经回去了，这时候去他一定在。
　　“先别忙，我听说你答应以一块钱的象征价把版权卖给叶宇莫了？”
　　叶宇莫，就是那个最近名噪一时的大导演叶宇莫。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一块钱？
　　老板！不会吧，他就是叶宇莫。
　　“我不是认真的，我跟他开玩笑来着。我不知道他是叶宇莫。我只知道他是咖啡馆的老板，就是我一直想让你去喝咖啡的那个咖啡馆的老板……”
　　糟糕，说漏嘴了。程韵用最凌厉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你现在怎么办，他都录音了，现在你不卖也要卖了，而且是一块钱。”
　　该死的叶宇莫，没想到他是这么个阴险狡猾的家伙。我转身出门，我要找他算帐。
　　“你找他也没用，我们出版社是言出必行的。虽然只是你的戏语，也要算数。”
　　“对不起，程韵，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实在难受的很。被一个自己喜欢的朋友这样戏弄，谁能明白我的感受？而且我多么对不起程韵啊，因为我的一句话，她的出版社就要损失一大笔钱。
　　程韵走过来，拍拍我。“算了，谁不犯错呢？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好在是他只要走了一个故事的版权。”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原谅，该死的叶宇莫，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三）
　　将近有一个月我都窝在家里看书写字，只是写的都是一些不成文的字。卖电影版权的事情交给程韵去跟叶宇莫交涉了，也只有她去，我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她偶尔回来也告诉我一些电影的筹备情况。她一定以为我对这个很关心吧。我才不关心呢，就当我没有写过那个故事好了，我早就想开了。
　　“绮君，有件事叶宇莫说要跟你当面谈谈，你看要不要去？”
　　他还能有什么事啊，无非又是想改我作品里的情节罢了。想改就改吧，都卖给他了还假惺惺地跟我谈什么啊。
　　“我不想去。”
　　“你还是去一下吧，好像是剧本的事。你也不想他把你的作品改的面目全非吧。其实他这个人也还不错，交给他拍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程韵说的也不错，那我就去见见这个混蛋吧。
　　他把地点约在他的咖啡馆，不久前我还极其喜欢的咖啡馆现在看起来怎么也不顺眼。他小心翼翼地帮我倒好咖啡，我仍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什么事？”
　　“厄…这个，剧本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想怎么改啊？”
　　“你别生气嘛，我又没有说要改，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自己把它改了。毕竟是你的故事，你改肯定比别人改强。”
　　我考虑了一下，算这个叶宇莫还有点良心，知道让我来改。
　　“好，我一个星期之内给你改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必须按照我的对白来拍，一句都不许改。”
　　“这……”他有点为难地骚骚后脑勺，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好，不改。”
　　我开始一心一意地把这个故事改成剧本，我以前是学广播电视的，我很详细很标准地把它改编成一个96分钟的分镜头剧本。虽然我对电影拍摄一窍不通，可是我想我应该有权利把我的拍摄想法表达出来，作为它的原创者，我理所应当不只是做做文字工夫。再精彩的对白没有恰当的表现手法也只是浪费表情而已。
　　我把厚厚的剧本交给他的时候，他很惊讶，也很懊恼的模样。
　　“我说夏小姐，我们要拍的是电影，不是电视剧啊。你这……”
　　他翻开剧本便不再说话了，他看出这显然不是一本只有简单对白的剧本。“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才华。”他揶揄我，“我拿回去看看，尽快给你答复。”
　　说到电影我是外行，他当然不可能照单全收，说不定还有让他嘲笑的地方呢。不过算了我也算是尽力了，如果这样出来的作品依然惨不忍睹，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可是不是这样，叶宇莫拍出来的作品比我的原著还要真实感人，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电影很火暴，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样一部近乎传奇的电影。听说它打破了中国电影多少多少年的票房记录。它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女演员一夜成名，叶宇莫大导演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事是我的，是我创造了它。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所要的也只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喜欢它罢了。
　　“绮君，我想请你吃个晚饭。”
　　有一天下午，我收到叶宇莫的电话，我很高兴地答应了他。他一定是想谢我，而我也正好很想好好谢谢他。我想可以把我的故事理解的那么透彻的人应该可以算的上是我的知己了，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哪。没错，我是一个女子，可是我总是幻想自己拥有男子汉的英雄豪情。
　　我尽我所能地打扮自己，程韵也十分慷慨地把她昂贵的化妆品借给我“锦上添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活了二十几年，今晚最漂亮。程韵都说：“绮君，你是个这么美丽的女子啊！”我得意了，我当然可以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我放弃自己的美丽很久了，而今晚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它们一点一点在我身上复苏。
　　宇莫他今晚也很帅呢，他本来就不难看，穿上西服打上领带，虽说有点不习惯，可是真令人心动。奇怪，这一次我怎么没有想到程韵呢？我不是一直都想把他介绍给她的吗？
　　“你好漂亮。”
　　“谢谢。”
　　我的脸在发热，天哪，我是什么时候又学会脸红了，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把它克服掉的。我不好意思地摸摸我涨红的脸，希望我冰凉的手可以让它快点降温。
　　宇莫眼光流转，咋一看去，很像某个已故的男演员呢！那个漂亮的迷倒一帮小女生的天王巨星。
　　“程韵……程韵她说来这种地方要弄的漂亮一点。”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其实就算今天他约我去吃路边摊，我也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哦，绮君啊。”
　　“啊——”
　　他舔了舔嘴唇，我很久没有见过会舔嘴唇的男人了，还是这么大年纪的男人。他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吧。
　　“你介不介意你丈夫比你大上个十年八年呢？”
　　“啊——这个啊，应该不会吧，只要不是二十年就好了。”
　　该死，我说什么啊，我不是等于说……
　　“那不如我做你丈夫吧？”
　　他掏出一枚戒指模样的东西套在我的手指上，“绮君，戴上了就不可以摘下来哦！”
　　我缩回我的手，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可以成为宇莫的妻子，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