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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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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0 23: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那条鱼
[ 内容简介 ]

  创造和毁灭永远是相伴而来的,这是个创造世界的故事,还是毁灭世界的故事,谁也说不清。。。
  爱情是什么?是生生世世的仇恨,还是永永远远的爱恋,答案你自知。
  原来公布的邮箱似乎有问题,所以重新换一个:natiaoyu@163.com,大家有事找我或对本作品有疑问建议都可寄来,谢谢观赏。
  最后重复一下:这本书决不会太监。
 楼主| 发表于 2004-8-20 23:26: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一卷  前言

  猫有九命,人有九世。。。恍惚间,我找到了前八世的记忆,才知这场无尽的灾难是如何开始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8-20 23:26: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一卷  九世为人

  后大事记:子未2350年 月思人入侵地球,地球人统领、我们伟大的女王肖然带领我们
  愤然反击。

  新子未元年 即子未2353年 月思人入侵计划失败,但地球人也损失惨重,特

  别是统领肖然在最后的战役中重伤不治,导致人类同一思想的重大

  分裂,地球的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陷入深深的衰退,局部战争不

  断。

  新子未三年 原地球秘书长李月星任新统领,宣布打败月思人的那一年为新子未

  年的开始,地球三年失控的战争局面逐步恢复平静,但以前的科技、

  经济基础几乎消失殆尽,人类重新开始建设地球。

  。

 楼主| 发表于 2004-8-20 23:27: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一章 初涉人生(修)

  新子未十八年, 这世上一半的新锐青年指天发誓说“我将是另一个王二”,另一半则正襟危坐说“我已传承其衣钵”。“王二”,太普通了,九世中有多少亿个王二,好歹有个把亿吧。
  “很小的时候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天才,十七岁打赢了世纪官司,取得五十亿家产。在万众瞩目的时候却背叛了当时的统领肖然,投靠人类的敌人――月思人,直到十八年前月思人被打败,王二才被人类总司令拓拔图揭露出是统领派出,打入月思人内部的,他九死一生,为打败月思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又是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踪影,三天后,在王家的墓地上树了王二的墓碑。”

  这是小羽对这位“王二”的初步印象,得出结论为“无”――毫无意义,没有任何具体事件的描述,一大堆概括性的词语,实在看不出王二是何方神圣,神在何处。

  “也就是说你对他的印象为零?”

  “零?怎么会为零?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等于的……”

  如果是同班那些书呆子,小羽早就骂回去了:“零?这可是一切数的起点和终点。王二是什么,竟可以是零?你们这群不懂数学的呆子。”但对妹妹小雨,小羽皱了皱眉头,一边帮小雨整理好上衣的领子,一边淡淡的说。

  其实小雨虽然基本上看不见,还是会将这些事做好,但她喜欢哥哥的帮助、喜欢和哥哥的亲密接触,因为她是妹妹,而且“看不见”。

  看着小雨,看着小雨眨了眨那明亮的大眼睛,露出让人感觉幸福的微笑,作哥哥的小羽一阵心酸、迷茫,回忆起遥远的过去。

  在我记事中,小雨原来和我一样,有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明眸,我们本来就是同卵双胞胎。五岁生日那天时,小雨却突然看不清东西了。雪姨说小雨的眼睛出生的时候就有问题,长大了渐渐就显现出来。

  但我一直不相信,五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和小雨还一起玩挑金箍棒,小雨挑棒的精准手法总比我略胜一筹。那是四岁的生日时,雪姨给我们各送了一盒,这也是我和小雨第一次收到礼物,所以十分高兴,一直把它当成宝贝一样,两人一起时总是一较高下,想把对方的棒棒赢过来。

  刚开始,胜负不多,不久小雨手指的纤细和灵活占了上风,有一次竟然将我的全部赢走了。我当时恨恨地看着她,跑到房间里闷头大哭。哭了一会,小雨敲门进来,说她从桌旁拣到一根,她的没有少,应该是我的。

  就这样,我凭这一根将我的全部赢了回来,心中还发誓一定要将小雨的也赢过来,但没有成功。虽然我的分析和计算没有错过,但小雨细微的观察和灵巧的手指总从不可能中得到筹码,和我继续抵拼下去。

  五岁的那天,小雨眼睛看不见,在生日时将金箍棒全部送给我,两人之战变成一个人的游戏,我只能以用最少的次数拿到全部的金箍棒为目标,但渐渐对它不再感兴趣。尽管每次玩时小雨总在我身边,总给我打气。终于有一天,我玩得太没劲,告诉身边的小雨“我不玩了”,就看也不看那些金箍棒跑开了。

  回来时给雪姨逮着了,一阵恨揍,我放声大哭,不断求饶,却想不到平时特别疼爱我的雪姨无动于衷。小雨的求饶也无济于事,最后小雨哭着跑了,威胁不回家。雪姨才放过我,去找小雨。当然,在小雨摸索着离家只有二十步时,雪姨就捉她回来了。

  这件事似乎是一个恶兆的开始,从此,我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从那之后,雪姨再没有打过我,但雪姨的做法总是在告诉我,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也曾经试图离开这个不再属于我的家,但妹妹小雨似乎是我不能离开的原因。一想到我的离去会让小雨伤心欲绝,我就再无勇气逃开。

  有时,永远的逃避比一时的忍受,需要的不仅仅勇气,更多的是狠心和无情。我不能狠心地对小雨无情,也就只能忍受雪姨的虐待。

  对雪姨,我有了无法言语的恨意。我对她一味地羞辱我,感到厌烦、不解和仇恨;而她对小雨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又让我心存感激。但,这依然不能减轻我对她的恨意,一心想在我成年后将雪姨痛打一顿,甚至杀死她,以解心头之恨。不想雪姨在我们十八岁生日前两天时就不见了。我说“不见了”,是因为大家都说她死了,而我却不相信。但雪姨再没出现,我们自由了。

  只是,真的吗?我们自由了……

  新子未十八年一月二十四日,雪姨下葬的第二天,明天是我和小雨的生日,小雨还在梦游,我已早早的起来。终于没人管我了!我可以 逍遥自在的在网上漫游,终于找到了―――“王二传——王者一生实记”。链接……

  一局游戏已结束,小羽发现还未链接上,心想:“真奇怪”。

  “我回来了,叮、叮、叮” 熟悉的门铃声吓了小羽一身冷汗,跳了起来,关机、关电源。“雪姨死了”,一声细细的无奈而伤感的声音提醒了小羽,他动作停止了,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到了那张纤瘦惨白的脸。

  尽管小雨看不见,做哥哥的小羽依然一脸尴尬,和小雨讨论了一下“王二”,帮小雨整理衣服。看着小雨这一身的褶皱,小羽烦着了,但也没有办法。那是雪姨给小雨做的最后一件衣服,雪白的拖地长裙,也太长了,相信小雨再长高20厘米也可以穿了,而且除袖子外到处是褶皱的花边,还有一顶相配的帽子,或者说是头巾。但这件大大的衣服经一条丝带的束缚将小雨衬得清新脱俗,分外惹人怜爱。

  “我回来了,叮、叮、叮”录有雪姨声音的门铃又响了,小羽顺势打开了门。瞬间,小羽打了一个寒战,后悔未问清来人,但门已开,不及关门,来人已踏进门来。

  来人一身黑衣,足足比小羽高一个头,在这个“E时代”,是很少见了。大部分人在十五六岁就发育成熟,十八岁的小羽已算是同龄人中较高的。一顶阔前沿的贝雷帽遮住了大半个脸,光线从来人身后射来,尤如一团黑影罩住小羽,小羽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身后传来小雨轻柔的问声。小雨已坐在沙发的一边,泪迹未干的脸朝着大门。来人停止了动作,沉声回答:“你们是那小雨、那小羽兄妹,我是你们的监护人。”边说边走进来,坐在小雨的对面。

  “监护人?”

  “就是说以后你们的生活由我帮你们安排。”黑衣人看兄妹俩一脸疑惑,冷冷地解释。

  “我回来了,叮、叮、叮”门铃又响了,小羽急忙去开门。他很感谢这声音,让他可以暂离这给他巨大压力的黑衣人。

  当然,如果他知道来人的目的,也许会希望对方永远不要出现。为了这个人的出现,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小羽开门的时候,小雨熟练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轻轻的说:“请用。”黑衣人有些奇怪,看小雨动作协调,但眼神却很迟钝,不禁迟疑了一下。

  “你好,我是风宇公司的池风宇。此次前来是因于小姐生前与本公司签的一份合同。”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礼貌地说。

  “于小姐?……于雪――雪姨”小羽在心中转了一转,找到联系,让来人进来。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衣冠楚楚、和蔼有礼的中年人池风宇显然比黑衣人要好多了。

  “啊,”池风宇眉头一皱,“这位是?”心中在想:怎么比我还早,原来以为两个孩子会好说话一点,现在看来不妙。

  “监护人。”黑衣人真是惜字如金。

  池风宇嘿嘿一笑,心想:果然。

  “鄙人是风宇公司的池风宇,是于小姐生前的朋友,有一份合同需现在履行。” 池风宇打开密码箱,从最里面抽出一叠纸文件,虽有些泛黄,褶皱很多但已被压平,显然曾被揣摩过很久并且保管得很好。

  在新子未纪年,纸制品非常少见,几乎所有的文件都以电子数据的形式存在星球档案中。在星球档案中,商业档案是最为庞大的一部分,因为相对于纸面上的签字它极为繁琐。只有非常有必要的时候,像五年前的《新子未宣言》,为了有历史的味道,星球总部秘书长李月星不顾部分议员的反对,用了十八张地道玄武宣纸、请了硕果仅存的书法家吴星写下了此宣言,轰动一时。所以当池风宇将纸合同小心翼翼从密码箱中取出时,原以为会得到一片惊叹,却不见屋中其他三人有任何反映,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纸合同。

  突然,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晨曦,黑衣人立即站起来,“我有事,先走了。有事到青希孤儿院找我。我是院长。”因为太激动,声音已失去原来冰冷的味道。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黑衣人已走出了这清溪路13号。

  “青希孤儿院?难道他就是那个老妖怪!” 池风宇有种想逃的感觉,但还没等他反应就看到那老妖怪离开,自然大松一口气,恢复了他叱咤风云的商界本色。好歹他也是星球清华富豪榜第二名,剩下对付两个小孩,嘿嘿……

  “那先生、那小姐,”池大老板运用起商场的“捧角”――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的小孩毫无经验却强烈想自作主张、经不起捧的。

  “这份合同是于小姐在十八年前签的,实际是于小姐代你们签的,因为只有你们才能履行合约。”

  “到底是什么,你直说吧。”那小羽实在不喜欢此人的口吻,况且那黑衣人都走了,这个人也可以走了。

  “好,我就直说。”――你不耐烦就好。池老板见鱼上钩,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

  “于小姐在十八年前以清风山为抵押,向我公司贷款二十亿,注明在于小姐死后归还……请看合同。”――真是个笨蛋、败家子,一座山就换二十亿,你以为是金山啊。还“死后归还”,这明摆不想还嘛。要不是我精明,只怕连这座破山也弄不来。今天让他们去勘查勘查,看看那座破山还有什么开发价值,希望还有些可以利用的地方,否则这二十亿真是血本无归。

  池风宇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个签下这赔本买卖的人,一边准备好接受这令他心痛的结果。

  “这二十亿在十八年前是非常值钱的,至少值现在的40亿。但鉴于你们现在的状况,”池大老板十分惋惜地说,“你们可以放弃还款,将清风山交给我们就可以。”

  “你是说清风山是我们的?”那小羽一脸的不相信:那座山,清风山,是我的!每次被雪姨骂、被同学欺负、伤心痛苦的时候,特别被雪姨打的那次,我就会去那座山上的那颗大树下诉苦。每次都像和妈妈在一起一样,抚平自己心中的伤痕,给自己勇气和力量!

  “不,我们不卖!”下意识的、小羽回绝了。

  池风宇不禁皱皱眉头,看来他猜对了,根本就想白占,什么都不想还,真太欺负人了,他们以为风宇集团是好欺负的吗。

  “钱,我们会还你的。”池风宇刚想站起来交代一下场面话,被那小雨轻轻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什么时候?”大话谁不会讲,池风宇可不会松口。

  “五天之内给你答复,可以吗?”

  池风宇的眉头更加紧锁,短短几句话,不像在和一个初涉人生的小女孩交涉,倒像商业伙伴的针锋相对,但条件合理,似乎除了答应外也没有他途。再说,实在他们想赖,大不了打官司,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那座山。

  “好,五天后我再来。这是我的名片,有变化联系。再见!”说完,池风宇大步离开了。

  诺大的房间只剩下那小羽和那小雨。

  “哥,你也不想卖那座山吧。”

  “嗯,可是,我们没这么多的钱。”小羽从初时的意识中走到现实中来,二十亿,这个天文数字,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

  “哥,不愿卖,那我们就到青希孤儿院去。”小雨听到哥哥同意自己的想法十分高兴。

  “你以为那个人会帮我们还?二十亿!唉,”小羽苦笑着,“我出去一趟,你……”

  “你,是要去做杀手吗?”小雨转而有些痛苦地打断哥哥的话。

  “不。”小羽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你怎么知道的?”

  小羽十分震惊,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自从被雪姨痛打后,遇到那个人,那是一个人吗,也许是魔鬼吧,他心中的魔鬼。那个全身没有一丝人气的家伙,教他如何最快地解决要杀的人和偷袭自己的人。怀着对雪姨的愤恨,他每天半夜从屋中偷出来,在月光下辛苦的练习、再练习……但那一直是一个秘密,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告诉雪姨,小雨他也不敢告诉,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报复雪姨才去学习杀人的技巧吧。现在雪姨不在了,小雨知道了也无妨,但不知怎么小羽就不愿小雨知道。现在小雨冷冷的问他,似乎早就知道,让小羽不能不十分吃惊。

  “是雪姨出车祸前一天告诉我的。”小雨淡淡地说。

  “雪姨,她,也知道?”小羽愣在当场。

  “是的。哥,你不要做杀手,永远不要。”小雨几乎在哀求。

  “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找他们借些钱。”小羽很轻松的说。其实他也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借给他钱的。用那个魔鬼的话说,他们每一分一毫都真正用血汗换来的。在杀人的过程中,往往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有时即使成功暗杀也无法安全离开。这样挣来得钱他们是不会借给别人的。但,也许……其实,小羽并不想做杀手,记得每次那个魔鬼让他杀小动物来练习杀气时,他总是不能完成练习。

  最后,在那个阴煞的晚上,那个魔鬼背对着他,完全掩盖在树的阴影下,好像在对他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把学习进程分为技巧和意志两部分的话,你的技巧可以算我所见的最好的一个,但意志、不,应该说是杀人意识你却一点没有。为什么会这样,我之所以花十三年的时间来培养你,就因为你有我所见到的最强的意志力,只要略加技巧,就能成为一名好的杀手。而你,却怎么也不能感悟到。”

  说到这,那个魔鬼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你天生就不能成为杀手。”突然,那魔鬼转过身来,盯住小羽。

  小羽顿时感到空气中窒息的味道,像是被凌厉的寒风包围着,绝望的他,悲愤地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话已经无法说出口,思维更被压制得混乱不堪,只是本能的在精神上抵御着强大的杀气。在小羽不断唤起生命的记忆来保护自己时,那股寒风突然消失了,和那魔鬼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小羽清醒时,发觉身旁多了一张纸,写着那人的联系方式。

  “不要去。哥,你不能当杀手,千万不要。”小雨哭声更透着坚定。

  “没关系,哥哥只杀坏人。”既然瞒不住,小羽只有安慰妹妹了。

  “不,哥哥,你当不了杀手。”

  看着小雨坚定的表情,小羽迷糊了,这句话那个人也说过,难道小雨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这好像也正常,五岁后,雪姨一直都对小雨和自己的态度是天与地的区别。

  “小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小羽感到有个秘密在向自己揭示。

  小雨知道是该告诉哥哥了,这个秘密原也瞒不了多少时间,一旦他们踏上社会,如果不了解自己,只怕会更快的被毁灭。

  “哥,我们,我们不是一般的人。雪姨说,我们家族中有一种意识,非常强烈的意识,我们不可以杀人。如果真的违反了,也许会自我毁灭。”

  “不许杀人?哼,要是别人来杀我呢?”看惯了这些年中世界上大大小小的杀人、被杀、战争、毁灭的小羽,听到这些,实在感到被这个所谓的秘密愚弄了。

  “哥,不要不相信,好吗。”小雨除了哀求也别无它法,“即使在自卫中,你也会因杀人瞬间的罪恶感和强烈的本质意识冲突而不能恢复,慢慢毁灭。家族中有过先例。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

  对这个解释,小羽实在不能接受,但对妹妹的哀求他是无法拒绝的,也许在潜意识中他一直认为小雨失明的他的错,他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小雨的失明是他一生的遗憾。现在,他只能说 :“小雨,不要哭。我不去。但这笔钱怎么办?”

  “不,雪姨说,那个人会帮我们解决的。”小雨固执地说。小羽自然知道她是指那个监护人。

  “但雪姨要这么多钱干嘛?二十亿净资产,足可以挤进星球清华富豪榜前20名。我们也没见花多少钱。”小羽从当初的震惊中走出了,同时也要平静一下小雨的情绪,追根溯源起来。“小雨,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雪姨走的时候说,不管有什么事,那个人都会帮我们解决的。”

  “哥,你怎么知道星球清华富豪榜的人有多少钱?”小雨更知道如何走出刚才的悲伤。

  “噢,”其实哪个平常人家的孩子不在做公主王子的梦,谁甘愿平凡。

  当然小羽有更高的梦想:当一名星球小清华富豪,像肖沐希、肖星云,20岁前就自己创业拥有自己的公司,资产达到十亿以上。特别是肖沐希,肖星云好歹是星球秘书长的儿子,肖沐希却真正是白手起家。我能像他一样吗?

  在小雨的固执下,他们拦到第七俩车,并答应只在青希孤儿院的巷口就下,才有一个好心人经不住小雨的恳求,接下他们的生意。

  “大叔,青希孤儿院到底为什么不能去?”小羽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嗨,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非要去那儿干啥?上星期那儿死了好多人。”

  “啊,为什么呀?大叔”

  “谁知道?那天晚上,我有一个同事刚好送客到巷口,就见一群黑衣蒙面人全副武装向青希孤儿院冲,机关枪放得像鞭炮一样,他赶快逃命走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安全重要呀。”大叔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有劝他们打道回府的意味。

  尽管小羽还想多知道一些,但也知道对于一个老百姓来说,这个年头最好少管闲事。

  突然大叔压低声音说:“但他说,那些人不看服装、看动作特别像总统领的特卫队。就是在荧幕上经常出现的那些人。这些年不太平,倒是经常可以看到他们。所以,有人说,青希孤儿院住的是一些恐怖分子。但奇怪这么大的事第二天一点报道也没有。也没有政府的人出面,倒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也不知死的是些什么人,他们家人该怎么办?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到这种地方去,谁知道哪天又会打起来。”看小羽小雨兄妹不做声,大叔也只有叹叹气。

  当满眼的翠绿映入小羽的眼帘时,他实在难以想象在如此静逸的氛围中曾发生过枪战。

  小羽想按门铃,却突然发现门半开半闭着,一眼窥去就再也不愿收回。

  这是怎样的一座庭院,青油油的小道延伸至远方,让人不忍踏足;左边是一弯月芽似的湖水,右边是像是一个运动场,说它像是因为在宽阔的草地上优雅地间隔着假山和花丛,但又不感到占用太多的空间,像是运动场又像花园,只是作为花园太空旷了;婀娜多姿的杨柳矗立在小道的两旁;远处不时有悠然的小径通往别处。最吸引眼球的是右手近门处那棵大树,多像小羽心中的树,不禁唤起他对清风山上大树妈妈的回忆。

  “缴枪不杀!”一声清脆的呵斥惊醒了小羽,辨别来人的声音、退后、左手接住藏在袖口的刀片、回手带向发话的人,这,是一个杀手的本能。

  “住手!”急促的喊声让小羽心中一紧,眼光一眺,发觉小道上矗立一人,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手不禁慢了下来。

  接着只听“哎哟”一声,被杀的对象失手跌倒了,小羽愣住了:这就是杀人的感觉!虽然被杀的人还没有死,但他终于找到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法言语的难受,心中充满怨恨。

  “哥,你怎么啦?”小雨似乎感到了哥哥心中的怨恨,急切地跑来。同样这段路,对普通人来说是赏心悦目的,对于看不见的人却充满荆棘坎坷,原本错落有致的花坛成为一个个陷阱。

  “小雨,不要过来!” 小羽心中的喊声已阻止不了小雨跌入那丛火红的带刺玫瑰中,奔跑也无济于事,但小羽依然迅速向小雨跑去。

  “哥,怎么了?”小羽感到眼前一花,小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丝毫没有损伤。小羽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却不解地看看那丛玫瑰,那丛玫瑰有魔法吗?

  “沐希大哥,这个人要杀我!”小羽这才发现,暗算他的对象原来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红红的苹果脸因气愤更加红润,一双圆圆的眼睛直瞪着他,目光可以杀人。

  “我要杀她?”小羽无法理解这句话,抹去了对妹妹的担心,心中又涌起杀人时无以言表的恶心和怨恨。冲天的怨恨,不断冲击着小羽柔弱的心灵,一种莫名的伤感和自责油然而生,这种罪恶感不断地上升、膨胀,塞满了他的整个脑海:是的,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了人……

  恍惚中,小羽感到内心世界的轰然坍塌,难以接受,不能自己。失去意识的他,狂奔出院子,一心要逃避那一直如影随行着的心灵的罪恶。

  “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走……”小雨感受着哥哥的悲伤,却无法阻止,只能暗自神伤。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一声温柔的道歉声入耳,语气的真挚告诉小雨此人内心的歉疚。“你哥哥会回来的。”

  “沐希大哥,我又没有错。”

  “土儿,我饿了,去帮我准备吃的东西吧。”语音虽温柔却不容置疑。

  “好吧。”听着远去的脚步,小雨知道这个惹事的女孩远去了。

  “我扶你在这边休息一会儿,好吗?”温柔的声音送来了温柔的手,牵着她的衣袖,在这温柔的指引下,小雨感到自己靠在一棵树旁,那温柔就离开了。

  “你们来这有事吗?”小雨听到对方轻轻地询问。

  “我们来找青希孤儿院的院长。”

  “找他有事吗?”

  对着陌生人,小雨心中挣扎着……

  “他是我义父,现在不在,有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叫肖沐希。”肖沐希看着这奇怪的女孩脸色阴晴变换,充满了诧异、失望、愤怒。

  “我要走了。”小雨因焦急和失望已不想再待在这儿,难道她要向每个人都说自己需要二十亿吗。她来,是对雪姨的信任,现在可以依靠的人不在,在这里已无意义了。

  “等一等,”肖沐希有些后悔喊出来,他自谕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这个女孩,他实在不愿就这样让她离去。“等一下,我送你。”看着小雨不愿意的样子,他更坚定而温柔:“我会帮你找你哥哥的。”其实他更不愿她出危险,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她看不见,万一不能安全回家,他能安心吗?

  “你休息五分钟,我们就走。”

  小雨无力拒绝这好意,只好顺从的半依在树干上,默默地闭上眼。

  肖沐希看到她不再坚持,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小雨依偎的树旁,轻轻闭上眼,双手默默抚摸树干,这颗他的生命之树:“你好吗?好久没来看你了。谢谢你救了土儿和这个女孩。”肖沐希心中缓缓地念着,等待树的回答。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树的回答,沐希焦急起来:“你怎么了?难道一星期前的事弄伤你了?”

  “不是,”沐希正苦恼时,树急忙辩解,“这个小女孩好奇怪,我在测试她的思想。”

  “她的思想?”沐希有些茫然,想不出作为月思之脑之一的木逸对地球人亿万生命变迁了若执掌,为什么对这个小女孩的思想有兴趣。

  “你也感觉到了吧,她的思想不象地球人的,思维力更强,但似乎不会运用。不靠近我,我根本不能感应到她的思想。现在,我居然也只能感应到她表面的思维,无法测到她深处的思想。”

  “你是说,她不是地球人。”这种想法让一贯不把什么事情放在心上的沐希,陷入深深的担心中,“但据资料,在所知的星球中,只有我们可以完全变化成地球人,而且要将思维进入人体,也是有极大的危险的,一不小心,就真的成为虚无。难道她是我们不知明的星球生物?”

  “看你这种想法,就知道你不是地球人。他们总认为什么事自己都知道,有了新事物总以过去的尺度去衡量。蒙昧的时候还对不解的事物进行图腾崇拜,现在越来越进步就越来越自信,认为什么都是自己想的对,别人的想法都是错的。

  不过,她也不是新星球人。很象介于地球人和月思人之间的一种人类。你知道,月思人和地球人最大的不同是思维力的展现。地球人的思维力只能在个体中展现,个别有超能力的也不稳定;月思人的思维力却能在集体中展现,通过思维联系、了解对方的意图,所以月思人可以通过思想影响地球人。

  其实,月思长老接连派晓月族人和我们来引导地球人,希望他们不要象以前一样,让地球文明再次毁于贪婪和欲望,也不知有没有用。晓月族人已变换了第九世,也没有将他们拯救出来,反而突然失去影息,也不知是不是变为虚无……”说到“虚无”,开朗的木逸也黯然起来。

  “不会的,木逍的影息不还在,只是无法联络。否则也不用我们来了。如果真的有危险,她至少可以并入木逍的影息中,等待救援。我相信她还在。我知道你的想法,让月思长老召集全体族人,通过思维力来影响地球人,让他们在科技进步的同时,不要走向毁灭。但你的这种想法有极大的危险。而且这种方案在你我产生前,就论证过。如果因为我们的影响让地球人顺利得到更大的进步,有更大的力量,却又不能完全抹去心中的贪婪和欲望,只怕反而会让月思人没有力量阻止他们做愚蠢的事,说不定还会影响月思星球。”

  “你说论证过,难道他们做过?”

  “具体我不知道,好像也没人愿告诉我。只是在月思之母的资料中隐约的查到一行有关的信息,好像象这次一样,也失踪了一个影息。评语中说,那时还没有你们存在,所以无法救助。”

  “哦,这个愚昧的地方还这么危险,居然失去两个影息,可是绝无仅有。我指望这地方很安全呢。”

  “你不要掉以轻心,上星期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那二十五个地球人也挺奇怪。我原来想等他们近一点来影响他们,让他们放弃行动。你知道偷袭都是悄悄地嘛。但他们黑灯瞎火的在大门口就开始扫射,也不知要干什么。我也就将他们射来的子弹还给他们,伤了七个人。不过,流了不好血,让不少地球人感觉挺可怕的。”

  听着木逸用一种很懂偷袭的架式说出这番话,沐希不禁笑了:“你越来越习惯用地球人的方式说话做事了。这件事之后,义父的老妖怪之名又要声名远扬了。”

  “以前都是土儿胡闹,现在却是我在推波助澜,不好意思。不过,还好,你义父收养的其他四个人还算正常。象金儿,做的东西真是好吃。”

  “你吃过?”肖沐希有些吃惊,月思之脑应该不需要消耗地球上的有机物,只需利用标准定位格吸收宇宙波纹,转化为能量。现在木逸居然吃东西,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是吃啦,只是闻闻,就像地球人写的那样香甜。”木逸陶醉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出了问题。临走时,长老就说,地球的感染力惊人,大家有什么不对,立即撤出。再另择人选完成任务。”肖沐希苦笑着,这个木逸,仅仅十年就被同化成这样,地球的感染力真厉害。

  “任务,我还以为你忘了任务了,三年没来见我了吧。怎么?查出杀害月影儿的人真是你义父,所以不敢来见我了。”

  “谁是月影儿?”肖沐希问着,并在心中默念着,实在记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个人。

  “就是你的前任,那个晓月族的,这是我给她起的地球人的名字。”木逸有些得意地说。

  听了这个解释,肖沐希苦笑不得,这个木逸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不禁想逗一逗他:“看来你白费脑筋了,她有地球名字了。”

  “嗯,你查出来了,她叫什么名字?”

  “肖然!”

  “不对,肖然不是前任地球人的总统领,她可是带头反对月思人的。要不是她要你义父、就是那个王二去卧底,月影儿也不会不见了。”木逸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信息。

  “应该没错,义父以前的确叫王二,肖然也的确是我们寻找的月思人。而且,月思人停止活动时肖然也死了,这也是一个例证。至于为什么在地球人中有这么多相互矛盾的事实,确让我弄不懂。所以,我一直在查,但实在很难查。

  另外,好像还有一个二十一年前失踪的人,也似乎有所牵连,只是实在找不到线索。刚想找义父摊牌,他又不知为什么不见了,仅仅叫金儿传话给我让我照顾孤儿院。我最好能找到木逍,也许他能解释一切。”

  肖沐希谈到这,不禁皱皱眉头,这件事困扰他太长时间,刚想进一步探查却找不到询问的人,实在令人叹气。

  “我早叫你当面问清楚,你就是心软。义父义父,叫得这么亲切,”木逸的耐性并不好。

  “我,木逸,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义父他有一块月思之魂。”沐希嗫嚅着。

  “什么?他有月思之魂!这不可能!”木逸不敢相信传过来的信息。

  “是月思之魂。你也知道月思之魂是干什么用的。每个月思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月思之魂,也仅仅只有一个。当月思人预感到自己不能顺利回月思星球时,会将自己的息影藏于类似月思星球的地方,将藏身的路径影在月思之魂上。如果将月思之魂嵌在自己拥有的月思之脑上,就可以通过月思之脑将自己的息影方位传回月思星球,我们就可以救助。所以,月思人一定会将月思之魂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问过义父,但一问起来,他就两眼发直、神情冰冷、目光凄厉,更不言不语。问过两次我就不敢再问了。好了,这件事我会搞清楚的。”

  将这件事说出来,并不容易。肖沐希知道告诉木逸这些就是说,自己的那个前任不管叫肖然还是月影儿,的确出了危险。而义父显然不会运用这块月思之魂,只当它是一条特殊的项链,每每只是睹物思人。从义父的神情看,这块月思之魂的主人十之八九……

  沐希无法想下去,只好转移话题。

  “对了,那些杀手有没有什么特征?你能不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

  “我看不出来。”木逸对回答这个问题的兴致不高。

  “跟今天那个男孩有没有一样的地方?”肖沐希只好问下去。

  “那个男孩?不一样。对了,那个男孩也很怪。心中充满暴敛毁灭之气,但对生命的热爱却是我所感受最深的。其实我不救土儿,他自己也会停下的,不会伤到土儿的。这么矛盾的地球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的。”

  “我知道他并不想伤土儿。但你有没有注意他带向土儿时的行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现在最大的杀手集团—毁灭者的绝技之一。那天,那二十五人中有没有人用类似的动作?”

  “这倒没有,那男孩……”

  “我知道,我会去找他的。他好像是天使和魔鬼的统一体,一个不好,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土儿,她老这样装神弄鬼,早晚会吃亏的……”看着小雨将要站起的样子,沐希结束了和木逸的交谈,这种思维交谈比地球人之间说话要快得多,而且在地球上不会担心被窃听。

  感到扶在臂膀的温柔,小雨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沐希大哥,点心好了。”土儿酸酸地说,跑了过来,将点心端到沐希的面前,瞪着沐希大哥扶着那女孩的手。

  “谢谢你,土儿。告诉金儿他们,我走了,有事打电话找我。”沐希不理会土儿的目光,连盘子一起接过来,继续扶着小雨登上了他的蓝色魔力卡,绝尘而去。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一卷  第二章 风宇公司

  看到笑意充满了池风宇眼边的皱纹,颜秘书知道池总今天很高兴,心中不禁疑惑:早晨出去的时候还一副臭脸拉长,活象被人又欠了他一大笔钱没还。现在怎么了。。。
  看到老板将要打开总经理室的门,颜秘书急忙收回猜想:“池总,。。。”

  “什么事?”尽管池风宇并不希望在极想给自己倒杯葡萄酒庆祝时被人叫住,但今天的好心情却没被打断。

  “您的办公室有、有人,是肖总。”在池风宇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中,颜秘书终于将话说完了。

  笑意从池风宇的脸上慢慢褪去:他为什么现在从玛雅大陆来,难道他知道我今天回去要那二十亿,所以很生气?

  不管如何都要面对的,整理好思绪,池风宇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只见一消瘦的男子面对着阳光,一缕光线投射到地板上,越显来人的瘦长。

  肖逸,你又瘦了。池风宇不禁叹息,都十八年了。十八年?喔,原来如此,明天就是周年纪念日了。想到了来人的来意,池风宇顿时轻松了许多,又叹了口气。

  “大哥,您回来了。”池风宇的话打断了来人的思索。只见来人慢慢转过脸来,走到沙发旁,坐下。

  池风宇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位恩人,英俊的脸庞比一年前更加削瘦,使他更有一种利刃出鞘的感觉,不怪颜秘书他们都很怕他。

  “你也坐下。现在还有什么事需要你单独亲自去跑,连秘书都不知道。”

  “我知道您这两天会回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十八年来,年年如此,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只是今天看来等得不耐烦了,一定要小心应付。池风宇暗自提醒自己。

  “今天是为了这份十八年前的合同。”池风宇小心翼翼地从文件包中将那份合同取出,放在肖逸的面前,眼睛紧张地盯着肖逸。

  其实,当初拿到这份合同时,他就找过这位当事人,凭什么花二十亿来换这座山,而且收回还遥遥无期,得到的是:按合同办。今天,不知有何反映。

  当肖逸看到封面的几个字时,瞳孔不禁放大一下,池风宇的心也突的跳了一下。不过,还好,肖逸慢慢地拿起合同,轻轻地抚摸着娟秀的字体,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于雪死了?”

  “是的,五天前在沿海公路上死于车祸,连人和车一起掉进海中不见了。三天前确认死亡。”

  好的下属就是不需发问,他会将你要的答案一起给你。

  “确认死亡?”

  “没有找到尸体,但警察局确认死亡。”看到肖逸皱皱眉头,池风宇急忙解释,“我没有去催,是实在是找不到尸体,但确有人看见她在车中没出来,所以才确认死亡。”

  肖逸还在轻轻地翻阅合同,似乎永远看不够,随口问了一声:“继承人是什么人?他们准备怎么办?”

  “是两个孩子。他们、他们准备还钱。”池风宇小心地说出事实。

  “还钱?他们有二十亿?”肖逸对这答案多少有些意外,不禁多问了几句。

  “不知道,但他们坚持要还钱。而且。。。”池风宇看着肖逸,决定还是说出来好,“而且,青希孤儿院的那个院长也来了,是他们的监护人。”

  “他?你没看错。”肖逸诧异。

  “没错,他自己说自己是青希孤儿院的院长,又是他们的监护人。不过,不知有什么事,一会儿就走了。”

  肖逸嘲讽地笑笑:于雪啊于雪,你可真聪明。十八年前,用小妹的字换我的二十亿;今天想再用它让王二帮你还这二十亿,你真厉害。

  “他说什么时候还?”言语中,肖逸的思绪早已飘远:也许,十八年了,该见面了,该结束了。你躲了我十八年,而这十八年每每在关键的时候我也无法面对你,深怕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只在她的忌日才来到这个城市。其实,每次来到这个城市我都认为会遇到你,王二,你难道真的将她忘记了?连她的忌日也不去忏悔?

  “不,这笔钱是那两个孩子说还的,那个人在我没说这件事前就走了。”看着肖逸的眉头锁的更紧,池风宇补充:“好像发生什么事,他接到一声信号就急急忙忙走了。”

  “你确认是他?”这不像他的作风。

  “我,不能肯定,因为我也没见过他,只是他自己说自己是青希孤儿院的院长。”

  办公室沉寂了一会儿,只见肖逸从衣服的深层取出一个金属夹。打开,从中取出一张旧式的纸质照片,比文物档案馆的小三分之一,正面似乎是一对青年男女开心地笑着。肖逸轻轻地用目光抚摸着照片,伸手将照片摸平。池风宇这才发现,这张照片并不比档案馆里的小,只是它的三分之一被折到了背面,上面是一个男人的头像,一副很调皮的样子。

  “是不是他?”肖逸将照片递了过去,目光已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甜蜜幸福的日子。

  池风宇接过照片仔细的研究起来。最左边的那人显然是肖逸,照片上的肖逸除了年轻,自信的笑容中还充满了温柔,不禁让池风宇愣了起来:他也能这样笑,从十八年前见到他,就没见过他笑过,如果说有也是苦笑、冷笑,更别说这样阳光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庞。

  中间的女孩也算是美丽佳人,独特的是甜甜的笑容中有着纯纯的爱意散发出来,引起人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有些眼熟,但一时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右边的是?是一个孩子、一个大男孩,也许这样称呼他最合适,眉宇中透着顽皮,俊美的脸庞留着长不大的的神情。肖逸是指这个人吧?像吗?

  池风宇掂量着,神情实在不像,但十五年前的肖逸和现在的肖逸差距如此巨大,也许他和肖逸一样。。。。。。

  电话的音乐声打断了肖逸和池风宇的沉思,池风宇看到肖逸皱着眉头,自己心中也有些恼怒。打开通话器,通话器中传来颜秘书焦急的声音:“对不起,池总,周副总说有急事一定要马上见您。”

  “嗯,让他进来。”带着三分怒气,池风宇关了通话器。嘭的一声,门被急速地撞开,来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周飙,你干什么?”池风宇的怒气不断上升。

  “池总,有大发现,有大发现,”周飙显然没有注意到池风宇的神情,拼命地发泄自己的狂喜:“我们发现金矿了,发现金矿了。。。”

  池风宇有些哭笑不得,金子,在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值得大惊小怪。默不作声的将照片递给肖逸。

  周飙终于发现办公室的沉闷,安静下来,看池风宇如此小心的将照片递给肖逸,不禁多看了两眼,顿时感觉明白了:真的出事了。

  他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对不起,先生,很抱歉。但我们事先已说好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作完全部测试,这台钻石战车也许会有些小故障。但我还是很抱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问题。”

  肖逸冷冷的看着周飙对着自己将话说完,不带丝毫感情的嘣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风宇也被弄胡涂了,暂时忘记了发怒,而且周飙的确是他的得力干将,今年公司的巨大发展跟周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周飙,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说。这位是公司的肖总。”根据池风宇的经验,肖逸不会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显然有些误会需要解释,只好含糊其辞。

  “肖总?你们不是在?”周飙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头说起,他指着照片上最右边那有着孩子般笑容的人,说:“今天上午这个人来取走了新造好的钻石战车,虽然是他预定的,但因为他临时打电话来取,有一些指标还没有完全检测完,我如实的告诉他,希望他晚两天来取。但他说没关系,一定要上午取走。。。”

  “真的是他?”肖逸不客气地打断周飙的话。

  周飙看了一眼池风宇,显然池风宇也在等着他的回答:“是的,应该没错。尽管变化很大,但他进车试用的时候,我习惯的观察了他,而且他隐约露出这种孩子般的笑容。”

  “周飙在进我们公司前,在世界联署作罪犯的年龄相貌差异的分析。”池风宇解释道,“他应该不会认错人。”

  “周飙,你马上回去,查一查这台钻石战车的方位,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池风宇知道肖逸有很多疑问,也许让自己来解释更好。

  听着池风宇的嘱咐,周飙习惯地向门口走去,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何而来:“池总,我们发现了月光矿石,很大的一片,比我们以前收集的所有还要多。”谈起这件事,周飙又兴奋起来。

  “是吗?”池风宇也吓了一大跳,“在哪儿?”以前的那些月光矿石已让他赚了30亿,现在有这么多的原料,今年的业绩不是要超常发挥了。

  “就在我们那座山上,你今天让我们去的那座山。”周飙谈起这件事就不能抑制自己的兴奋。要不是今天那个人硬要拿走他的钻石战车,他也不会失意到去做勘探的工作。那台钻石战车虽然是那个人预定的,与第一辆钻石战车却完全不一样。第一辆钻石战车的女主人参与了设计的全过程,许多东西都是她定制的;而这第二辆就不同了,这每一件机械、每一样饰品都是他亲自选的,虽然参照了不少第一辆的设计,却也是他的心血。而剩下的月光矿石根本不够造一台新的钻石战车。

  看着空荡荡的车库,他觉得像是失去了情人一样难过。那些哥们看他不对劲,就拉他一起去那座山散散心。他顺手拿了月光矿石的探测器,虽然谁都认为在这种城市的小山上不会有什么月光矿石,但谁也没有提醒他。

  不想,却有这样一个大发现,在一颗树下发现了月光矿石,以探测到的强度来看,比他以前收集的要多的多。有了这么多的月光矿石,他又可以造钻石战车了,应该给自己造一台。想到这,周飙开心的笑了起来。

  “到底那座山?”池风宇有不好的想法,需要从周飙的嘴中证实。

  “那座山,那座清风山啊。你今天早上不是说,那座破山是我们的。它可不破噢。。。”一谈起那座山,周飙笑歪了嘴。

  “那座山?”池风宇感到脑神经突然短路了,不禁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忽然感到一阵发怵,发现肖逸正用着利刃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不禁苦笑,又让肖逸看到自己贪婪地嘴脸,其实他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也许只是儿时的梦一直在缠绕着他。

  “周飙,你赶快回去,把那件事办好,要快,知道吗。”

  “那座山。。。”周飙不愿就此离开,既然那座山是他们的,为什么不马上开发,马上造他的钻石战车。

  “你听见没有,别的事以后再说。”池风宇有些恼羞成怒。周飙只好讪讪地离开办公室。

  池风宇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酸甜苦辣,告诉肖逸:“钻石战车是我们新开发的一种勘探工具,关键部位用月光矿石打造的,当然也可以用于别的用途。它的特点是能经住强烈的高温和低温不会损坏,当然,这也是月光矿石的特性。我讲的高温和低温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高温和低温。曾经有人将月光矿石丢进火山口,看看地心之火会不会将它燃烧,最后所有的测试都以测试仪器不能承受高温而结束。所以,至今无法测试出它的熔点。

  当然也做过其他的试验。结论是它具有不可思议的抗高温、低温、耐腐蚀的能力,所以有人说,它将是新一代的太空探险材料,甚至有人想用它作宇宙飞船去探测太阳。因为一直无法将它分割,虽然有着这么好的材料,却无法运用。

  直到我们找到了一种溶剂,可以让这种材料按我们的想法变形,制成我们想要的产品。一年前,有人秘密定制了一台用这种材料做的勘探车,周飙叫它钻石战车。一星期前取走。他取走的是第二台,和第一台的功能差不多。这辆车的售价是十五亿。”

  作为一个公司总裁,池风宇当然不会对所有的事情都有这么了解,但这个项目实在太有“钱”途,在不断地欣喜中,他也知道不少。

  听完池风宇的介绍,肖逸沉寂起来:那个人用十五亿卖这样一辆车到底要干什么?

  肖逸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庞,为了恨那人,将那人的照片折到背面;看不到,也许就不会引起自己强烈的恨。而现在,那人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这么不知恬耻地笑着。

  正面的女孩是他一生的幸福,他用整个身心去爱的人,虽然她并不属于他,但只要她允许他的存在、允许他陪在她的身边,对于他来说就是幸福;但是那个人,那个曾经是他生死兄弟的人,那个曾经和他一起信誓旦旦地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出-卖-了-她!杀了她!

  想到这,肖逸悲愤不已:兄弟,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她?为什么偏偏是你?

  恨的尽头是什么?是爱吗?为什么我还会想起他自信地对我说:“有一丝的希望我就会做全部的努力。”所以你就努力地杀了她?

  不,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要抓住你!我一定要问清楚!

  埋藏了十八年的爱恨一旦爆发出来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池风宇,你”肖逸不容置疑的下达命令,“马上全力确定那个人的下落,有消息通知我。另外,给我做一台那什么钻石战车,随时待命。”

  第一个命令,池风宇已经去做了;第二个命令,至少现在无法完成。池风宇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肖逸不会有好果子吃,但现在不讲清楚,只怕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肖总,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月光矿石造一台钻石战车了。”

  “什么?”肖逸有些狂怒。

  “肖总,您别着急,我叫周飙来解释一下,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最了解情况。”转移目标是唯一的方法。

  在池风宇的紧急召见下,周飙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

  周飙刚刚将任务安排下去,池风宇就如此紧急的让他回来,还叫他以最快的速度。亏少他在世界联署接受过特警训练,虽落下了几年,但其速度也是惊人的,从自己的办公室到总经理室只用了一分钟。

  经过的地方引起阵阵恐慌,不知公司出了什么大事,让周副总如此惊慌失措。如同一丸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阵阵涟漪,越来越大。。。

  周飙被让到池风宇的身边,开始从头向肖逸解释他的项目:“月光矿石最早的一块是在五年前由一个商人九死一生从恐怖之地玛雅大陆带出,在拍卖场出现,据说价值连城,所以引起星球上各大机构的关注。

  在取得矿石后,各机构联合进行了检测,一无所获,却导致月光矿石的价格又增长了一倍以上。后来有人建议将矿石放在金字塔中,突然发现放进金字塔的月光矿石发出强烈波长,现在的勘探器也是根据这个原理制作的。勘探器做好后,又陆续在星球上发现三块较大型的月光矿石。

  在近四年的不断检测中,人们终于疲惫了、放弃了,月光矿石的价格也被打到最低点,不及拍卖的百分之一。公司取得月光矿石,一直放在贵重品仓库,是我研究工作的一部分。

  一年前,一个女人来找我,说她知道公司有月光矿石,她需要用月光矿石打造一台勘探车。我当时拒绝了,因为我知道那些月光矿石没办法用。

  后来她说,她只要我们负责其他部分的打造,月光矿石的部分她会想办法,价钱不是问题。我当时觉得她在戏弄我,就开价十五亿,她居然一口答应。后来我又附加条件,将运用月光矿石的方法告诉我,她当时没有答应。

  但第二天,她打电话来同意我的条件,但希望我不要宣扬这件事。第三天,她拿来一瓶溶剂,将它倒在月光矿石上,矿石就自己变软,几乎用手捏捏就能成型,三个小时后又恢复原来的特性。我问她溶剂的配方,她不说,只是告诉我,将一点溶剂放在次声波下,可以无限增长,就像酵母一样,有一点就可以不断发酵。溶剂我也检测过多次,无法确认它是什么,只知道它具有金属、真菌的某些特性。

  这几个月中,在她的不断建议改进下,我们打造出那台钻石战车。她应该是有目的,对每个部位都有明确的要求,可以说,我们一直在她的指导下工作。三个月前,这台钻石战车在就做好了,当时她没有取走,好像资金出了问题。

  后来我们对外宣布了这个消息,说我们用月光矿石做了一台车。第二天,那个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来了,也说要做一台这样的车。奇怪的是他根本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样的,我就让他参谋了一下第一辆车,他说就按那样打造,并且问了那个女人的一些情况,我没有多说,但我感觉他们好像认识。一星期前,那个女人将款项交齐,取走了第一辆车;今天早上,那个人取走了第二辆。那四块月光矿石只够做两台这样的车。”

  周飙的陈述让肖逸产生几点疑问:

  一、 月光矿石最初是从玛雅大陆出现的,他自己在玛雅大陆居住了这些年,却没有听到过这种消息。看来,后天还是要回去,找找那个老朋友。

  二、 那个女人的行为特别怪异,她怎么可以运用月光矿石?

  三、 王二如果和那个女人认识,那自己也许也认识。她是谁呢?

  难道是她?

  “周飙,你能辨别人脸,应该也可以画出来吧,将那个女人画出来。”肖逸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飙被唬愣住了,现在电子机械如此发达的世界,这种事情怎么还要人动手。眼见池老板将他办公室中最贵的装饰品――笔和纸递给他,他也只好糊里糊涂地画了起来。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这张纸和笔可抵他一个月的薪水,老板可不要秋后算帐,那他一个月就白干了。

  画到一半的时候,肖逸已经认出了,真的是她,于雪,那她应该没有死。她和王二要干什么?是同一个目的吗?她为什么要装死?

  “池总,我们、我们有啊月光矿石啊。可以做新的钻石战车。”周飙被室内紧张的气氛弄得快不会说话了。

  池风宇感到利刃射来,他其实早就想起来周飙上次说的话。肖逸因不喜吵杂,周飙大吵大嚷的时候一定是隔绝听觉,根本没有听。而他,却将周飙的几句话牢牢记住,那可是几个十五亿啊。现在,肖逸的目光刺痛着他,他只有如实回答:“他说的月光矿石在清风山,就是于雪换走二十亿的那座山,但当事人那两个孩子要还钱,所以那座山还不是我们的。”

  这件事真让他大伤面子,原以为让他们还二十亿是天大的好事,结果是自己这只老狐狸上了两个孩子的当。

  肖逸不关心池风宇的面子问题,他关心的是于雪这样做的原因,自己有原料却要花十五亿来买别人的东西,目的何在?难道要阻止他的追查?

  周飙得知花十五亿买车的人和拥有大片月光矿石的人是同一个人时,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想起了车造好时于雪的兴奋,不能立即取走的尴尬;及一星期前交齐款项时憔悴神情,突然间好像老了几岁。对于她,这十五亿不好挣吧。如果她自己有月光矿石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呢,这样显然可以节约大量金钱,她自己也不用这么为难。难道自己的结论是错误的?那座山没有月光矿石,是出现了类似月光矿石特性的物质,让自己误以为是月光矿石?看着身边两人的疯狂,这个怀疑周飙无法说出口。

  肖逸思考着,走在夕阳的余辉下,想起了二十一年前将他送走时,伊人说的话:“此次所托这事,实是艰难之极。希望兄长抛世俗之见,为地球之安定全力以赴。非常时期可以用非常手段。”非常时期可以用非常手段!是的,现在也需要非常手段。

  肖逸做了如下命令:“继续找寻王二的下落,同时找寻于雪的下落,不过要秘密;监视那两个孩子的行动,并告诉他们,根据合约,明天十点要给予答复,否则清风山就是风宇公司的;今晚让人派地去挖月光矿石,不需要多,只要够造一辆钻石战车的。”

  对于最后一条,周飙十二分的反对,这也太离谱了,这跟偷有什么区别。虽然让两个孩子一天内筹二十亿不可能,清风山早晚是他们的,但也应交接后再挖掘吧。可是看着肖逸越来越沉的脸色、池风宇着急上火的态度,他知道反对无效。而且根据经验,去的人就是他,因为他是最有经验的。

  真倒霉,怎么摊上这样一个任务?怎么摊上这样一个老板?让他从警察变成了一个贼。周飙只能在心中恨恨地骂着。

  周飙脸色悻悻,走出办公室。

  肖逸闭上眼,让自己轻松几秒,然后站起来要离开。池风宇知道他凌晨要去拜祭,也不挽留。打开门,准备送他出去。突然听见谢秘书的一声惊呼,耳旁传来爽朗的笑声,“池叔叔,您好!”

  池风宇眼前一亮,一个清爽的大男孩优雅地向他行礼。池风宇暗自摇头,这年头女孩子真是太不稳重,见到出色男士就尖叫。当然,肖星云也不是一般的出色。

  “星云,你怎么来了?”

  “家父叫我来看望您,还。。。噢,这位就是肖逸前辈吧,非常高兴能见到你!”肖星云对肖逸的兴趣显然比池风宇大。

  肖逸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闪身走掉了,不理肖星云的继续询问。

  肖星云一脸失望,眼睛一直目送肖逸的身影被远处的黑暗吞没。

  池风宇拍拍星云的肩,拉他到办公室。

  看着肖星云还沉浸在刚才的失望中,不禁苦笑:我为肖逸工作了十八年,肖逸不也这样对我。你这孩子,嗨。。。

  “不要着急,星云,改天我会为你们正式介绍的。”池风宇这句话不是安慰肖星云的。其实肖逸上个月还传话,要自己留意是否有一个出色的年轻人才,肖逸有可能需要人手。具体的自己就不知道了。

  在池风宇的调查中,也就两人入围:肖星云和肖沐希。在两人中,从能力上他更倾向于肖沐希,从感情上他就更倾向肖星云。

  肖星云和肖沐希分列清华小富豪排行榜的一二位,其能力勿庸置疑。

  肖沐希以游戏起家,他编的星际三维游戏是当今最赚钱的项目。和过去那些游戏相比,他的游戏已不仅仅是战争游戏,他塑造了九大行星不同的星球人,甚至将星球人的生活、关系、交往方式一一塑造的活灵活现,象他真的见过这些外星人一样,他甚至讲过他见过这些人。当然,大家都当是他为游戏做的宣传。游戏出了第五版,而每一版都丝丝相扣,毫无破绽可言,成为最耐玩的游戏。他也被戏称为“游戏王子”。

  肖星云是现任星球统领李月星的义子,李月星没有结婚,并且三番两次暗示统领大位会留给自己这位义子,所以肖星云很小的时候就被冠以“星球王子”的称号。在商界,他是潮流的引导者,总在引导人们的衣食住行,自然财源滚滚。

  这两个人的共同点有许多,例如,都姓肖,真搞不懂,肖星云的义父姓李,肖沐希的义父姓王,却都让自己最钟爱的义子姓肖,难道姓肖真有什么好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英俊不凡,肖沐希成熟内敛,肖星云顽皮可爱,都是众多少女的白马王子,也是众多报刊杂志追逐的焦点人物。

  最搞笑的是,这两位商场上的王子经常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肖沐希不善和女孩打交道,自不会向女孩献殷勤;而肖星云几乎每天身边都有新的女孩,并且表现得绅士风度十足。但他们若某天单独和美女出入都会被登出来,前者被人猜测是否终于有了女友,后者被人追问是否又换了女友,让两人不厌其烦。

  害得两人不得不各花了一亿向池风宇买了一台魔力卡,这种超时速的机车最适合甩掉追踪者,当然价格也是普通高档机车的二十倍,不是什么人都买的起的。目前,这世上也就只有两台而已。

  池风宇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一件让自己吃惊的事,自己花十万元让人调查的东西,不如那些拥泵在网站上公布的一半。

  那些疯狂的拥护者一篇篇文章活象观察日记,而肖沐希、肖星云就是那两头可爱的被参观的小白鼠,生活中被看到的一点一滴都被公布出来,不能不让池风宇毛骨悚然,心中充满同情,也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一向不喜奢华的年轻人要花一亿来买魔力卡了。

  同时,在调查中,池风宇也证实了,这两人是真正的朋友,还是生死之交的那种,现在这种人已经不多了。

  肖沐希是那个老妖怪王二的义子,而王二和肖逸有着不解的冤仇,池风宇自然不愿将肖沐希推荐给肖逸。但当初肖沐希创业时,无权无势,王二以死来隐姓埋名自然不会帮他,甚至没有给他资金周转。以他一个“孤儿院的孤儿”的身份和肖星云的“星球王子”“未来星球统领”的光环自然没的比,在各种环节上不知要比肖星云难上多少倍。但今天他们已相差不远,肖沐希更有迎头赶上的势头。

  所以,池风宇很矛盾,好在肖逸回来就被分了心,这件事暂时可以放一放。

  “池叔叔,”肖星云有教养的叫声打断了池风宇的回想,“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家父因为听说中奇公司出现了一点周转困难,深怕您和林总之间为一些小利越弄越僵,希望两位为广大股民着想,不要将矛盾激化。二是我希望拜望肖逸前辈,不想,见面是这样。”肖星云对肖逸的离去耿耿于怀。

  这番话在池风宇的脑中一过,他已证实了一个事实:那个占据清华富豪首位的林中奇的中奇公司的确出现严重的周转困难。一星期前,有线报说中奇公司出现创建以来最严重的资金周转困难,如果这个线报是真的,中奇公司的股票就会大跳水。

  所以根据线报他订了一个计划,准备明天趁中奇公司开扩大会议的时候在股市上捣腾一把,先将风宇公司的股票拉高出货,出消息压低中奇股票后再大量买入,这时中奇公司会在会场上得到这个消息,那些人一定不会在这种需要套现的情况下让股票下跌。

  如果是林中奇一个人,以林中奇的老谋深算,必定会和他周旋到底,赢得不一定是他池风宇;但开会时自然是一群人,一旦群体作决策,走的往往是中间路线,那他池风宇必定会赢。即使得不到中奇的大量股票也可抛光赚一大笔。但他一直举棋不定,因为从财务报表和经营收入看中奇公司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困难,甚至现在是中奇资金量最为充足的一年。

  现在肖星云带来这个消息,无疑说明李月星已经知道中奇公司的确有资金危机,这个消息假不了。以李月星的老奸巨猾带来这个消息的决不是来调停的,用意恰恰相反。

  看着肖星云真挚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答应这个要求,不禁有些可怜星云,这个孩子到底是那个人最喜爱的义子还是仅仅是个工具。

  “星云,我会尽力的。另外,肖逸那儿我会去说的。”池风宇自然知道如何应付、也知道如何转移这个年轻人的视线。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三章 意外相逢

  肖沐希开着他的魔力卡在路上慢慢行驶,这不是他的风格。平常他总将车打到最快,一来节约时间,二来可以避开那些讨厌的狗仔。但今天,看着小雨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怕快车剧烈的运动会吓倒她,并且这个过程还可以聊天,也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你叫小雨,对吧?”肖沐希的搭讪让小雨吓了一跳,同时也想到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啊,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义父告诉我的。其实义父跟我说过你们。你也知道,当时有些混乱,我忘了,对不起。”肖沐希满口谎话,小雨的名字是木逸在小雨的思维中读到的,但为了让小雨能够接受他,只有这样说了。

  其实为了在这个地球人的世界生存,他也不知讲了多少假话了,反正真话也没人听。象他把九大行星的星球人生活缩小成模拟游戏,因为太逼真,有人问他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些人,他如实回答了。结果大家都当成了一个笑话,还说他真幽默、真会宣传。嗨,有时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总得让被人接受吧,否则如何解释这些地球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是吗?”小雨心中暗叹:雪姨说的不错,这个刚刚给她一点信任感的人也在鬼话连篇。是否应该告诫他,不要对失明的人撒谎。失去了对光明的奢望,更会注意对声音的倾听,而她更用心从声音中去“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并不难理解,如果你是在用心聆听。

  肖沐希听到不禁脸一红,他的脸皮不如他自己想象的厚。以前在商界的应付中,这种客套谁会追究是真是假,而这个女孩的认真让他手足无措。

  “吱”一声,肖沐希将魔力卡停在路边的树下,转头看着那小雨,很认真地说:“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骗你。希望你能原谅,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但是让我帮助你,好吗?”沐希轻轻拿起小雨的手做了个击掌同意的姿势,慢慢地拍了一下。

  小雨感受到肖沐希语气中的真诚,有些犹豫,毕竟这仅仅是刚刚认识的人。但指尖传来的阵阵温暖,为何如此熟悉,小雨迷惑了,不知不觉中也轻轻还击了一下。

  肖沐希感到一阵兴奋,放开小雨的手,将土儿给他的点心拿出来,递给小雨。一边启动车一边说:“饿不饿?尝一尝这个。”

  “这是什么?”小雨慢慢触摸到手里的东西,外形和雪姨做的月桂糕有些相似。

  “这是我义父最喜欢的点心,很好吃。快到晚饭时间了,你也饿了吧,尝一尝。”

  “他说话那样冷冰冰,却喜欢吃这种东西。”小雨感到好笑。

  “不是,他不吃,只是特别喜欢。每年的这两天都会亲自做许多,还带走很多。但我没见过他吃过。”肖沐希讲到这,不禁有些伤感:这点心是她喜欢的吧,为了她,王二可以亲自下厨房为她做点心。每到每年的明天――她的忌日,他会到她逝去的地方,带着她喜欢的点心去找她,那他为何还要伤害她,她的逝去不是他造成的吗?

  “这,这月桂糕。。。”

  “你怎么了?”听到小雨惊叫,沐希嘎然而止,停住车子。

  “这月桂糕哪里来的?雪姨在什么地方?”小雨急切地向肖沐希询问。

  “这点心是我义父做的,它叫月桂糕吗?挺好听的。”

  “可是只有雪姨才会做这个,味道和别的不一样。每年我和哥哥生日的时候,就是明天,雪姨才会做给我们吃。”

  “我真的不知你的雪姨在什么地方。而且,这点心的确是我义父做的。会做这种点心的人应该很多吧。”

  “可是,它跟雪姨做的是一个味道,雪姨说会做这种味道的人不超过四个,其他三个好像都不在人世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雪姨在哪儿?我们问问她就是了。”肖沐希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如果那个雪姨说的不错,那她和肖然是什么关系?四个人?肖然、王二、雪姨,还有一个是谁?难道是那个二十一年前消失的那个人?

  “雪姨死了,所以,我才会找你义父。”小雨一想起雪姨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泪水就忍不住地掉下来。

  肖沐希一手轻轻揽小雨的肩,希望能安慰一下她,一手将车速降低到滑行,希望不要打搅小雨,同时天空飘起了丝丝细雨。

  肖沐希的蓝色魔力卡在小雨中缓缓潜行,引来了行人阵阵注意,肖沐希烦躁起来。

  “小雨,我们先到你家去,好吗。说不定,你哥哥已经回去了。”肖沐希知道哥哥对小雨来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魔力卡冲破车群,很快地到了小雨的家。小雨下了车,没等肖沐希就摸索着开门。

  突然,一声闪电划破天空,“啊”的一声,小雨的钥匙应声而落,自己也倒在地上。雨似倾盆,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肖沐希箭步冲到小雨身前,只听见小雨喊了一声“哥哥”,声音凄凉无比。他打开门,将小雨抱了进去,放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小雨已经昏了过去,只好重新让她平躺在沙发上。

  肖沐希看着小雨痛苦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多么希望分担她的忧伤。将她的头巾摘掉,她会舒服一点吧。突然,肖沐希感到一股强大的思维力在呼喊:“哥哥,哥哥,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

  是她在叫吗?难道她就是晓月族的传人?不,如果她是,她为什么不能认出我和木逸,这不需要眼睛啊?而且,木逸也没有办法和她传送思维,她怎么突然有这么强的思维力?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肖沐希的脑子里不断地闪出疑问,眼睛茫然的看着小雨,突然感到自己漏了什么,头巾!肖沐希将头巾捡起,仔细观察了一会,苦笑一下。

  答案原来这么简单,这块头巾可真不简单,它不是用什么化学料做的,而是用轻铂抽丝密集织成,和一般的布料差不多轻重,但却可以阻挡思维力的传送。就像电磁波的屏蔽一样,思维力要通过脑袋传送,将脑袋用这种头巾包裹起来,就将思维力和外界隔绝了,他和木逸自然无法感到小雨的思维。

  那她不是突然具有这种思维力,而是她本来就有,只是用头巾遮盖了。这么强的思维力不太可能是地球人的思维,那她是肖然的传人了。为什么要用头巾遮盖呢?

  肖沐希很想叫醒小雨问个清楚,但他不能冒这个险。看刚才小雨的状况,在地球人可以解释为昏厥,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在月思人中却是一种思维力紊乱的现象,如果处理不好,只怕要以长时间的冥思来调养。

  这个长时间不是地球的概念一两年而已,有可能是一两百年或者更长,他见过一个前辈躺在“冰之崖”上一动不动,用了五百年才稳定了思维,重新自由地站起来。

  如果小雨是他要找的人,他可不想她变成这样,况且地球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月思球的那样环境让小雨冥思这么长的时间。

  在冥思的过程中是不能进行思维力转移的,如果在现有的环境下,小雨的身体失去足够的细胞,最后失去生命,思维力因为没有媒介而消散,那小雨就真正的变成虚无了。

  “有电话,有电话。。。”模拟声的电话声响了,肖沐希拿起电话。

  “这是那小羽兄妹的家吗?”电话中传来了办公室白领那百无聊赖的询问。

  “对,请问有事吗?”肖沐希对这种坐在办公室里转接电话的一套十分熟悉,现在他不希望有人打搅小雨,语气不禁重了一点,但也是标准的礼貌用语。

  “这里是风宇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池风宇总经理让我通知你们,原定五日答复期,因公司不同意。根据合同,请在明天上午十时归还所借的二十亿,否则风宇公司有权任意处置清风山。”秘书小姐显然对肖沐希不耐烦的语气很气愤,处处打着官腔压人。

  肖沐希有些无奈,他最不喜欢这种商场官场腔调,但每天却都生活其中。

  今天和小雨相处,让他感到无比的惬意,所以更加排斥这熟悉的东西。思维在下午的快乐时光上转了转,耳边传来了对方气愤挂断电话的声音。

  肖沐希知道他错过得到更多信息的最佳机会,现在再打过去,对方也不会告诉他更多的事情。不过,她的传话十分标准,已让肖沐希得到一个事情的轮廓:那小羽兄妹欠风宇公司二十亿。

  二十亿,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居然欠这么多钱。等一等,从刚才的话中,似乎风宇公司更想得到清风山,否则,完全可以宽限一些时间让他们兄妹还钱。现在,他们没有宽限,反而将五天缩短成一天,无疑目标是那座清风山。

  池风宇,这个商场的风云人物以卓越的商业眼光称雄商场,而且从来不肯做亏本买卖。这次也不会例外,那那座清风山至少不止值二十亿,是什么山这么值钱,不会藏着什么宝贝吧。

  肖沐希想到这,自嘲的笑了笑。这世间藏的宝贝是不少,但他生活在这世间,是为完成任务,引导地球人对科学的正确运用。

  要实现这目标,首先就要建立地球人对他的信任,这些当然不是挖几个宝藏就可以完成的。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晓月族人。这个在人世间已变换九世的月思人,对这个任务应该有更深刻的理解,也许会有更好的方法达到他们的目的。

  宝藏,实在不值他费心。难道小雨找义父的原因就是这个?那小雨,如果你真是月思人,为地球人的宝藏费心太掉价了吧。

  看着那小雨的神情从忧伤趋向缓和,肖沐希心中宽慰了不少。看来还要睡很久,肖沐希走到卧室,找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小雨的身上。突然,小雨嘟哝了几句:“。。。清风山。。。妈妈。。。”沐希能听懂得就是这两个词。作为月思人,为钱操心自然是掉价,但如果不是呢?

  肖沐希轻轻念了一声:“清风山。”

  肖沐希看着漫天豆大的雨点,实在无奈。不过,从车上的定位地图系统看,清风山就在小雨家后院不远处,用脚走吧。只是他身上的这些电子物品还是放在屋里,否则,淋完雨也完蛋了。

  这样的夜晚,冬季的狂风肆虐横扫着一切,翻天的暴雨也如注地下着,最适合的事就是睡觉了。在狂风暴雨的掩护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肖沐希没有照明,不得已动用思维力,让自己的动作达到最快,希望在小雨醒来之前赶回来。当然,对这值二十亿的山也有些好奇,只是这雨也太大了。

  风雨飘摇中,肖沐希来到了清风山脚,这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满山摇逸的林木显示它昂昂生机,在呼呼的北风中不屈地挺立着。

  瞬间,肖沐希看到了半山腰黑暗中不协调的一点光芒,那是什么?肯定不是闪电。

  肖沐希加快脚步,全力追赶那时不时闪现的光点。现在他已很确定那是勘探的特种灯光,也就是说有人和他一样,在这个恶劣天气中来到了这座山上。

  渐渐地,肖沐希看清楚了:三个人。从他们的装备看,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有一些设备居然连他也不认识。看来真是一群探宝的人。

  肖沐希对探宝没什么兴趣,也不想打扰他们,决定绕开。却见那三个人停下了,其中一个,解下那个他不认识的仪器,在左边指了指,叫了声:“就是这。”三个人散开成半园,用自己的勘探灯照着。

  肖沐希好奇地看了一眼,在三股强烈的灯光下,他看清楚了,那特殊的枝干,那不屈的身躯,为何如此瘦弱?失去了繁叶的衬托,更显骨骼的无助。

  沐希愣在当场,难道那是木逍?来到这地球的月思之脑只有两颗,这显然不是自己那郁郁葱葱的木逸。那颗为什么这么死气沉沉的,难道他已经失去生命、变成虚无?

  “应该在这颗树下,把电锯拿来。”为首的那人命令着。

  沐希不想插手,如果真是木逍,这点事相信可以很容易解决。他看着,其中一人解下电锯开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混杂了吱吱的嘈杂声,三股灯光再次交叉地照到那颗萎顿的枯树上,肖沐希终于发现不对头。

  “住手!”这一喝声在黑夜里如晴空霹雳。老天也十分赏脸,配合着调皮地亲吻了一下大地。火光在大树前滑过,手持电锯的人眼见闪电在自己的头顶炸开,耳边还传来摄人心魄的叱喝,再也顾不上自己要干什么,丢开电锯,双手紧抱脑袋飞奔到树后。

  看着这个人前一刻还企图将树锯断、现在就希望树能给他提供庇护,肖沐希暗叹:人、人性,就是这样吗?

  唯一镇定的是为首的那位,在闪电和灯光的照射下,肖沐希看清了此人的嘴脸:周飙。

  周飙听到那声大喝,心知不妙。这种喝声中掺杂着控制人心智的成分,在逼供、催眠中常见,作为世界联署的高级警官自然接触不少,但现在的这声给他从未有过的震撼,让他也不禁愣了一会,夺人心智就是这样吧。

  肖沐希十分着急,刚才他之所以插手,因为发现木逍正处于生命消失期,也就是说木逍的生命正一点一点的消失,月思之母上木逍的影息也在慢慢地淡去。到完全消失的话,木逍就真正变成了虚无。

  生命消失期的木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只能如同地球上的一棵树一样,任人宰割。现在需要马上给他帮助,让木逍恢复最基本的状态,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他从未遇到的事,唯一的办法是问木逍。

  但他怎么能在三个时刻威胁木逍生命的地球人面前,安心地拯救木逍?只能先赶走他们。

  肖沐希从丛林中正对着周飙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自己的思维力给周飙以强大的精神压力,“周总在月黑风高的雨夜,偷取他人的财物,未免太有失身份。”

  “你,肖沐希,你怎么在这?”周飙十分惊奇,尽管肖沐希的一番话让他抬不起头来,但在这种情形下遇到此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肖沐希皱了皱眉头,不愧为世界联署的最优秀的专家之一,连这种反精神控制的能力也比常人高出好多倍。现在不是有时间套关系的时候,只能速战速决。

  “请你们马上下山去。”

  “可这座山。。。”周飙在肖沐希的精神攻势下苦苦挣扎着。

  “没有可是。二十亿我会还,请你们立刻滚!”肖沐希并不想这样对人,但没有办法,时间就是生命,现在他体验得很深。将自己的思维力不断地散发出去,影响着周飙的思维。

  周飙原本就因这次的任务内心惭愧,现在在肖沐希的羞辱下,更感到无地自容,拿起自己的仪器头也不回地走向山脚,其他的两个人也在惊魂之后,赶忙追了上去。

  “木逍,你怎么样了,我要怎么帮助你?”肖沐希将自己的思维力放射到最大,拼尽自己的所有支持着木逍的中心脑部。

  月思之脑的中心脑部只有在生命消失期或要嵌入月思之魂时才会暴露出来。刚才,肖沐希也是因为看到它的袒露发现了木逍的危险状况。月思之脑全身的枝干都是为了吸取能量支持中心脑部。标准定位格以细胞的状态出现,幻化成树枝和树叶,吸收宇宙波纹,标准定位格越多吸收的宇宙波纹就越多,宇宙波纹进入中心脑部形成支持其工作的能量。

  现在沐希直接用自己的思维力作为能量支持木逍的中心脑部运作,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唯一的后遗症是长时间这样,以自己一个地球人的身躯是否能支持住。支持不住的话,他就需要冥思个一两百年,在这个环境下,无疑和死亡没有区别。

  汗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早已淋湿了肖沐希全身,他丝毫不觉,只是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焦急,将思维力平缓地传送给木逍。

  在他的努力下,木逍终于有了反应,感到输来的能量,感到来人的帮助,不禁奇怪,这不是主人那熟悉的印记,那是谁?这地球上还有其他的月思人吗?

  “你是谁?”木逍的思维终于运转。

  “先别管这些,怎样可以救你。”肖沐希这个活了近千年的月思人,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尽管他无拒死亡,但月思人传统上对生命的珍视和自己的任务都不能让木逍和自己就这样消失。

  “你是月思人吧。那你将能量降到现有的三分之一,我就可以维持了。”木逍感到沐希的吃力,指点他渡过难关。木逍作为第一个从月思之母分裂出来的月思之脑,和晓月族人在地球上生活了近千年,应付这些从未在月思星球中出现过的情况自然比其他人更有经验。

  “怎样可以救你。”沐希感到缓和不少,坚持地问着。

  “没有用的,你救不了我。你的这点能量只够自己用的,现在这样,你回去也要经长时间的静坐来补充。等一会,我叫你松手你就松手吧。我也该去找肖然了。十八年了,我也不抱希望了。”木逍忧伤地述说自己的想法。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你怎么了,作为月思之脑这么不珍视自己的生命!”沐希知道按地球人的习惯自己没有资格批评这位前辈,在这位前辈来到地球时,他还在孕育中。中间不知差了多少辈。但他不想放弃。

  “你以人类的躯壳存在,是不可能救得了我的,难道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变成虚无吗?肖然十八年来毫无音信,想来也变成虚无了,我这个守护者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我为什么这么不珍视自己的生命,是的,在故乡,失去一个生命是多么漫长的事情,我的一生也不过只看到一次。

  但在这个星球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生命消失。你见过战争吗?那是生命的屠宰场。所以,生命其实并不可贵。刚才你不阻止他们,我不也就失去生命了吗。”木逍平静而无奈地说出这番话。

  沐希感到愤怒,这个地球,原来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虽然以前他也听说过一些事情,但眼前这个前辈“失去生的愿望”的感慨依然让他感到不能自抑。对那些轻贱生命的现象他一直感到困惑,心中希望早日找到他的这些前辈问个清楚,不想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如果现在木逍可以维持,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打昏木逍,将木逍带离这肮脏的地球,回到月思星球,让木逍在那里重新拾起对生命的渴望。而在现实中,他最想做的就是不惜一切解救木逍,要是肖然应该可以做到吧。

  “肖然还在,我见过她的月思之魂。”沐希希望这句话能激起木逍的生机。果然,他感到木逍思维的强烈波动,不断地向他询问着肖然的事。

  “你知道月思人的交流方式,所以我不会骗你。你先告诉我怎样救你。”

  “太迟了。虽然有两个方法,但。。。”木逍有些凄然地说着。

  “那你还不告诉我。”沐希有些生气,有一线希望也应努力,况且还有两种方法,木逍就这样放弃。

  “好,虽然没用,告诉你多一点东西也是好的吧。”木逍显然对救他并不抱希望,当是临终前的经验传授。“第一个,我是月思之母分裂出来的,和月思之母链接,让他帮我恢复。”

  肖沐希听了这话恨不得破口大骂,月思之母是不能离开月思星球的,要是在月思星球上,还用自己来操心。这简直是废话。

  “废话,是的。我要讲第二句废话了。”木逍感受到肖沐希的想法,对这个新来的伙伴拟人化的措辞感到好笑,谁叫他不信自己的话呢。

  “第二个方法就是制造另一个月思之脑,他大量地收集能量输送给我,帮我恢复。怎么?发什么愣?又是一句废话。是啊,月思之母分裂出我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当时我走的时候,月思之母就说,我也许是会成为这个宇宙中唯一的月思之脑,他没有把握成功地再分裂出新的月思之脑。就算现在请月思之母再分裂出新的月思之脑,也需要个两千年吧。那时,我又在哪儿?真怀念在故乡的日子啊。。。”木逍不停地感慨着。

  沐希听了愣了一会,哭笑不得,脑海里浮现出某人的一句口头禅:“老天啊,难道是你在作弄我!”

  “你接受可以维持十分钟的能量,我要放手了。”趁木逍在胡思乱想,沐希异常希望捉弄一下木逍,自己真被耍够了。

  “是啊,你该好好珍惜自己,早日回到故乡吧。再见,我的亲人!”木逍深情地告别着。

  肖沐希双手高举自己的月思之魂,让自己的思维围绕月思之魂形成圆球旋转,不断地催动,能量之球越旋越快,终于冲破圆形的束缚,如一束圣光直冲云霄,雨滴也不得不避让。伴随着的是沐希的大叫一声:“木逸!”这声音刺破风雨,直冲至百里之外的青希孤儿院。

  木逸最喜欢这种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夜晚,加上今天的狂风骤雨,青希院也更没有人走动。

  这样一个属于他的夜晚,他不必担心有人看到一棵树在做着不可思议的事,不断变换自己的形象,用枝干调戏周边的伙伴。这些树啊花啊草啊,虽然思维极其缓慢,但正因所思极少,才在这个世界中生活得很幸福,象这样一个雨夜,他们尽情地吸收着上天降下的甘霖,舒展着全身的枝叶,在风雨中傻傻地欢笑。

  木逸时不时遮住吹向他们的狂风和暴雨,让他们在自己的庇护下快乐生长。木逸也不禁尽力伸展开自己的身躯,让自己尽情的舒展筋骨,不断地吸收宇宙波纹。思维因他的快乐而跳跃,身体因能量不断的增长而愈加茁壮。

  一声“木逸”截断了他的快乐,他真的就从大地上蹦了起来,能量分解,在空中幻化成一股洪流,向着沐希月思之魂的地方冲了过去。他的行动自然是十分迅捷,但心中充满了疑问:这次不会又是那个肖星云欺负他了吧,如果又是这种事,我一定要做郑重声明,我可不是保镖,专门充当影子打手的角色。让我如此智慧的生物去做那种事,简直是糟蹋我。

  他的运动和思维在同步进行,瞬间来到肖沐希的身边,又化成树的模样。感到沐希的劳累,心想果不其然,又是打不过人找自己来。

  刚想问沐希,又是谁欺负他了。却见沐希不顾自己的疲惫,将月思之魂嵌在木逸的中心脑部,一手指着木逸对面的那棵树,命令木逸:“马上收集能量,平稳传递到他的体内。”

  木逸吓得思维短路了,这是自己的同类?但刚才为何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枝干为何这样瘦弱无力,这样没有生机,难道已经变成虚无了。

  “不要想了,照我的话做。”沐希可不想因木逸的胡思乱想而贻误时机,让他的努力变成泡影。

  木逸回过神来,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对方的中心脑部,这才感到微弱的思维在缓缓流动,力量中充满了沐希的特殊印记,看来沐希消耗了不少能量。配合着已有的能量流,木逸将自己的能量慢慢地渗入,并且不断地增强。

  沐希双手指向月思之魂,以自己肢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来帮助木逸吸取能量。木逸很想阻止他,但已分身乏术。

  时间在暴风骤雨中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中,黎明经过一番沐浴后以更加清爽的面容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木逸最先从紧张的救援中解脱出来,感受到木逍的思维运转趋于正常,枝干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勃勃生机,心情轻松了不少。现在,就等沐希了。

  木逸一直想阻止沐希在旁的协助,虽然沐希的协助不是直接传送能量,而仅仅是利用自身对能量的掌握使能量的利用达到最高,但也极其耗费精力,他真怕沐希的身躯支持不住突然进入冥思状态,无法醒来。

  而沐希对他和木逍的能量传送是单向的,就是说沐希的能量可以传送给木逸和木逍,帮助他们恢复,但他和木逍的能量却因人类的身躯无法承受不能传送给沐希,这样沐希只能依靠自己恢复。不过沐希的协助,的确让木逍的恢复速度惊人,如果只有他一个,只怕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林中的鸟儿受惊了一晚,在清晨终于恢复自信,附和着呼唤自己的同伴,沐希也被唤醒。木逸伸出自己的主干握着沐希的左臂,这样沐希不需耗费自己的能量就可以和他沟通,木逍也挽住了沐希的右臂。感受到同伴的体贴,沐希心中更洋溢着大难过后的快乐,木逍和木逸的思维也随之附和,和清晨鸣叫的小鸟组成一副爱的画面;沐希倍感力量的增强,似乎瞬间恢复了不少。

  “你就是木逍吧?”木逸第一个忍不住想证实这个问题。

  “是的,你们是谁?特别是你,我离开不过近千年,月思之母不是说。。。”木逍远离了永远消失的危险,对眼前的奇迹依然充满疑问。

  “我,当然是你的。。。”木逸十分得意,给人惊喜自然感觉不错。

  “你们先不要说这些。”沐希清醒后整理了一下思路,知道危险还在慢慢来临。“木逍,我们是来寻找你和晓月族人的,我的地球名字叫肖沐希,他叫木逸。现在你测算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是挺好的,在那个孤儿院总有人,我总要想方设法不让他们怀疑我。这里这么清净,干什么都不必顾虑,不挺好。而且,这样移动一次,至少需要休息一个月,连续移动和损害我的中心脑部地。这次还救他,当然更需要。。。”木逸提出严正的抗议。

  “我的状态恢复移动大概需要三个月,木逸大概要两个月。”比第二代月思之脑,木逍更遵守生存守则:服从命令。所以不理木逸的抗议,直接回答了沐希的问题。

  “木逸,你住嘴。”沐希对这个答案感到棘手,对木逸的唠叨更无心听下去。“木逍,那我得马走。我知道,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但今天十点之后,这座山就是昨天那些人的了。”

  “怎么会这样?我在这儿十八年了,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象昨天的那些人。”木逍又想起昨晚自己任人宰割的场面,情绪顿时失衡,引起思维的极大波动。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出现的。而且现在以你和木逸的能力足以自保。只是你要约束木逸,不要过分显露力量。让地球人发现,成为他们的小白鼠就麻烦了。”沐希安慰他。

  “为什么是今天十点,以前这座山不是他们的吗?”木逍不愧为第一代月思之脑,思维果然缜密。

  “以前属于那小雨的,对了,那小雨和肖然有什么关系?”沐希想到了小雨,心中又涌起另一番愁云,一心要离去。

  “那小羽?你是指肖羽吧,他是肖然的儿子。”木逍感到,谈起肖然的一切都那么亲切。

  “什么?”沐希诧异地问,收起马上要离开的心思,发觉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

  “噢,就是肖然通过自己的原核,利用地球人的技术,抚育的新生儿,照地球的说法,不就是儿子吗。而且在孕育初期将肖然自己的印记思维存在他的脑海里,这样当现有的躯体有问题时,就可以进行思维转移了。”木逍觉得奇怪,来到地球,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可是你是说那男孩,还有一个女孩呢?他们是兄妹,而且看上去是同胞兄妹。”沐希知道,这才是重点。

  “你说什么?”木逍也震惊了,思绪异常的波动着。

  “是啊,他们是两个人,一对兄妹。我也碰见过。”木逸对沐希的不客气有些不高兴,但看两个家伙这样震惊,知道事情不简单。

  “木逍,告诉我,如果原核一分为二形成两个个体,会有什么问题。既然肖然做到了,你们也应该讨论过吧。”沐希对自己在这方面的无知感到懊恼。

  “我不知道。肖然没有提过她想用原核做两个个体。但我们曾经讨论过,从理论上分析,其躯干可以个别发展,而思维因为是一个人的。我们月思人不像地球人,地球人的思维力之间的联系极其弱,所以他们没有影响;而我们月思人因为思维力之间的影响,两者需要平衡发展,如果一方发展的快,就会抑制另一个的生长,严重时就会、就会导致死亡。你见过那个女孩,她正常吗,昨天下午有没有异常?”木逍的心情异常复杂,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焦急的话语似乎预示着什么。

  “她看不见。而且昨天下午她晕了过去。你不要想太多,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沐希希望稳住木逍,这样他才能尽快知道如何补救。时间在流逝,他也很着急。

  “我,我不应该那么做的。我在肖羽四岁的时候遇见他,那时他无意中到这儿玩。我见他就感受到肖然的印记,知道他是肖然的原核所化。之后,利用他对印记的依赖吸引他到这儿来,用我的影响力教他如何运用思维。这些原来应该是肖然做的,但我见他都四岁了还不会运用思维,就想代肖然教他。而且我还想当他学会运用思维力后,会比一般人优秀,就可以帮我找肖然。虽然肖然了无音讯,但我一直认为她还存在。”木逍回忆起肖然的种种,不能自抑的想下去。

  “就是说,你帮肖羽增强了思维力,抑制了小雨思维的生长,所以她才会失明。那昨天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沐希生怕木逍岔开话题,现在可没时间让木逍想这些。

  “昨天,肖羽来找我。当时,我吓了一跳。他的思维异常混乱,充满了自毁的倾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命的印记牵引他,找到了我。我当时一心想救他,就一边强行送入了一些能量给他,帮助他整理思维;一边用我的力量保护他的身躯。后来,他终于清醒了,我也再没有能量自我恢复,进入了生命消失期。他和我说了好多话,一直在强调他会还那笔钱,不会让我离开他。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他需要钱换这座山。我这样做,是救了他一命,但对那个女孩的抑制会、会更严重,她,死了吗?我真没有想到会有另一个、另一个个体。”木逍的思维异常的悲伤,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肖然留下的东西,却不曾想自己亲手毁了其中的一半。

  “她没死,只是昏过去。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她好起来,你要相信我。”沐希感到自己肩上的重担又沉了好许,反过来对木逸说,“木逸,帮我一下,将我直接送下山。”

  “你不是不喜欢我运用这种力量吗。好了,不要发火,我踢你一脚就是了。以后可不要报复我。”木逸压抑了一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禁开个小小的玩笑。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四章 战争传说

  题外话:这一段是修改较多的地方,以前写的太差了,希望现在好一点。有不到之处望书友能不吝赐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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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对木逍的郑重承诺,肖沐希被木逸一脚踢到了山脚下。亏少因昨夜的不平静,人们趁清晨的寂静正在补觉,否则,就有人可以看见清风山脚下,一个人从天而降,当然,没有摔死。

  沐希触地之后,已顾不上骂木逸不知轻重让他摔得快要爬不起来了,也不顾自己全身湿透如同着透视装一样,爬了起来向小雨的屋子跑去。看到路上还没有行人,沐希的心定了定,想来还很早。

  打开小雨的房门,沐希看了看钟,才不到六点。奇怪,以前这个时间,虽然人不多,但多少会有一些赶早班的人,今天沐希却一个也没有遇到,真的是自己运气好吗。

  看着小雨依然熟睡的神情,沐希知道不是叫醒她的时候,这种休息对思维压抑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恢复。那现在怎么办,沐希无法丢下小雨一个人走,谁知道他离开后小雨会怎么样,有个万一让他怎样向木逍交代。清风山的事又急需解决,他总不能穿着这么湿的衣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总得先回家换身衣裳吧。

  沐希揣起自己放在屋里的电子物品,先拨了一个电话,让家里的电脑将卧室的环境变成最适意也最需要的状态,等着他回家。用毛毯将小雨裹好,放到车上,看着小雨平静的呼吸,他感到一阵安慰。

  车在无人的街道上飞驰而过,肖沐希感到这次无比顺利,现在只希望这场大雨,将那些经常在他家门口守株待兔的人吓了回去,那这次就可以算是他最惬意的一次回家了。

  家,是心歇息的地方,最忌别人的窥探。沐希那颗被窥探已久的心,一直很疲惫!

  魔力卡滑行到家门口,沐希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边,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这才将车停下来。

  取出家门钥匙,将小雨抱起,机警地向自己的窝走去。突然,沐希打了个冷颤,耳边响起那熟的掉牙、调侃的声音:“老天啊,难道是你在作弄我!”从他的窝里走出一个颓废之极的大男孩,不整的衣着、满嘴的酒气、斜叼的烟卷、胡子拉碴满头乱发,脸上更添邪邪的倦意。

  肖沐希心中直喊:“老天啊,难道真是你在作弄我!怎么他偏偏现在出现!”

  “你回来的倒快。”来人心想虽然自己是不告而至,但这样来接驾沐希也不会太责怪自己的吧,就是责怪也没关系。当然,还是习惯地用自己的招牌语句吓唬一下。不想,当来人看第一眼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是等沐希等得太久了,酒也喝得太多了,睡意还控制着自己,还没梦醒。看着这一幕,瞪圆了原来不知是睡意朦胧还是醉意朦胧的双眸,长大了嘴巴定在那里,被叼着的烟卷感到了大地的吸引,做了一个漂亮的自由落体运动。

  肖沐希理也没理他,径直走向卧室。将小雨轻轻的放下,看着小雨依旧香甜的睡容,沐希感到无比的安慰。不想,一声凄惨之极的嚎叫划破了宁静地空间,肖沐希异常愤怒,离开卧室带上房门,冲着那个抱着自己明显有香烟烫过的脚趾、正夸张地自悲自怜的人低声怒吼:“肖星云,你给我住嘴!”

  肖星云更夸张,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肖沐希熟视无睹地从肖星云的身旁跨过去,径直走到客房中进行梳洗。因为赶时间,沐希匆匆地整理完毕,却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屋子里安静得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小雨在睡觉,那还有一个呢?那可不是一个会安静地等他的人。

  沐希匆匆地换好衣服,扫视了一下客厅、厨房和客房的角落,不见人影。快步走到卧室,打开门一看,那个人果然在,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酒瓶,一边仔细的端详着小雨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到酒。沐希过去一把把肖星云拎了起来,推出门外,带上卧室的门。

  当两人坐在沙发上时,肖沐希看着茶几上满满的空酒瓶直皱眉头,肖星云却一幅沉思的模样,嘴里还念叨:“原来这样。”

  “咳,你怎么了?”

  “嗯,哈”肖星云回过神来,端详着沐希:“不错,是挺配的,不,绝配!”

  接着肖星云的话象倒豆子一样不停地蹦出来:“我是不是又揭开了你的一个秘密。我一直以为你是自恋狂,原来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不错,清纯可爱,而且,你们的气质也挺象。她怎么这样了?还穿着那种带头纱的衣服,要和你结婚,你不同意所以自杀,你为了救她,淋了一夜的雨,终于找到机会将她打昏带到这来。不过,这样,你只怕就摆脱不了她了。不如,由我出面,保证搞定。”

  “拜托你收起这副面具,恢复正常状态。”听着此人富有想象力的编造、一脸贼气兮兮的醉像,沐希知道这件事自己不能不解释,但却无法解释。

  “这就是我的真正面目,那些才是我的面具。”

  “那你和那大公无私的统领去说,看他有何感想。”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说着,星云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似乎希望就此喝醉。

  沐希察觉出异常,平时一谈到这位统领、星云的义父,星云总会有所收敛。沐希一直十分羡慕肖星云,同样是义子,肖星云总能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而自己得到的是不断的目标要求和压力。

  其实,沐希并不要求象星云一样,事事有人操前顾后,只想义父多关心一下他。他的义父有时也挺温柔,但眼光一旦落到他的身上,就神情复杂,接着他得到的就是更高的目标和要求。

  肖星云在那种宠爱下,对自己的义父自然尊敬有加,但今天有些反常。沐希虽然奇怪,但没有追问星云,作为朋友,沐希知道星云想讲时自然会讲,只是默默地拿起一瓶酒,和星云对干。

  “你昨晚到那里去了?我打了一晚的电话,你总关机。不是让我猜中了吧。”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老作电影、电视、设计这些工作了,”沐希笑着说,“想象力的确丰富。这件事以后告诉你。你找我什么事?”

  “本来没事,你不是说今天你不用陪你义父去玛雅大陆祭祀,节目由我安排吗。这么多年,我们还从未在这一天、一月二十五日在一起喝酒呢,所以,来找你。对了,今年为什么不用去了?”

  “我也不知道。义父一个人走了,不过,我有些担心义父。”沐希有些黯然地说。

  “肖老伯也真是,每年都到那儿去哭一场。你到现在还不知他在哭什么人吗。应该是亲人或情人吧。今天死的,会不会也是那次圣战的牺牲者。”

  “圣战?”沐希有些疑惑。

  “就是对月思人的战争。自从上次一个狗屁艺术家在电视上嚷嚷着圣战,现在大家都叫圣战了。一月二十五日,圣战日,今天几乎所有的部门都停止运作,股市例外,因为今天也是它的周年纪念日,所以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开市。就因为这样,你离开一天,世界不会有什么改变,反正什么也不能做。”星云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有的时候,不仅你离开一天,就是你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改变,改变的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你是说,今天银行也不开门,那我如果今天要还人钱也不能还了?”沐希有些为难地问。

  “那当然,但你可以引用合理规避法,拖几天嘛。”

  “合理规避法?”肖沐希还在担心还钱的事,现在他当然没有二十亿,但就是有,银行不开门的话,他总不能抢银行吧。

  “就是遇上银行整休日可以延长或另行预约还款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开公司的。”

  “反正要还,拖一日不还是要还。不过,最多可以拖几天?”

  “问这干什么?你不是真的有还不起的债吧。我看,是不是感情债?”星云开着玩笑。

  “说真的,我现在欠风宇公司二十亿。”沐希认真起来。

  “你吗?是代人受过吧。别吃惊,我本来找你是没事的,但等的太无聊,就进来了。你不要这么看我,谁叫你让我帮你装防盗系统的。而且我只是启动紧急系统,你居然没有换密码,怪谁。进来接了一个电话,就是池风宇打来的。他一开口就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后来知道是我,告诉我有人欠他们二十亿,好像你揽了下来,希望我能劝劝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你不会真的要替别人还二十亿。难道是里面的那位,所以你。。。”

  “他们没把事情全告诉你。不过,没关系,这二十亿该我还。”沐希心中微叹,坚定地说,“这笔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欠下的。我一定要还。”

  “那个人还真好命,欠二十亿也有人替他还。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肖星云听着沐希斩钉截铁的话,知道没有余地,不禁有些好奇。不禁想起初次问起沐希,长大了要干什么,沐希的回答是:找一个人。

  沐希向卧室望了望,想起了故乡,说:“她是我的亲人。”

  看着沐希深情的样子,星云知道不用再问了。作为朋友,他现在要做的事是如何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合理规避法可以让你推迟一天,但从风宇公司来讲,不会就此让你重新预约还款日。也就是说,你仅仅可以推迟一天。你现有的资产不够二十亿,但从上升潜力,你应该可以卖到二十亿,不过,你真的要这样?”

  “这是最后一步。现在六点半,过一个半小时我要出去。不过,我变成穷光蛋会不会清静一点?那些狗仔队会放过我了吧?”

  “才不会,那些人会不断跟踪比较,看看亿万富翁肖沐希和穷光蛋肖沐希有什么不同;那些女人更高兴,时不时地问寒问暖,大大同情你一番。我看你,最后脱离不了当一个小白脸的命运。”星云不失时机的损一下沐希。

  “我才不呢。我就不会投靠你,凭我的长相在你的片子里当个男主角还可以吧。但所有的约会你要为我挡驾。”想想第一次到片厂找肖星云引起的轰动,沐希不觉好笑,最好玩的是,那著名的某导演以为他是新来的主角,一个劲的赞他不错、一定会红。但沐希心中隐隐伴着一阵悲哀,原来自己一贫如洗,也将不会得到安宁,人类为什么这么残忍?

  两人相视对望一眼,想着过去未来的事开心的笑着,“砰”的一声对干了一口酒。

  名利对于他们来说,是利刃,可以让他们有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如果没有这柄利刃,大不了赤手空拳的重新打天下,他们又不是没干过。

  “我,昨天遇到了一个人。”安静了许久,肖星云终于开口,沐希没有接口,现在作为朋友的他是一双耳朵,是一个可以倾听的人。

  星云继续说着:“他是我崇拜的人。”

  “是谁?你崇拜的人可不多,印象中你提到最多的是王二吧。”沐希回答时有些不安,他一直没有告诉星云王二是自己的义父,所以星云一直称他义父为肖老伯。

  “我原来以为那次战争决定的关键是王二,而且那种卧底的工作的确让人感到刺激,所以特别崇拜他。后来,义父告诉我一些事,我才知道原来那次战争的关键人物另有其人。”

  星云的这番话在沐希的心中引起太多的记忆。当第一次沐希从这个至友口中证实,王二的确就是击败月思人的关键卧底时,不能忍受在理想和亲情两者中煎熬,狂开魔力卡到海边买醉,从此他知这个地球还有一个让他不能忘怀的东西――酒。

  在酒的麻醉下,思维的紊乱让他暂时得到心灵的慰藉,望着无边的大海,沐希忘情的呐喊,不带有任何意义,只是在呼唤作为人的本性。这件事让他很受伤。从此,他将自己的主要追查目标由寻找月思人改为寻找打败月思人的真相。真是应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追寻月思人的下落时,如大海捞针苦苦不得而知;当他放弃转而探访其他时,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受地球人无比尊敬、虔诚膜拜的前统领肖然有着只有月思人才有的思维影响力,利用她这种特殊的能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女神,建立了大同一的思想。

  在这种思想的带领下,地球人的科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发展,并且没有走向不好的歧路。这一切无疑宣告这个肖然就是他千寻万找的他的同类,而且她为了任务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至于何时有地球人发现有月思人的出现、地球人是如何反击、为何最后月思人和肖然都不见了,如同被撕去的历史篇章成为历史之谜。历史书对这么近的事情几乎毫无记载,仅仅一笔提到,而当年知情人要么现任高位,不愿再提;要么在最后的战争中不知所终,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沐希曾向星云提出这个疑问,星云从他父亲那儿得到的答案是:“因为肖然给地球人带来的幸福太大了。”导致在她逝世后不少有识之士从此沉沦,虽然没有马上追随她而去,但实际上那些人一蹶不振,从此退出人类前进的舞台;另一些人则长期在肖然的引导和压抑下不能为所欲为,当得知肖然不在时就迫不及待地揭竿而起,导致了之后三年的混战时代。

  这三年对地球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所以,现有的领导集体为了抚平人们内心的伤痛,决定尽量避免提到有关肖然的事。也正因为这样,那次战争成为只在人们口中传颂的伟大战役,肖然是地球人当然的伟大统领,月思人就是张牙舞爪的怪异邪恶的外星人。王二的故事最具传奇色彩,版本也最多,有的将他描绘成卧薪尝胆的孤胆英雄,有的将他说成翻然悔悟的地球精英,更有甚者将他描绘成忽正忽邪的战争怪人。而在这些版本中,王二和肖然的爱情纠葛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情节,有着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堪称经典,只是不知那个才是真的。

  这些留给肖沐希的,除了困惑也就不再有别的,最困惑的就是那段因肖然的逝去、而显得异常凄美的爱情故事。对于月思人来说,爱情是个谜。

  漫长的岁月让月思人在不断探索宇宙奥秘的同时感到快乐,从没有想过仅仅两厢私守就可以得到无比的幸福。当然,月思人必须先有新的思想才能诞生出与之相符合的新生命,在月思人来讲,具有同样思想如同复制,毫无意义。而地球人因为爱情的结合就可以诞生婴儿,从来不管是否重复,如果有双胞胎或更多,他们会越高兴。

  爱情,是什么?这是肖沐希难以理解的事。

  “沐希,沐希,你怎么了?”

  肖星云的询问将沐希从思考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沐希感到异常抱歉:“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为什么一提到那次战争,你总露出一幅思索的神情,你到底在想什么?”星云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可以,但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沐希很需要知道这个。

  “那个人叫肖逸,并不出名,但据说精通天文地理,是一个不出世的天才。好了,你呢?”

  肖逸?沐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将它深深记在心里。看着星云,说出了下面的一番话:“我总在想,你一直谈论那场战争的故事,那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月思人和地球人会敌对?你也不知道,对吗?人们总关注战争本身,却不知战争的目的。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最初的目的到底有没有达到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讽刺?也许,根本就没有目的。”沐希陷入悲愤,作为一个月思人,想到他们的善良初衷,和无谓战争给人类双方带来的巨大代价,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那场战争还是有意义的。”在星云也陷入深深的思索时,一句淡淡的回答打破了两者之间的沉寂。

  小雨悄悄地站在两人的后面,显然醒来一段时间了。

  沐希震惊之余感到宽慰,小雨终于醒来,这说明她的危险暂时过去了。

  扶着小雨在沙发上坐下,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为小雨准备好。

  看着沐希忙碌的身影,星云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从不照顾女生的大男孩现在如此体贴。

  对着小雨,星云顽皮的个性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咳,小姑娘,你要找男朋友也要找英俊一点的嘛。你看看,我可比他英俊多了。”

  “星云!”沐希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前堵住他的嘴。

  “肖先生,没关系。”小雨平和地制止了沐希的呵斥,“这位先生,很抱歉,我看不见,所以你英不英俊,我无法评判。”

  星云感到脸上一阵发热,每个人都会有缺陷,但对于明显缺陷的人来说,当面羞辱她无疑是十分过分的,尽管他事先不知道。

  他急忙改变话题,避免更为尴尬的情形出现。

  “小姐,你真的知道那场战争的意义?”其实,星云只是奇怪,这个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到底知道些什么,连他这个统领府的公子哥对此也仅一知半解。

  “那场战争如无胜有,但它还是发生了。存在应该就是合理的。所以说,它是有意义的。不过,有可能要从头说起,否则不太容易理解。”小雨的语气含糊,显然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而她这番富有哲理的话,让沐希和星云同时感到,这个女孩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娇小简单。

  “没关系,你先说说看。我和沐希应该没这么笨吧。”

  沐希看星云不服气地说着,知道这个人的自负又浮现了。

  小雨想了想,深沉地说:“那场战争其实并不是象人们所说的是月思人和地球人的战争,其实是地球人之间的战争,是大同一思想和自私、贪婪之间的斗争。”

  肖星云对这是答案大感困惑,但这句话本身让他深深思索;沐希则一阵释然,月思人果然不是那些地球人讲的那样,也感到困惑,为什么在其他地球人口中都是那样呢?

  “为什么?”两个人同时脱口而问。

  “这句话是我对这件事的理解,也许你们会有不同的见解,我还是慢慢从头说吧。”

  小雨顿了一下,开始了自己的故事:“以前,在长江江陵的观潮处有一块解剑石,上面有一道很深的剑痕。这块石头屹立在江中,受着潮水的冲击,每年都有人去接受这种洗礼,当作人生的一种考验。但七月的大潮日却是一个禁日,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天接受洗礼后生存下来。直到那一年,有三个人,他们来自不同的方向,在那一年的禁日,他们相互扶持,终于打破了这个神话,后来这三个人结拜为兄弟。”

  “你不是要从生命的起源讲起吧。”星云插话了,对这段莫名其妙的故事感到奇怪,这和战争扯得上关系吗?

  小雨没理星云,继续自己的故事:“这三个人,老大是来自东方的叫箫逸,笙箫的箫,老二是来自北方的叫王闲,最小的是来自南方的叫肖然。箫逸觉得和老三同音不同字挺遗憾,就改姓为肖,始称肖大,王闲为王二,肖然最小,被另两人称为小妹。三人各有自己的事情,就相约两年后同一日在同样的地方见面。

  两年后,肖大最早出现,他迎着朝霞就来到了长江边,观察着太阳对江水的影响;这两年他走遍山川河流,停留在自己认为有意义的地方,观察着地球上各类变化,也探索天空,希望知道整个宇宙的奥秘。

  王二中午到了,这时的王二已经功成名就,那次的考验让他无谓艰险地拿回自己应得的财产,并用它过着他想有的生活。这次,他带来了许多酒,和肖大在解剑石上边喝酒边等小妹的到来。他们等呀等,等到太阳落山,等到月亮升起,等到星辰模糊,在那一天的最后一刻,他们的小妹终于来了。两人没有责怪她,还递给了她一瓶酒,她也歉意的笑笑,将酒一饮而就。

  这时,一阵巨浪打来。肖大和王二都开怀大笑,迎接潮水的考验,突然发现肖然挣扎着似乎要被巨浪卷走。当两人将肖然解救到岸边时,发现肖然的左右臂和胸口都渗出鲜血,刚才满不在乎的情况显然是刻意装出来的。

  后来,两人才知道,他们的小妹就是当时正深深冲击人们思想的大同一思想的创始人。在他们见面的当天,受到了偷袭而致重伤,去见他们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大同一思想宣扬‘适可而取,不贪图他物’,如果每个人都只取自己自己真正需要的一部分,不去贪图其他的东西,更不去掠夺他人的东西,那该多么美好。

  当时,肖大和王二对这种理想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二人都熟读历史,认为这些根本无法改变人类的本性。肖然没有劝他们,只是让他们和她一起一个月,再作决定。

  一个月后,大同一思想在世界的局面完全改变。肖然所到之处,人们莫不欢呼,而在这种思想下,经济、文化以从未有的速度增长。这样使那些追求无限生产力提高的统治者也不能阻挡思想的传播。

  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地位,他们和肖然讨价还价的妥协了。肖然当时还没有足够人手接收所有的地方,生怕因政府机构的突然解散而发生混乱,让人们陷入水深火热中,也只好接受了一些妥协。

  这种情况下,王二完全相信了肖然的理想可以实现,决定留在她身边帮助她。而肖大还保持一点清醒,他提醒肖然,现在是她的发展高潮期,不断的扩张将所有的不和谐都掩盖了,一旦发展停顿,许多不可调和的矛盾就会显现出来。肖大最后还是离开了肖然,但他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肖然和各方的矛盾,适时的提醒她、帮她化解。

  半年后,也就是2349年十月,肖然高票当选为地球统领,将大同一思想真正推广至全人类,起先,她也很高兴。但又过了半年,即2350年,各种矛盾不断揭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还有外星人入侵的传闻。这时,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肖然分身乏术,只好请肖大前去代为处理。肖大从此消失。

  肖大走后,原先肖然对外星人入侵的事一直看得很轻,认为人类自身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但王二和当时的军事天才军队总司令拓拔图持相反意见,肖然为了尊重他们就将外星人的事交他们全权处理。于是,关于统领反击外星人的传闻就被证实了。

  王二化身为崇拜外星人的信徒,接近他们,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那群信徒很奇怪,原来他们是因为一个关于外星人拯救地球的传说而聚在一起的。以前有这各种各样的教派,他们也就不突出,也没有人对他们关注,但现在只有他们还明火执仗地表示对自己信仰深信不疑,让许多人产生疑虑。而且,在大家都关注他们时,外星人居然出现了,还授意自己的信徒,看淡教派,融入社会。

  王二一上来很高兴,以为问题解决了。但拓拔图分析,那外星人是有险恶用心的:化整为零,保存实力,在适当地时候做反击。王二一上来不相信,但拓拔图用三年的时间收集到一些人类矛盾还真是外星人的挑拨。

  在拓拔图的鼓动下,王二决心为肖然扫清障碍。当然,他们俩没有告诉肖然,因为以肖然做人的原则一定不会同意这种做法,肖然不愿伤害任何人。

  在2353年一月二十五日,王二先制造了一起事件,让外星人教徒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都受伤了,因为这样那个外星人就会向以前一样出现,帮他的信徒医治。他的医治方法独特,配合人类的药石,经他抚摸头部就可以让病人有事半功倍的疗效。那天,那外星人果然出现了,在他为自己信徒医治时,王二就埋伏在旁边,将一枚拓拔图给自己的、会在半小时后炸弹引信打开。

  想到这个外星人即将在自己的手上化为过去,王二十分得意。这时,王二突然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庞,肖然突然出现在他旁边,接着他被摔了出去,晕了。他醒来时,发现所有的人都被抛开了五米以上,那个外星人不见了,炸弹的中心是一滩黑土。

  王二回想刚才,以为是太想念肖然的错觉,所以他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发现那团黑土在动,接着,一个人影慢慢地爬了起来。王二好奇的走过去,当他看清楚时,才发现这个千疮百孔的人就是肖然,王二当时的震惊不言而喻。肖然没有责怪他,只让他将一个肖然十分信任的人叫来,单独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让王二抱着她离开。后来,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小雨的叙述让星云和沐希都呆立当场,这是多么不同的版本,与那些轰轰烈烈的战争传闻相比,简直是超级秀气版。原来,那个伟大的战争传说,不过,仅仅是一个谎言、一个谎言而已!

  肖星云一向认为自己是在同龄人中知道真相最多的人,因为他可以接触到那么多与事件相关的人,尽管从未有人真正告诉过他这个故事只字片语,都以他的询问、别人的含糊其辞而结束,唯一知道的就是王二和肖逸是那次打败月思人的英雄。但自己心中的英雄不是就这样被诋毁的,这个故事自然不能说服他。但碍于沐希,他隐晦的问:“小姐,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吧。前面三结义好像挺好,后面编得就太小气了。”

  “我也是听来得,除了最后肖然如何受伤其他应该都是事实。因为向我叙述的人一直认为是王二故意加害肖然,所以叙述这段带有她个人的偏见,我只将王二对她叙述的过程转诉了一下。而且,我从她知道的一些事情中推断出,王二故意加害肖然的可能性太小,而且肖然最后愿意和王二一起离开,这也很说明问题。所以,我根据几个人一贯表现,认为王二没有说谎:肖然应该是突然出现的,至于肖然为什么出现、为什么会受伤,的确有些令人不解。”小雨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事实,你凭什么说是事实?”肖星云不会轻易就这样让步。

  “因为向她说这件事的人就是肖然最后见到的人。”沐希忍住心中的隐痛,插嘴回答.并从这个故事中整理出一些东西,也相信小雨说的的确是事实。

  显然,肖然最后在向于雪托孤,而于雪不知道肖然特殊的身份,只是默默地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肖然就是那个外星人,就能解释肖然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受伤。但谁会想到这个答案,谁又会相信。事实并不一定会让人相信,沐希这些年体会得很深。

  “肖先生,你怎么知道?”小雨对沐希的插话有些惊讶。

  “不要老叫我肖先生,而且这儿有两个肖先生。你叫我沐希吧,他叫星云。我是怎么知道的,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慢慢地道来,以后再告诉你。”沐希可不想现在揭示自己的身份。

  “可是,这和她说的这场战争的意义有关联吗?”还有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在疑问。

  沐希代替小雨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还不明白?月思人和地球人的战争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仅是肖然、王二和那个外星人三人之间战争,并没有波及旁人。当肖然和王二离开后,如果人类大同一思想稳固的话,大不了再选一个统领。但结果却是我们知道的三年混战、死伤无数的局面,这只能说明人类的自私贪婪又占了上风,导致了这场灾难。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外星人入侵,知道吗!。”

  听沐希激动地说完,星云沉思着,试图破解沐希说的这些东西。沐希经常这样干,冷不丁地说出一些星云要苦苦思索的话来。也许,这就是星云这些同学要给沐希冠与“天才”名号的原因。

  而沐希则借此,在宣泄自己心中的痛楚:地球人之间的斗争总是以残酷的血腥和无数的生命为代价,令他不解!令他难受!令他痛惜!但,更令他痛苦的是,肖然真的、真的“离开”了!以月思人的信念,只要肖然还活着就应该会出现,来完成她的任务。但十八年了,她毫无音讯,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肖然“真实”地逝去!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

  沐希不断地问自己,试图找出答案。眼角无意中撇到了沉默的小雨,这个清纯文静、看似简单的小女孩其实并不简单,沐希从小雨说的故事中就感到小雨极其清晰的条理和逻辑,而且她还是肖然的孩子。

  沐希求助地问:“小雨,我有一个疑问,如果那外星人没有那么危险,王二为何又要除掉他,这如果是个误会可是不小的误会,会不会有人暗中捣鬼,让肖然和外星人火并,从中得利?”

  小雨摇摇头,一个悲惨的结局并不总意味着一个阴谋。小雨对肖然的逝去也倍感伤痛和惋惜,就算不去想三年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无限哀痛;毕竟在肖然时代,人们也过得比现在要自由和快乐,尤其是一些心地善良的好人。而且,肖然也是雪姨的好朋友,雪姨一意地逃离世俗、淡泊人世,也是肖然的影响吧。

  小雨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没有回答沐希的问题。

  沐希只好自己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在你的叙述中,我觉得那个突然消失的肖逸最可疑,至今毫无消息。星云,你刚才不是告诉我,肖逸是消灭外星人的关键人物。”

  “可是,他,他应该不会。昨天我还看见他。自从肖然去世,他每年都从玛雅大陆回来祭奠肖然。如果他要暗算肖然,不用这么多年来都做样子。”星云听到这话,反驳起沐希。想起去年碰巧在一月二十四日晚,醉倒在肖然的墓园。惊醒星云的不是清晨的阳光或小鸟的鸣叫,而是一个悲凄的哭声,低低地呼唤,默默地流泪,让星云不敢打搅。想悄悄出去,却看见池风宇和其保镖守在墓园出口,只好慢慢地等待。

  回去询问义父,星云才知道那个是肖然的战友,是在那个战役中起关键作用的人,每年都会在一月二十五日的零时开始时一人独自来祭奠肖然。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是风宇公司的幕后老板。想着那人让自己感到的悲凉,似乎只有用失去爱人来解释。

  “肖逸一直在玛雅大陆?肖然最后消失在玛雅大陆,肖逸为什么要到这儿来祭奠她。”沐希的思维高速运转着,将现有的事情拼凑在一起,浑然不觉自己说出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

  “肖沐希,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肖星云听着这个平时总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的人,不时倒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顿时感到受到了愚弄。好在他们十多年的朋友,他深知沐希不善说谎的本性,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相信不会这样。况且,他也习惯了,反正这个人向来有很多秘密,总一惊一诈显然不是他肖星云的风格。

  “我,”沐希会意过来,感到十分抱歉,也觉得是该告诉他了:“星云,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义父就是王二。每年义父和我就是去玛雅大陆祭奠肖然的。”

  那个院长就是王二,王二就是雪姨所托之人?小雨感到有些迷茫,以雪姨对王二的成见,应该不会找他,那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为什么姓肖?”星云没有放过沐希的意思,趁沐希心怀歉意的时候,多敲诈一点是星云的拿手好戏。

  “那是义父为纪念肖然给我起的。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也姓肖?”沐希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因为,”星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沐希瞠目结舌的答案,“因为我是肖然的儿子。”

  “你?”沐希将口中的酒全部喷了出来,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答案让你吃惊了,起先义父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信,后来,拓司令也力证,我才相信。”星云有些骄傲,当然,作为那样一个伟大人物的儿子,自然感到不同一般。但小雨的叙述、沐希的力保让他在自己的心中结起大大的问号,他的母亲到底是怎样失踪的?而能打开这个心结的人,只有他的义父和那个拓司令这两个他信任的人。

  他一直认为那班父辈因为不愿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才不愿提这件事,但现在为了历史的真相,他一定要找机会让他们说出来。至少作为肖然的儿子,他应该知道他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人类伟大的理想而死还是仅仅是一次误会。他会尽快去一趟玛雅大陆,寻找母亲的印记,相信沐希会帮他。还有一个疑问:“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认识肖然最后见面的人。”

  “我叫”小雨的话刚起头就被沐希打断了。沐希以一种异乎平静的声音说:“她,也姓肖,单名一个雨字。那个人叫于雪,抚养她长大。”

  “沐希大哥,你记错了,我姓那,那边的那,叫小雨。”小雨对沐希连她的名字都弄错了感到奇怪。

  “不,我没弄错。昨天,我遇到一个和你母亲最亲密的人,他告诉我的。”沐希向小雨解释,却盯着星云,希望能看穿这个所谓肖然儿子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我母亲,你知道我母亲,她在哪儿?”小雨的脸色有些变了,沐希感到了自己提到的母亲对小雨有极大的冲击。

  “她,已经去世了。”沐希低低的回答,这个回答应该比较确切,但他也不知这个答案是否是事实,至少他不希望是事实。

  “你能告诉我,我母亲的事吗?雪姨从来没有谈过她。”小雨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遗憾和渴望,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母亲,知道她的消息是她不在人世,也正常吧。但还是总想多知道一些母亲的事。

  沐希心说,你知道的比我多,你的雪姨显然无时无刻不在谈论她。他很想告诉小雨事实,但星云刚才的回答让他产生了疑虑,这件事瞒下去对小雨应该不是坏事。

  “小雨,我不太知道,哪天我再遇到那个人,会问他的。你不要伤心,好吗。另外,我想知道关于清风山的那份合同。”沐希用着自己并不擅长的安慰人的语气安慰小雨,并转移话题。

  星云没有注意沐希对自己的敌意,只是看着这一幕一直没有插嘴,心中盘算着,沐希说这个女孩是他的亲人,不知是否是真有血缘关系,如果没有,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很合适的一对。他的心中还闪过一个念头:这年头姓肖的人真多。

  小雨听着沐希的询问有些不安,但从沐希身上感到的真挚和亲近感,似乎让她不愿瞒他:“这件事我也是最近听雪姨提到。十八年前,肖然亲笔写下一份合同,以此让雪姨等王二回来,向王二借一笔钱,完成她的一件遗愿。但王二和肖然一失踪就是三天,雪姨本就认为是肖然的受伤是王二造成的,不太愿意跟他借钱。

  事有凑巧,肖逸突然出现,于是雪姨就转而向肖逸借这笔钱。因这份合同是肖然亲笔,肖逸问都没问就同意了,同时着急地问了肖然的情况。雪姨将她最后见到王二和肖然的情景告诉了肖逸。当时肖然满身伤痕被王二的外衣遮蔽着,王二一个劲的自责,说是自己害了肖然。肖然没有责怪也没有反驳,只是告诉王二,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希望王二能帮她。肖逸听了这些并问了他们去的方向就狂奔而去。但据雪姨说,肖逸最终没能找到他们。原来他们去了玛雅大陆,怪不得。也许,肖逸没有想到肖然会千里迢迢去找他。”

  小雨说完陷入深思,想象着肖逸、肖然和王二相互苦苦寻找却不能相会。十八年来,每到肖然的忌日,肖逸和王二互奔,为祭奠心爱之人,是伤感、是凄凉?不觉,小雨落下泪来。

  沐希听完,却倍感造化弄人:肖然原来早安排好,向王二借钱固然是让于雪完成她的心愿,也是希望王二思念之际到清风山一游。以木逍的能力,自然可以引导王二找到自己,借用一下月思之魂,就可传回肖然的踪影,但于雪对王二的不忿破坏了整个计划。现在木逍找到了,月思之魂却和义父一起失踪了,难道这是对月思人的惩罚?

  在这场所谓的战争中,有重重误会,纯属巧合?这种可能性不大。现在看来,幕后的黑手如果不是肖逸,那是谁呢?

  而肖然让肖逸去玛雅大陆办什么事,一去就是三年之久?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五章天人惊现

  “有新闻,有新闻。”电脑系统的提示让沐希从自己手足无措的思维困境中解脱出来,他急忙打开自己的新闻收集机。
  肖星云感到奇怪,今天应该算是准假日,还有什么需要肖沐希关注的消息,难道电脑出问题了。

  电脑屏上显示出甄选的头条:“据可靠消息,近来中奇公司资金缺乏的传闻被证实,中奇公司将在今日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沐希看到这一消息吓了一跳,转头找星云询问:“怎么会这样?我看过中奇公司的营运出入,他们的资金状况应该很好。”

  “但确实出了问题。而且,我昨天还受我父亲之托,希望风宇公司能对中奇公司手下留情,不要让金融市场过分动荡。”说这番话时,星云有些羞愧。昨天当他因为肖逸的离去倍感失望,就飞车回去向义父复命,却无意中听见义父对拓司令说,这样风宇公司就可以提早做好准备,对中奇公司作重重的一击。这句话无疑象一记重拳深深地击在他对义父的敬爱上,他不能理解义父为什么要这样做,还利用他?现在虽然还心存疑虑,但十八年的亲情不会因一件小小的事而改变太多,所以,不愿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解释过多。

  “可是,你这样,无疑让风宇公司提前证实了这个消息,池风宇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天股市还要开两小时,对吧。”沐希心中十分焦急,但依然保持克制。这次需要为小雨还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中奇。中奇公司名义上是林中奇的,实际资金提供人却是他义父王二。当初,王二独自回来后,将所有财产都给了这个默默无名但善良正直的人,嘱咐林中奇:希望林中奇将这笔钱用在合适的地方。自己则以死脱世。当然,王二的眼光也不同凡响,林中奇果然让这笔资金大放异彩,现在稳坐富豪榜的头把交易。

  在沐希的印象里,王二从未找过林中奇,也嘱咐他尽量不要去麻烦林中奇,所以他从不主动找林中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一个秘密。而林中奇虽从不拜访义父,却每年都捐出大笔资金,用作救助困苦的人们,得到“大慈善家”的美誉;这也算是对王二的一点安慰。

  沐希也不想无偿的向林中奇要这么一笔钱,但以林中奇庞大资金,帮他渡过这一日之危原不是难事。现在,只怕不仅不能帮他,中奇公司自己的危机也会因风宇公司的敌对,是否能安然渡过都成为一个问题。沐希可不想义父的一点安慰这么就没有了。

  星云更为不安,林中奇在商场向来以“正直”为人称道,在其他方面也无可指责。如果因为这件事,有不好的结果,自己只怕难辞其咎。有些难过地茫然四望,希望能找出对策。

  突然,星云看着显示屏,揪住沐希大笑。沐希被这不可思议的举动吓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映。星云接着将沐希扭转过来,沐希才看到显示屏的第二条是:“风宇公司传出也陷入经营困境的传言。虽未加证实,但昨日,其副总周飙在公司内极为慌张的行为让行家认为,风宇公司此次危机也极为严重。”

  星云终于止住笑,对沐希说:“这是讽刺系列吗?还是好心有好报。”

  沐希心情好了不少,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该出门了。看着默不作声的小雨,沐希有些为难。

  “星云,我要出去…”沐希准备向星云拜托照顾小雨,虽然因为星云说自己是肖然的儿子让他心存疑虑,但这么多年的朋友和现实的困境,让他别无选择。

  “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小姐的。别担心,我不会吃了她。对了,风宇公司的事有可能没有缓和余地,我听池风宇的口气,好像这不是他能作主的。”

  “什么?”沐希对星云的说法感到异常的惊讶。

  “你不知道吧,池风宇只是风宇公司的名义主人,幕后应该是肖逸。”星云好心的提醒沐希。

  “肖逸?”听到这个名字,离去时,沐希的眉头锁得更紧。

  星云看着默默不语的小雨,做着常规猜测。可他总觉得小雨那看上去有些忧郁、有些淡泊的神情让他猜不透,长时间的沉默让星云十分不自在。

  “能请你帮个忙吗?”小雨开口让星云松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星云愉快地回答。

  “我想回家,可以把我送回去吗。”

  “这…”星云可是知道沐希的脾气的,万一…

  关键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沐希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让小雨接。”星云有种想霸占电话的冲动,但小雨想回家的事正困扰着他,沐希的电话也算是给他解了围。他恨恨地叫了一声:“重色轻友!”

  沐希感到小雨在听,告诉她:“你哥哥现在很好,回复正常了。你不要担心。”

  “你见过哥哥?”

  “没有,但你要相信我,过几天我会给你解释。”

  “我想回家。”

  “抱歉,现在你回家也许会有危险。有需要让星云去办。”

  “但…”小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被生硬地挂断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星云看着小雨的表情,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这个肖沐希实在不会哄女孩子。

  “沐希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回家有事吗?”星云小心翼翼地试探。

  小雨想了一会:“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别人?我和沐希可是哥们,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星云的哥们义气马上就来了。

  “我和他没什么交情。”小雨有些皱眉地说。

  “不会吧。他可说你是他的亲人。还要替你还钱。”

  “亲人?不可能。还什么钱?”小雨不解地问。

  “你不是欠风宇公司二十亿吗?”

  “那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钱我会还。”

  “怎么还?你能在今天上午十点前找到二十亿?还有两个小时。不可能吧。他和你不可能没有关系,他已经告诉风宇公司他一定会还这笔钱了。风宇公司还打电话来希望他不要管。而且,这笔钱可以依法拖到明天还。你放心吧。”

  “今天!”小雨有些吃惊,难道她记错了?听着星云肯定的回答,她猜测事情有些变化。

  “我要去一个地方,请你帮个忙。”

  “只要你回来就行。”星云抄袭了那些老在等待他的美女的话。其实,女孩出去无非是逛街,他相伴左右已是常事。

  小雨听着不太舒服,没理他,摸索着要出门。

  星云急忙赶上去,十分自然的将小雨的手跨在他的臂弯上,感到小雨的挣扎,星云没有放开,轻轻地说了声:“就当你看得见,我会帮你的。”

  小雨愣了一下,虽然她不是太介怀自己的失明,但星云的体贴还是让她一阵感动。

  红色魔力卡在路上奔驰,小雨在拨了一个电话后,沉寂无声。星云听小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见你”就挂断了。无头无尾的,真有些怀疑对方是否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五分钟后,星云将魔力卡停在“摩天万象”大楼前面。这是全球最大的文化之根所在,其主人谈古今经营着全球最大的网上书屋。网上看书以实际观看的时间为准,如果书受欢迎,还可能在中间插播广告,其商业价值十分可观。

  特别是这个谈古今,三年前,他发掘出一个作家,以时间为名,以《小虫漫游记》风靡全球。这部超长篇的小说纵观历史、文明、人生、哲理,却以童话的形式叙述出来,受到各个年龄人的喜爱。而且,在新闻界流传着关于这部书的怪事:作者是个隐形人。

  近三年的的最佳图书大奖都是它,却不见作者出面领奖,而且都是谈古今这个被外界认为除了读书拒绝任何应酬的老头代他领奖,然后将奖金无一例外地捐献给慈善机构。

  所以他一直被猜测就是这部书的作者,而且也只有像他这样阅历并且博览古今的人才能写出这样优秀的作品。但“怪”在他曾为此事专门开记者招待会来否认,这也是至今他唯一召开的记者招待会。

  作为世界潮流的引领者,星云自然很想拜会这位前辈,但屡屡不得可见,只能对着他印在报纸上的照片表示不理解。

  星云正准备帮小雨开车门,却见一个矍铄的老者已抢先一步,扶着小雨出来。

  星云跟在这一老一少后面,没有说一句话。对于星云来说,小雨是一个越来越大的谜,沐希说是她的亲人也不够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撼:谈古今正扶着小雨走进摩天万象大楼。

  “很抱歉,这么着急找您。”小雨有些歉意。

  “我也很抱歉,”星云终于不能忍受被遗忘的待遇,“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可以。但,你是谁?”老者宽厚地调侃着眼前的年轻人。

  “我是肖星云,您是谈老先生。我想问,为什么小雨一打电话,你就知道是她?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呀。”

  这个世上能被称为老先生也就眼前的这位了,经历了那次战争、活了近七十年,并且在这个只有年轻人才能横行的世界出人头地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位。

  他的回答很简单:“能打这个号码的,只有她一个。”简而言之:这个号码是为她而设的。

  然后,他有礼貌地说:“肖先生,我可以和她单独谈谈吗?”

  当星云品完第二杯茶的时候,小雨被送了出来。星云没有去询问,作为一个深受欢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心中也将品茶时的想法推翻了,看来虽然小雨和这位谈老先生关系非同一般,但这笔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最后只怕还是失败了。女孩子还是适合逛街。

  星云将魔力卡开到了他那首屈一指的品牌店前,小雨下车后,远远的就闻到淡淡的桂花香味,轻轻念道: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看来,你也很喜欢桂花的香味,进去吧。”星云听着自己不太懂得古诗,浮现出谈古今和小雨一起的画面,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到这儿有事吗?”

  “进去就知道了。”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小雨看不见但也感到来人的优雅和聪智。

  星云指了指小雨:“莫大姐,那套衣服没卖出去吧。”

  小雨在一阵轻笑中被带进了里间,当她十分不愿的换上莫大姐给她准备的衣服走出来时,星云感到一阵哀伤。

  这套衣服他第一次看到时,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肖然,他从不在人前称肖然为妈妈。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配当肖然的儿子,那个如同人类灵魂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他刚知道这个事实时,经常有种要找肖然问清楚的冲动。多少次在梦中,他模模糊糊的见到一个身影,穿的似乎就是这件衣裳。现在,没有化妆的小雨在白色的衣裙衬托下,越发显得淡泊高贵,被强迫换衣让她微微皱眉,如同他在梦中看到的妈妈也对他有着不满。

  “怎么样?是不是太漂亮了。你的眼光真是没的挑,这件衣裳穿在她身上比任何人都适合,真不知道那两套男装要找什么人来穿,才能和她相配。”莫大姐帮小雨收了收尺寸,小雨有些瘦,但比那些试衣排骨来说好多了。

  “有两套男装?”星云回到现实。

  “是啊,我刚开始配合着做了一套相同的男装,这些线条和花边都配合的很好。后来又突发灵感做了一套,这套和那套是相辅相成的。两套我都无法舍弃,都不知该用哪一套配着件女装。”莫大姐自豪地谈论着自己的设计,肖星云看中的设计自然不是俗品。

  “哦,拿来给我试试。”星云十分感兴趣地说。

  “要哪一套?”莫大姐有些兴奋地问,星云做自己的模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那套不一样的。”星云想了想说,他也想穿和小雨一样的那一套,但理智告诉他,那一套更适合沐希。

  当星云穿出来时,莫大姐惊喜地直摇头:“我真笨,早知道就以你的尺寸做了,弄得现在还要改。这件衣服就是为你设计的嘛。好合适!”

  看着镜中小雨和自己站在一起和谐的感觉,星云感到心中好多了。

  “莫大姐,这两套十二点前可以改好吧。沐希的尺寸你知道吧,剩下的一件按沐希的尺寸改。”

  “你们是不是要赶中午的那场宴会?”

  “是的,抱歉,让你的衣服提前曝光了。”

  “哪里,你们这一出场,我都不用开发表会了,明天,大门就会被挤破了。我要赶工了,还有两小时,你们提前半个小时来吧。”莫大姐看着不愉快的小雨,体谅地离开了。

  “现在十点了,请帮我打个电话。”小雨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礼貌地请求。

  “好。”星云问也没问拨通了风宇公司的一条专线,那是他义父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的、可以和池风宇直接通话的电话。

  一月二十五日,是颜秘书的灾难日。

  她从凌晨五点被叫到办公室,就被恐惧控制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原以为会慢慢好起来,但坏事情一件接一件,池风宇的心情也越变越糟。他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突然,一条热线响了,这是池风宇为一些关系密切的人物设置的专线,可以直接找到他。在这个令他异常烦躁的时候,他还是压制了自己的心情,接了电话。是肖星云的电话,肖星云告诉他会在明天还那小雨欠的钱,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

  想起了凌晨,当他陪肖逸祭奠完,肖逸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三件事:马上准备二十亿的支票、在接到肖逸的电话后转交给指定的人;这边他交代的事抓紧做;肖逸需要的帮手不用了。之后,肖逸没有象以前一样,品完三壶茶再走,而是匆匆登上了飞行器。这种飞行器不是最快的,却是最安全的一种,到玛雅大陆需要十个小时左右,比一般的旅行还是快两小时。

  这个白痴又要花掉二十亿,池风宇在肚中暗暗的骂:他为什么不一万一万的花,一花就是二十亿,难道二十亿是他的最小计量单位吗?还好,为了打击中奇公司预备了的充足的资金,少二十亿虽然紧张了一些,省省够用。而且今天我就可以大赚一笔,十一点后,我就是富豪榜第一了。

  池风宇积极的将还在梦乡的颜秘书叫来,准备好支票,当然最主要是为今天的战役做准备。

  林中奇,该你受折磨了。池风宇心中暗暗得意地想着。

  池风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时间的过去,颜秘书做着各项准备工作。当时钟指向七点时,他感到一丝疲乏,一夜未眠还是有些后遗症的。突然,颜秘书冲进他的办公室,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讲,帮他打开信息收集器就离开了。

  池风宇有些奇怪,但今天的好心情让他容忍了这些。当他看到收集器显示的头条是关于中奇公司出现问题的报道时,心情更是畅快。但当他看到第二条时…

  颜秘书惴惴不安得在门外呆了三个小时,她知道那条消息意味着今天的计划破产了,就算马上澄清,也为时已晚。打击中奇公司的计划破产了,老板还要被自己公司的烂摊子弄得焦头烂额。今天,真是个不幸的日子。

  原本今天作为准假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这几个小时她接到了两个电话,这两个电话惊人的相似,都是说会在明天还钱,只是姓名不同。有个叫那小羽,另一个居然就是“游戏王子”肖沐希,只是肖沐希欠风宇公司的钱她应该知道呀,难道是秘密交易。

  听着里面有电话的铃声,颜秘书知道是特殊人士的电话,之后似乎平静多了,她大胆的敲了敲门,希望告诉池风宇有人要还钱的消息,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吧。

  果然,池风宇不带一丝感情的让她进来。

  当颜秘书告诉池风宇有这样两个电话时,池风宇有些迷糊了,颜秘书感到只怕对池风宇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急忙提醒池风宇十二点的宴会快到了、他还没有准备呢,然后转眼出了办公室,才舒了一口气。

  池风宇显然被弄胡涂了,肖星云、肖沐希和那分不清叫那小羽还是那小雨的兄妹要还的是一笔钱吧。居然三个人分别打电话来讲,应该是生怕我再派人去,果然这背后有着阴谋,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思、百般阻绕。否则,总不成他们三人要还三笔钱吧,这么多的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

  他正思考着,专线的电话又响了。

  当颜秘书将十亿的支票送到池风宇的桌上时,感到一阵荒唐。为今天和中奇公司之战准备的七十亿,就这么少了三十亿。早晨的二十亿是肖总要的无可厚非,眼前这个道骨仙风的古稀老头也能要走十亿,真不知道这个姓谈的老头跟池总有什么关系。

  一月二十五日,十一点半,统领大楼专为今天来宾准备的群英会堂开始开放。

  作为今天主人的李月星和拓拔图,一左一右在前厅欢迎着早已等候的宾客,往常站在李月星旁的“王子”肖星云却不见人影。李月星有些不高兴,拓拔图安慰他:“星云应该是有事,一会会来的。”

  时针即将指向正点,林中奇、池风宇、艾青这些商界要人都来了,木霓裳、王伊人这些时尚名流也来了,却仍不见肖星云,李月星直皱眉头。

  突然,前厅的宾客,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尖叫,接着一阵阵吵闹声也混杂在其中。李月星的眉头更是紧锁,拓拔图和他耳语:“不会出事的,你也知道,今天记者太多,也许是什么人在故意吸引眼球。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拓拔图猜对了,当他们出来时,眼前就是一片人山人海,围观的群众满满地争相看着什么,远远地只看见闪光灯在不停闪烁,刺灼了他们试图控制一切的双眼。

  星云好不容易说服小雨穿上新试的衣裳,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让她化一点妆试试,加上莫大姐也说不上妆的小雨十分适合这件衣服,他不得不放弃。其实,他只是想看小雨化了妆的样子。大多数的女孩化妆后会好看不少,不知不施粉黛已美丽惊人的小雨,化了妆会不会更让人眼前一亮。

  沐希失踪了一上午,在快十二点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当看见他们两辆魔力卡一红一蓝先后驶进会堂,记者们将胶片准备地格外充足。肖沐希、肖星云是每个晚会的当然主角,只要他们出席,第二天的报道就不会少。

  肖星云从不在正式场合带女伴,他的作风是在晚会上测试自己的魅力,找一个最美丽的女子,不管她有没有人陪伴,霸占直至晚会结束。这种行径让许多人不齿,但得到更多女人的疯狂崇拜。更有许多女人希望得到他的青睐,这样无疑宣布自己是最美丽的,哪怕只有一晚。今天的晚会他是半个主人,向来会提前迎客,今天如此出场,也是有噱头的。

  肖沐希甚少出席晚会,但只要出席,就会礼貌的请一位女伴,据说是肖星云安排的,每次一换。但最近三次,他的女伴都是同一个人,有着星球第一美人之称的木霓裳,这样自然让大家有着许多美好的愿望。这个晚会一年一次,肖沐希从来没有出席过,据传每次他都有不可不做的事。而今天,他却出现了,难道因为木霓裳和拓心魄联决而来。

  有着众多猜测的人们却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情景。

  肖星云先停车,走了下来,一身白色的复古装,衬得他更加神采飞扬,引起一阵阵围观者的尖叫,相机也闪个不停。星云没有直接走上通向会场的红地毯,而是转向了车子的右边,有些人已经愣了。

  只见他十分体贴地牵出一位和他穿着匹配的女孩,女孩的淡泊显示着她的骄傲,没有像其他女士一样顾盼四周,只是随着星云缓缓走来。

  终于有人反映过来,闪光灯拼命闪烁,绝望的嚎叫此起彼伏。维持治安的警察已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人群逐渐地围了上来。

  沐希从后面赶来,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星云的肩,他可不想因为肖星云让小雨受到那些疯狂的追随者的伤害。星云知趣的将小雨的右手交给了沐希,走到小雨的左边。沐希象星云一样,挽着小雨向前走,突然觉得小雨的左边多了一些东西,定睛才发现星云正挽着小雨的左手,三人并肩走着。

  星云朝他眨眨眼睛,低声说了一句:“这样安全。”

  这一切让整个围观的人沸腾起来,警察总监也意识到不妙,将会场其他的保安人员全部调来,才在会堂前原本可以并排走近百人的台阶上,清出供三人走的小道来。

  三人如冉冉升起的三颗星星,照亮了会场。小雨在两位的呵护下,更像一位白衣天使,足不着地的缓缓飘来。

  其实,小雨一直奇怪,周围都是些什么声音,但星云在车上提醒她不要说话,他会让她象正常人一样进入会场。现在,似乎左边是星云右边是沐希,前面的路也真曲折,弯弯曲曲的。她不知道为了躲避移动的人群,星云沐希配合着让她总是站在离人群最远处。

  当他们渐渐接近会场时,警察也收了回来,将人群挡在二十米开外。肖星云、那小雨、肖沐希终于到达会场。

  当他们着这如此合适的衣裳登上前厅台阶时,早已期待已久的宾客也为他们的出现惊呼不已,更有不少人大惊失色。而其中就有李月星、拓拔图和木霓裳。木霓裳的失色因为她的梦想泡沫被如此刺眼的光芒刺破了。而李月星和拓拔图这两个曾伴肖然左右的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同样的画面:沐希的和煦温馨、小雨的淡泊友爱、星云的顽皮英俊,多象二十一年前的那幅画面。

  小雨在终于感到左右的手都松了松,知道已经进入会场,前面会比较平坦,紧张过后一阵轻松,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看不见,自然看不到这个微笑给诸人带来的震撼。

  “当、当、当…”十二点的响声提醒人们,一年一度的“新生夜”晚会开始了。在这个封闭的会场,主灯熄灭了,在艳丽散射的灯光中,主持人缓缓走出来。

  一个第一次受邀而来的年轻人激动地问旁边带他来的人:“下面还有什么?怪不得大家都想来,这种场面真让人难以忘怀。”

  “今年,啊,有些反常。下面是统领讲话,大概半个小时。今年不会连这个也要改吧。”作为一个已经参加了六届这个晚会的常客来说,今天的晚会实在不一样。以往这场宴会就是这个星球最重要人物的一个聚会,是一个极无趣的应酬,在一帮整天威严端正的大人物中,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即使捣蛋如肖星云这号人物也会收敛不少。

  今天,肖星云、肖沐希和那个女孩的闪亮出场无疑是一个闪光点,如此登对的人物固然少有,但肖星云或肖沐希有如此女友却从未被曝光过已是奇迹,更让人不解的是三人这么亲密出场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有听说肖星云和肖沐希有姐妹;而那个女孩虽是首次出席如此盛大的场面、特别是经过外面的人潮骚动,依然没有丝毫的慌张,足见其涵养和风度;钟响之前的微笑,更让人如浴春风。在他这个二十年前还在海边拾螺的人看来,那是多么美好的笑容啊。

  但,那两个曾伴肖然左右的人已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恐,对望着走到一起。照明适时的熄灭了,黑暗中两人交换了两句话。

  灯光再次明亮时,李月星在主持人热情的邀请下,走到台上,眼睛却一直追随拓拔图移动的线路,找到了肖星云三人,那三人在灯熄后找到了偏僻近窗的地方坐下。李月星直盯着小雨,希望找到一点理由让他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全场沉寂了好一会,李月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眼睛还是无法从小雨的身上移开,而预先准备好的讲稿在脑海中也一片空白。他艰难的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吐出:“晚会开始了,请大家用餐。”

  没有统领激动人心的讲话,让一些已准备好热情鼓掌的人十分失望;而另一些年轻人在暗暗欢呼,年年听着大同小异的发言让他们感到异常的饥饿,但出席这种场合所带来的名誉和好处让他们又不得不来,今年实在、真是不同以往。

  星云听到用餐开始时,想也没想,端起盘子就奔向食品。这个大半天只喝了不少酒的人是真饿了。当然,他多拿了一个盘子,准备给小雨拿些。沐希知道星云的想法,也希望留下来陪小雨。他十分担心刚才小雨有没有受伤。

  星云正高兴的一边品尝,一边猜测小雨会喜欢吃些什么。

  突然,在耳边响起冷冷的柔美之声:“这个就是你找到、可以扮演肖然的人,你保密功夫做的真好,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噢。”

  星云没有回头,知道是那令他头痛的木霓裳。木霓裳出道时间不长,但其人冰雪聪明、美貌如画,更乖巧伶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多不胜数,也是他肖星云手下首席女星。星云以前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但近半年来,她为成为肖沐希的女伴,对星云用尽手段,逼星云安排她和沐希一同出席了三次正式宴会,使她和沐希的绯闻弄得沸沸扬扬。沐希虽没有说什么,但星云一直感到十分对不起朋友,以至于现在见到木霓裳就头痛。

  听到木霓裳的讽刺,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反问:“你不觉得她比你更合适?”

  木霓裳知道在沐希、星云和许多迷恋着十八年前那场战争的人来说,肖然是他们的女神。

  木霓裳也想做一个女神,而且她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有这样的地位。所以,她曾花很长时间研究肖然,并积极的要求星云拍一部肖然的影片,让自己演肖然,星云从没有答应。木霓裳自然不知道星云对肖然的感情,但她每每提到这个要求时,星云对她藐视的态度让她十分恼火。今天,那女孩到场后亮相似的一笑,让她猛然惊觉,那不正是传说中肖然的微笑。

  听到星云的反问,霓裳正要反诘,却突然有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星云,你今天在捣什么鬼?”

  霓裳看见拓拔图已经拍着星云的肩,并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只好知趣的离开了。

  拓拔图在一旁已有些时候了,他看星云单独出来,正想该如何开口询问,就听见这两人的谈话。心想,原来这样。但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疙瘩,所以适时的在两人开战前,支走了霓裳。

  星云对着拓拔图,憨憨地笑了笑:“拓叔叔,没有干什么呀。”对付这位老叔和义父,他自有一套。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到,还带了两个如此出众的朋友?”以拓拔图的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直接探听小雨的事。

  “噢,沐希和你们还真没有见过面呢。那是肖沐希,拓叔叔应该听说过吧。”星云说完,又专注起自己要吃的食物。

  “那女孩呢?和你们什么关系?”拓拔图不死心的追问。

  星云特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一直认为小雨和沐希很配,但却不想去证实什么。今天的架式,媒体一定会追问每一个与他有关的人,如果告诉这个叔叔,只怕明天报纸就会有消息,写着拓拔图提供的消息,那如同一张正式通告,有谁不相信拓司令的话呢。看看小雨和沐希,却见沐希正着急地向他招手,在他身边站着他的副手谈东方。星云乘机告罪,几下就回到了小雨的身边。

  沐希不等星云完全坐下,拉起谈东方就走。星云有些奇怪,但他们约好照顾小雨,只好坐下陪小雨。向她介绍他精心选的食物,试探着帮助她自己吃这些东西。

  在其他人看来,可是不得了!星云正殷勤地喂女友吃东西。先前还怀有一丝希望的美女们失望之极,在许多名门望族看来,肖星云的价值要比肖沐希大的多。看着两人开心的品尝,一些千方百计才让自己女儿得到资格来参加宴会的父母也异常失意。一些和李月星交情不错的人也开始直接问去统领。

  李月星在得到拓拔图的转告后,也想去找星云问个清楚。但他作为主人,在这个老朋友聚集的地方,自然不好太郑重其事、冷落他人。现在,这么多的朋友这样找他,希望他出面问个清楚,他乐得去做。于是,派了自己的副官去找星云。

  星云知道自己的行为让许多人窃窃私语,但他从来不在乎被人谈论。小雨对食物的要求很低,而且一向吃素。听着星云介绍着稀奇古怪的菜名直皱眉头,只好耐心的一一询问菜的原料。星云对小雨一定要问清楚才品尝也在皱眉头,但每告诉她一样植物原料,小雨都能道出其特性,感觉象是在上植物课,课很快的上完了。

  看到义父的副官朝自己走来,星云知道要有麻烦了。好在会场够大,星云又极为熟悉,一会,他拉小雨到了离统领休息室不远的一个隔离间里。中间是贵宾休息室,是星云常去的地方,今天显然不能躲到那儿。

  星云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一念到此,开始沉默。小雨似乎习惯沉默,也一言不发。

  “你们躲到这儿轻闲啊!”星云不用看就知道是谈西方。

  他和哥哥谈东方是沐希和自己不多的两个朋友,同时,这两个人也是沐希的左右手。学识渊博却不张扬,谈东方细致、精于管理,谈西方思维开阔创新、是开发游戏的高手。这两人完全可以撑起一片天空,但两人在沐希手下任劳任怨,对外界强力挖角不闻不问。星云问他们为什么不自组公司,西方惨唏唏地说没有钱。

  星云才没这么好骗,且不说沐希如果知道他们有这个想法会全力支持,光看两人平时随口就可道出各家学术观点,在这个金钱横行的世界没有足够的资金可接触不到这些。

  两人住一间不大的公寓,但其摆设让肖星云这个头号花花公子也瞠目结舌,其思想、意境超出一般想象,而所有的东西还是两人自己做的。星云曾千方百计想要仿照,但总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是那个味。

  “西方,你哥找沐希有什么事?”星云一直在想怎样将沐希找回来,他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在义父找到他之前及时出现万事大吉。

  “哥哥想不开,沐希兄既然这样决定,自然,会有他的一定这样干的道理。哼,如果哥这么不相信沐希,何必跟他一起?”星云听着这话有些刺耳。虽然西方没有点名批评沐希,但以西方的个性说出这些话,可见他对沐希的意见也异常大,甚至产生要离开的感觉。

  “你们可不能走,走了,沐希可成光杆司令了。”星云调笑着说。

  “我们走?不是我们走,是他要赶我们走。”西方对星云的玩笑一点也没有接受。

  星云突想起上午沐希的行为,难道他真的将公司卖了?星云原以为沐希做这件事之前会和他商量的,所以一直没有太担心。但现在…

  “西方,我走开一会,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小姐。”

  “小雨,我走开一会,你就在这儿,不要离开。”星云嘱托,在得到小雨肯定回答后,才不舍地离开。他知道这样,不管出现什么问题,小雨都会遵守这个简单的约定。

  “美女,你叫小雨?”谈西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何为美?皆人心中之评价。你并不知我,何谓我美?仅以貌取人,先生也入庸俗。”小雨认真地回答这个不太认真地问题。

  “噢,你不知我何谓你美?我们还是用现代文吧,古文是东方擅长的,我不喜欢。你可知貌由心生,而且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外貌能掩盖的。外貌之美往往呆板,内心所生出的气质却是带有特定的痕迹,不是其他能代替的。我所见,你的气质的确让人心动。”

  谈西方的见解带有他自己一贯的不俗。

  “哎,在这儿呢。又换人了,居然是谈二公子。”一阵尖锐的走路声和吵杂的叫声,一群年过半百的贵妇人聚集在这小小的隔间里,顿时十分拥挤。

  谈西方听着来者不善,他最不会应付这些贵妇,一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拓夫人,你怎么也算星云的半个母亲,问问,没什么。”“您应该问…”

  在一阵嘈杂后,有人总算制止了大家的激动。

  “这位小姐,不知府上为何处?”拓夫人还保有一丝风度,用着她那高雅的语调、居高临下地问着。

  半晌,没有人作声,大家都在等小雨的回答。

  “小姐,你也太无礼了!”不等拓夫人反应,就有人开始抱不平。

  “小雨,你怎么了?”谈西方知道这帮人中最好说话的就是拓夫人,连她也得罪了可不好。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小雨似乎这才明白,平淡地回答,“不过,我想大家并不在乎我家在何处。至于我和肖星云之间仅仅是认识而已,诸位不必在意。”

  在拓夫人找到小雨时,星云在贵宾室找到了沐希。谈东方显然走了,沐希背对着门,眼中饱含愧疚眺望远方。星云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要这样?”

  沐希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星云感受到沐希的矛盾:“为什么?那小雨真的这么重要?”

  “小雨是我找了十八年的人,我决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星云也默默无语,他知道无需多言,但好友的痛苦让他内心有些难受。

  “肖先生,终于找到你了,主持人正找你呢,下面的节目要你去主持。”一个侍者对找到肖星云由衷地感到万幸。

  星云想起自己还要主持一个献艺节目,这个节目是他去年倡议的。他一直觉得这个晚会太沉闷,所以在去年加上了一个让来宾上台献艺的节目。

  去年的献艺焦点在木霓裳的歌舞,木霓裳的专业水平自不在话下。而临时合奏的谈西方一手钢琴更让大家瞠目结舌,其音乐和绘画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美感。但因来宾大多数是男士,对美女的称赞自不会吝啬,其他也就是衬托了。谈西方就和他的钢琴曲一样,成为了木霓裳的背景音乐。

  今年,星云还忘了要找谁来撑场面。

  “好,我就去。你带这位先生到隔离室去。”星云对侍者嘱咐。

  转头对沐希说:“小雨在那儿,我让西方陪着她。”

  沐希默默地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隔离室门前,看着满屋子的人,心中对星云有些责备,小雨一向是喜静的,为何带她来这么多人的地方?

  却听得一声细尖的嗓音气急败坏的数落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公主啊?我们长辈问你的话就这么敷衍过去。你和肖星云没有关系,那你这身衣服是从哪里来的?看你就买不起…鬼才相信你的话…”

  沐希醒悟她们在说小雨,大喝一声:“请大家让一让。”

  欺软怕弱是这群妇人的典型特征,见机行事是她们最擅长的。见沐希如此进来,也就静若寒蝉,只有拓夫人打了个招呼:“沐希,我们只是…”沐希的眼神让她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下去。

  沐希走到小雨的身边:“你,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这里不象你们说的那样好玩。”小雨淡淡的回答。

  沐希有些歉疚,之所以带小雨来,是因为星云一定要他来。他知道星云的想法:这种晚会对他筹钱大有好处,不忍拂其好意。他自然不能将小雨一人留在家中。

  听着滴滴答答的跑步声,刚才的侍者气喘吁吁地又来了:“肖先生、谈先生和那小姐,肖星云先生请你们到台上去。”

  谈西方最先来到舞台旁,只见星云有些恼怒、有些不安,看到西方就急忙凑过来说:“西方,今天请你一定要帮忙。”

  话还没说完,舞台上就响起主持兴奋的声音:“啊,我们的表演嘉宾那小雨小姐终于到了,请她上台。”

  小雨和沐希都愣了,沐希更看看星云,但星云无奈的看着他们。沐希正想问小雨愿不愿意上去,小雨已起步向舞台方向走去,只好陪着她一起上去。星云也赶快上台。

  “今天,我们十分有幸可以看到那小姐为我们表演。大家欢迎。”主持人激励着观看的人们,让大家兴奋不已,这个场面的谋划者――拓夫人更优雅地拍手表示欢迎。找小雨前,拓夫人就策划好:看那女孩一举一动十分随意、不象大家闺秀,想来也没什么好表演的,让她上台出出丑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星云赶快制止了掌声:“请谈西方和那小姐一起合奏钢琴一曲,大家欢迎。”不少女士还未忘记谈西方去年的出色表现,报以热烈掌声。有些人自然十分不高兴。

  “对不起,我不会弹钢琴。”小雨的声音虽小,但面前的话筒将这句话传到了会场的各个角落。有人对此幸灾乐祸。

  “但如果大家真的这么想听我弹奏,不知此处可有古琴,我可以为大家勉强演奏一曲。”小雨的优雅回应将捣蛋的声音压了下去。

  “原来那小姐会弹古琴,可惜今天没有预备。”星云松了一口气,觉得问题解决了。

  “不,这儿有。等一下。”拓心魄大声叫道,飞奔而去。

  一会再来时,拓心魄抱着一个红绸裹的大包袱来到台上,打开只见一架周身漆黑光泽鉴人的古朴木琴显露出来,左边还随身挂着一根翠绿如玉的竹箫。

  星云看到,两眼冒火,死死的盯着拓心魄。拓心魄可不管:“没什么大不了的,弹一弹,又不会坏,待会我会送回去。”

  大多数来宾认出,那是前统领肖然遗留的乐器,一直作为展品放在一间展览室,是肖然留下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小雨在沐希的指引下,触到古琴,轻轻细心抚摸,甚感蛇腹断纹清晰精美。一反自己淡泊的常态,由衷地开口赞道:“果然是好琴!”

  弹指间,小雨如流水般拨动完每一根琴丝,果然音色清越圆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如同心的琴弦被逐个拨动。

  试完音,小雨顿了一下。起手间如行云流水,顿时青山绿水映入人们眼帘,有巍巍青山屹立前方,有山涧小溪潺潺而动,花儿艳丽开放,草儿随风起舞。让人们看到了理想的那个地方。

  众人都在沉迷于琴瑟之间,没有人注意有一人轻轻来到小雨身边,解下古琴旁的竹箫。

  瞬间,人们在青山之上更看到片片竹林,在微风的带动下轻轻吹奏着。其曲折抑扬,八音同奏,如细浪轻吹,卓声远度。

  忽而琴声一转,潺潺小溪变成顺流瀑布倾泻而下,而竹林异如狂涛滂渤,蛟龙夜惊。闻者被这博大的气势所震撼,不觉自己的渺小。

  渐渐,琴声又恢复柔和,宛如心灵刚刚得到彻底的洗涤,慢慢平静如水。

  琴箫都已停止,但众人仍沉浸在难得听到的意境中慢慢回味。

  箫者最先清醒:“姑娘所擅弹琴之技是谈某平生未所见,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先生过奖。先生之箫声也令我十分钦佩。难道琴箫之间还未为友?”小雨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只是先生起奏开始之处似乎心有介怀,不知现在可否解开?”

  “多谢关心。”箫者看着沐希,淡然歉意的一笑,感到一阵轻松。他谈东方没有想过如此背叛的行为会因为一曲合奏而让他腾然释怀,朋友之间本就是淡如水、绵不觉。无需过多指责,如果真是朋友,就应相信对方。一股怨气消逝,谈东方顿感心头清爽。

  沐希领会到谈东方的意思,对小雨的感激不能言表。

  他将公司出卖给拓心魄实是迫不得已,但许多事无法解释。好友的不解让他痛苦不堪,却不曾想如此解开心怀。

  当人们渐渐从迷茫中苏醒时,台上已空无一人。人们没有象以往一样骚动,也许琴箫之声暂时洗涤了大家心中狂躁之气。这出演奏的始作俑者更似乎已经思维短路,久久得愣在那儿。

  最清醒的是一直对小雨出现心存疑虑的两人,乘着众人不注意,两人闪到了统领专用的密室中。

  李月星坐在统领的大位上,眼前闪过十八年前的种种画面,不知所谓地望着拓拔图。

  拓拔图明白李月星的意思,他自己也陷入深深的思索。

  时间在流逝,窗外的萧瑟之意透过薄帘阵阵袭来,李月星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是她?”李月星的问话也让另一个人惊醒。

  “应该不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虽然她一直有这两种乐器,但从未听她弹过。”拓拔图喃喃自语,似乎不是在回答李月星,而是给自己一个答案、给自己信心。“当年,肖然的受伤异常突然,她应该没有留有后手。”

  “但,肖然这么多年来,一直了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月星一想起肖然,就如同心中的女神重新被召回,思念、敬仰、敬畏、惧怕、恐惧…也许,谁也无法理解他的心灵上痛苦,望着一步一步引导他走向这条不归深渊的人,他惆怅莫名。

  “你不要担心,肖然消失了十八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拓拔图继续道,“从刚得到的消息看,她是由于雪抚养成人的。十八年前,于雪在肖然消失后也失踪了,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给找到了。”

  “于雪?她在哪儿?”听着熟悉的名字,李月星有些激动地问。

  拓拔图摇摇头,心想:这个人实在太好控制,贪婪却胆小,多情却不坚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会知道你该知道的。

  然后,轻松回答:“噢,她死了。所以,那小雨才会和肖沐希在一起。那小雨的感觉这么像肖然应该是于雪十分思念肖然,所以将那小雨培养成这样。不过,我会处理的。你这些天约束一下星云,他成天和他们在一起。”

  “星云,他和他们一起?她难道没有可能象星云一样…”李月星如着魔般的联想着,全然没有了统领的威严。也许在拓拔图的面前,无需掩饰自己的恐惧。

  拓拔图心中一惊,其实他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还知道李月星不知道的最重要的一点:肖然不是地球人。其实即使象星云一样,用肖然身体细胞制造她的后代,严格意义上说只是肖然地球人身体的延续,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肖然生命的延续。那小雨的样子才更象是肖然生命的延续。

  而这一点是拓拔图下决心要除掉那小雨的原因,也是万万不能告诉李月星的原由。如果李月星知道这些,综合李月星自己知道的信息就会推断出十八年前真正发生的、拓拔图极力掩盖的事实。

  打击月思人、同时因肖然重伤不治使李月星登上统领宝座是李月星可以接受的。如果李月星知道肖然是月思人,但肖然从未做过危害人类的事件,制造事端、阴谋推翻她,以李月星当时对肖然的迷恋,绝对不会同意如此干的。现在,位居统领高位这么久,不免对此留恋,不愿有人威胁,才渐渐对肖然的人有敌意。但如果知道肖然是无辜的,会作出什么事来,拓拔图现在实在没有把握。

  至于肖星云,以地球人的观点,星云就是肖然的儿子、下一任的地球统领。这是自己十八年前布的一颗重要的棋子,是自己可以继续控制一切、找到肖然、达到完全消灭月思人的目的的保证。

  虽然肖然已失踪了十八年,但拓拔图从未放弃过。当年他一直在监视着王二的行动,当那枚应该半个小时之后却立即爆炸的炸弹发挥作用的时候,他也在不远处。

  他的原意就是要除掉肖然和王二。

  肖然,也许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清楚的了解她的身份,这么千方百计的要消灭她。而这个秘密在肖然还活着,不,只要肖然的尸体没有找到,她的思维没有被证实散去,他永远也不会说。这个秘密存在他心中太久太久,他不在乎多等几十年,不,几百年也没关系。

  王二,顺手除掉也罢。他最恨这种迷恋月思人的地球人,当年…

  看着肖然居然在最后一刻用尽自己所有的思维力将所有人推开,自己却奄奄一息,拓拔图心中窃喜,但不敢动了。论单打独斗,他不是王二的对手。只好一边跟踪他们,一边忙着伪造他们离去的痕迹,让别人找不到他们。也亏少这一手,肖逸没有找到他们,否则以肖逸的不世医术、见多识广和细致精明,说不定当时就救了肖然,他拓拔图的阴谋也不会瞒他多久。其实,要不是精心设计让肖逸待在玛雅大陆不能动弹,他也不会放手这么干。

  可惜啊,他一边追啊追、一边忙啊忙,一不小心,居然把他们“忙”丢了。当王二再回来时,他怎么也没法从其口中得到只字片语。他生怕王二究其因,不得不把其捧为生死卧底。

  而之后,每到每年的一月二十五日,就是肖然失踪的日子,王二和那个从此出现的义子――肖沐希都会失踪不见,他知道一定和肖然有关,但他的人就是无法跟踪到他们这天的行踪。他一直怀疑他们去在玛雅大陆,但因为这天肖逸会来,他怕自己不在会引起他的疑心。而且玛雅大陆是肖逸的地盘,不打招呼偷偷去,更加难以掩饰。只是他奇怪难道肖逸不知道王二去玛雅大陆?还是王二真的没去玛雅大陆。

  “她不会是肖然的女儿,所以,她将不会存在。下一任的统领一定是星云。”拓拔图坚定的说完离开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惊醒了李月星:对,只有星云才是下一任统领;我才是现任的统领、下一任统领的父亲…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六章 围猎行动

  小雨感到路上徐徐微风拂来,不禁深深的呼吸。
  余人也感到小雨的轻松,几人对视一笑。

  沐希将小雨带进自己的车中。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几人的默契,西方拿出自己的电话,开玩笑的说:“待会我们去喝一杯,大家可得把电话关掉。”

  “有本事你现在就关。”星云用话挤他。

  “好。”西方爽快地答应了,他一向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挤到气氛特别好的时候做。但习惯地看了一眼号码,顿时一惊,不再和星云打趣。深深地看了一眼哥哥东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起来。

  东方也变得沉默不语,沐希和星云都很奇怪,从未见这两个人这样。沐希过去拍拍东方的肩:“你们有什么秘密啊?难道当了秘密组织的杀手不成?”

  “是啊,很赚钱的噢。”星云附和着调侃着。

  “你不也有不少秘密。”东方回敬沐希。

  说话间,西方走了过来,对东方说:“哥,我去一下。”

  “需要我也去吗?”东方问。

  “现在不用,有事我会联系你。”西方说完匆匆走了。

  “我们还是先到沐希那儿,东方,你和我一起。”星云折腾了半天,好想休息一下,自己的窝自然最大最舒适,但只怕早有人在门口守着。

  “星云,我要和东方谈一谈,你带小雨回去。”沐希不想让小雨再换车,就把自己的车匙扔给了星云。两人换了一下车开。

  “我可以回家吗?”小雨问。

  “不要担心,你哥哥真的没事。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沐希有些担心地对小雨说,他很清楚小雨的心思,她和她的哥哥可不仅仅是心有灵犀的兄妹,也是息息相关的“一个人”。

  “你呀,你当然现在是最大的麻烦,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星云不等小雨回答,就将车开走了。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谈东方有些叹息地说,看着星云将小雨带走,不禁为沐希有些可惜。这位朋友实在像珍稀动物,在如此开放的社会风气下依然保持谦谦君子的风度,不怪那么多的美女投怀送抱,想一试自己的魅力,可惜无一成功。现在终于出现一位让他牵挂的人儿,却让星云这个花花公子占先,真不该。

  “现在,小雨是挺危险的,那些记者可不好惹。”沐希说着等东方坐进了魔力卡,绝尘而去。

  “谢谢。我在签约的时候都安排好了,所有员工的福利都可以保障,你和西方更可以无条件的留在公司。”沐希心有旁骛地开着车,感情真挚地对着好友说。卖掉公司固然心酸,但这些信任他的人和他远离,更让他心痛。

  “你不用谢我。我原本不该那样。而且你不赶我走,我也要走了。”东方言中透着不尽的消沉之意。

  “为什么?”沐希听着隐隐感到不安,连忙问。

  “西方回来之后,我和他就要离开。”东方双眼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了无限艰险。

  “什么时候回来?”沐希不放松地追问。

  “看运气,也许,永远都不能回来了。”东方语气中离别之意更浓。

  突然,电话响起。

  沐希耳边响起星云紧张焦急的声音:“小雨叫了一声哥哥就昏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不用,她不是生病,你马上到我家,将小雨放在静室中。”沐希以不容置疑的话命令星云。沐希异常焦急,小羽到底在干啥?小羽显然又运用了自己的思维力,同一原核的影响导致了妹妹小雨又昏倒了。这真是一个无解的现实吗?沐希感到无比的痛苦。

  现在小雨最需要的是一个减少如此影响的环境,自己的静室就是这种地方,其实就是他的卧室。卧室和房子的其他部分一样,都是木质的,但沐希装保安系统时,多加了一层金属层,把象思维力这样的力场屏蔽掉。这种措施是为了自己在运用自己思维力时,不会无意中影响其他地球人。

  星云一向都信赖沐希,况且现在他真有点六神无主,他内心隐隐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小雨出事,这使他不能正常的思维。

  星云抱着小雨飞奔进沐希的住宅,甚至没有用沐希给他的钥匙。星云启动紧急装置,也不管这样,照明不会自己打开,需要有人到屋里启动。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冲进屋去。

  两个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注意,沙沙作响的围栏大树后,隐隐的有些和四周很不和谐的黑影。看清肖沐希的车停在屋前的草坪,等他们进去后,其中一个黑影小声的说:“报告、报告,灰鼠顺利回窝,灰鼠顺利回窝。”

  声音化为电波,传到相隔两个街区的一辆普通的车上。拓拔图极力掩饰了所有特征的脸在听到后,微微地抽动了一下。肖沐希和那小雨终于回来了,是现在动手还是将肖沐希引开后动手?现在动手,肖沐希终归是知名人士,事件会闹很大,怕难以收场。那小雨虽然今晚也出净了风头,但终归是初出茅庐,大家也只会以“昙花一现、流星划过”来惋惜一下;但肖沐希出事必然会导致大批记者的蜂拥而至、追根寻底。对他们说肖沐希因破产卖公司自杀,他们会信吗?而且,这个理由显然不能去搪塞星云。

  但,拓拔图一想起小雨的那一笑,一瞬间幻化成十八年前的那个人,他一字一句的说:“围猎者、围猎者,立即行动。”

  其他的,拓拔图也不用多说。这些人对外说是总统领的特卫队,实际是自己的亲卫队,每个小伙子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也是对他、只对他忠诚的人。上次他试图袭击王二,也是这批人。王二真厉害!为了怕他和肖然一样会用思维力,他的人一开始就火力扫射。可不知怎么的,对方一点没事,自己人倒伤了不少,亏少都不是致命伤。

  围猎者在行动!

  黑影在风摆树影的掩护下,悉悉嗦嗦地忙碌着,大致在沐希的屋子周围转了一圈,撒下些东西。当大家再次掩藏在围栏的树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相互确认了行动完成,除了一人,其余人荫庇在树梢屋角中远去。唯一剩下的那人点起了星星之火,如同古老传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它以燎原之势侵袭整个屋子的时候,最后的一人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当沐希和东方赶到的时候,他的房子已化成一只可怕的冲天火魔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风,在推波助澜地呼呼吹着,房子的木质结构和周围的冬日落叶更让火势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东方急忙打火警,希望能有人尽快到场救人。但电话另一头的人提醒他今天是休假日,只怕不会这么快。简直是一群草菅人命混蛋!东方在心中暗暗骂道。

  沐希似乎被这场火吓呆了,站在当场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当东方打完电话的时候,沐希才清醒。但东方明显感到刚才信号不好,似乎自己周围有强干扰物。东方忽见沐希迅速地拿起草坪上浇水的水管,打开了水龙头。

  东方刚想说这样没用,如此小的水柱根本是杯水车薪、不起任何作用。但却见沐希没有将水管对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是对准了车子的前盖,并把自己的全身也淋湿了。

  东方正想问为什么,沐希已钻进车子驾驶位上,东方终于明白了沐希的用意,急忙赶上阻止。

  “你不要命了,火烧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是否活着都是个问题。你这样除了搭上自己一条命之外,不会有任何意义。你一向不是这样的。”看着房子都要倒塌的样子,东方也非常痛心,星云和小雨都在里面,但这个时候更不能让沐希白白去送死;只是沐希一向精确决断,照理不会作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今天怎么了,那个小雨在沐希的心中就这么重要?居然让他失去理智。

  “他们没死,”沐希非常肯定的说,“你也上来,我要你帮忙!”

  东方愣了一下,还是按沐希的要求做了。在东方看来,沐希绝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可以将自己生命交给他的人。

  沐希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的方位似乎是浴室,我们进去后,我去救人,你来驾驶。我给油箱降温了,但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你一定要把握时间。如果来不及,你一定先出来!”他没有更多说什么,只希望东方比自己明智。如果救不出星云和小雨,他死得其所,只是希望东方能活下来。

  沐希打火,将车速瞬间打到最大,冲进正气焰嚣张的火光中,精准地停在大厅离浴室最近的地方,车前面就是厨房。相对车子,厅还是显的很小,也只有这里,才能停得下这辆车。

  在外面看来不可一世的火势,在里面居然还没有完全燃烧,但有毒的黑烟笼罩了所有的地方,眼前一摸漆黑。沐希将刚才淋湿的外衣撕了一半给东方,凭着自己对屋子的熟悉,就飞般地冲进了浴室。

  浴室中雾霭沉沉,伸手不见五指。但如同刚才,沐希感到了星云两人的生命迹象,而且显然比在外面更为强烈。他大喊:“星云、小雨。。。”并向心中指引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大喊声中,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接着他惊喜地听见星云的声音:“沐希,你给我买的棺材也太大、太贵了,我承受不起!”在这个节骨眼上,星云居然还开玩笑!

  顺着声音,沐希摸索到浴缸前面,显然浴缸里放满了水,他们躲在里面。真幸运,星云和小雨居然用这种方法躲过了一劫。现在的问题,是大家要如何出去?

  忽然一阵水珠喷面而来,冲破了黑烟的封锁,让沐希陡然看清了局面,也看见了星云。星云也借助此时看清了一切。在他们四目交汇下,默契已经形成。

  星云突然抱着小雨从浴缸里蹦出,将小雨抛向沐希。这么长时间的闭气使星云精力耗去大半,小雨还昏迷不醒,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济让小雨受伤。

  沐希接过小雨,沿着喷来的水柱,一刻不停地冲出了浴室,星云也跟着跑出。

  车子还在那儿,水柱的源头是一个人,头上扎了一块湿布,不,应该说是包了半件的衣服,只露出一双雾水迷离的眼睛,活象戴了圣诞头套的蒙面抢劫者,沐希差点认不出来东方。东方用厨房平常清洁用的冲击器引导他们出来,同时洒的水珠也覆盖了车盖、给油箱降温,实在是高明。

  没有时间了!谁知道等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死亡,离他们并不遥远。

  三人迅速上了车,沐希抱着小雨做到了驾驶座上,汽车发动,东方也窜进了车中。油箱经不停的降温,虽处如此高温的环境下,暂时还没爆炸。

  车子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掉头,沐希只能在不停的后退中加速,也不管门在那里,盲目地撞了出去。

  房子经历了焚火的洗礼已经脆弱不堪,哪还经起如此的撕扯,在车子即将完全退出时,再也无力支撑,倾斜着坍塌下来。借着风势,大小火苗左蹦右跳,火势渐渐蔓延开去。不少火苗欢快地跳到车盖上、打到挡风玻璃上,试图发挥更大的作用。

  沐希没有理它,一意的退了出去。火光冲天的房子更象一团烂泥一样向他们扑来,他们眼前一片火海,根本弄不清油箱着没着火。沐希更加大油门,并大声说,准备,跳。

  在汽车化成蹦蹦车向上蹦的瞬间,沐希抱着小雨滚出了车子,东方和星云也跳到了右边的草地上,看着蹦到半空中的火团,刚刚脱离险境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活着,多么好!”

  是啊,活着,是多么美好!当你在死亡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你会想些什么?想亲人,想朋友,想爱人,想你一生走过的路,想你的光辉历史,想你的罪恶人生。。。这是沐希曾思考过的死亡。

  沐希到了地球,方方面面都在恶补,大多都囫囵吞枣、不知其意只知其表。作为一个月思人,对死亡的概念是极少的,所以独独对死亡是异常感兴趣的。他看过各式各样关于死亡的的书,像《死亡八十八次之心得》、《自杀十要素》、《杀人五部曲》、《他的心跳停止了二十分钟!!!》、《瑜伽闭气和死亡之关系》等等,不一而足。感觉:地球人对死亡极其过程,知道的是多么全面!了解的是多么透彻!理解的是多么深刻!

  当他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书上写的是多么虚幻缥缈!简直是废话一堆!一个连死亡也不尊重、都不放过,还要拿它编造谎言来卖钱的人类,真的值得他们冒如此危险来挽救他们吗?

  在沐希隐隐决断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自己任务时,星云和东方也心事重重。

  两人同时跳下车的时,为躲避砸下的零星火苗,也顺势一滚。东方在着地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些暗黄色的东西,看起来不属于这个地方,就检了起来。仔细观察,感觉自己应该听说过这种东西,蓦然想起了什么,向星云望去。只见星云满脸的尴尬和不解,显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沐希将研究“自己是否该结束任务”的大事搁在一边,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且肖然活着的可能性很大,难道要他现在撒手不管?

  看看无比狼狈的四人,当务之急是休息、休息、休息!

  魔力卡,那辆世上剩下的、唯一的魔力卡在孤独地行驶着。

  车上只坐着三个人,谈东方、肖沐希和那小雨。

  先前和星云一起,为避开那些被火光吸引、接踵而来的人群,几人像闯了祸的孩子一样,以一种要将一切艰难险阻踩于脚下的气势,开车冲出了人群,活象他们不是受害者而是肇事者。救火车也终于呼啸而来,挤开人群,开始救火。

  半途,星云坚持要回家,沐希觉得奇怪。这副样子回家,统领看了肯定不高兴,虽说火不是他们放的,但因为这种事上头条对这个统领继承人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刚才也是考虑到星云的身份,他们才像犯了罪一样逃走。

  不想,星云却要回家,找挨骂啊!可是,东方这个心思缜密的人也默默支持星云,还向沐希使眼色,到底为什么?大伙都让那场火烧糊涂了!

  沐希有些生东方的气,所以在星云离开后一言不发。

  车渐渐远离大道,周边的车越来越少,路越来越窄,地方也越来越感偏僻。沐希忍不住发问:“你到底要到哪儿?”他一直以为东方会带他们到东方兄弟的小屋去。

  “到了就知道了,我不会把你卖了的。”说着,又瞟了星云和小雨一眼,“小雨会值钱一点。”

  东方显然十分熟悉要走的路,常常在一大片树荫下找到一条仅供一辆车行驶的小道继续行驶。这时,再看看周围,自然不会有别的车,悄然无息,偶尔会有一两声鸟鸣划过树林,更加显出四周的空旷静谧。

  沐希可不管这些,他才不会无谓的担心东方想干什么,心中只惦记着星云,反正问一句也是问,多问几句也就无妨了。

  “你为什么让星云走?”

  沐希的话让东方沉默了一会,好像在考虑一件棘手的问题。一切,让沐希越发感觉今天的东方不同以往,十分的神秘!联想起小雨出事前东方对自己说的话“看运气,也许,永远都不能回来了”,沐希在心中把问号越划越大。

  “接着!”半晌,东方抛过来一样东西。沐希将它接住了,定睛一看,是一块类似于煤渣的黄色物体,跟块烂泥一样,好像也没什么看头。

  “它是我在你家草坪上发现的,”东方解释道,“是不是很不起眼?但这儿是一小块,如果是一斤的话,足够炸平整个统领大楼。一点就可以燃烧很长时间。”

  “你是说,今天的火是人为的,有人放火!”沐希十分震惊。谋杀,这个词他不知听过多少次,但今天居然就发生在他的身边!

  东方继续:“这种应该算炸药的一种,但威力大大超过普通的炸药,是一个全新的品种。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实行军用物资管制,而且这种东西刚出来、不同其他,更是极少有部门在用。据我所知,现在只有一个部门可以拿到这种东西。就是,”东方斜眼看了一眼沐希,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吐出了四个字:“统领卫队。”

  沐希一时心神激荡,脱口而出:“那他们要杀星云。。。”

  “要杀的不是星云,而是你!”东方通盘考虑后,早想通了。

  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就算不小心失火,也不会一下那么大。他们进去救人的时候,外面已成熊熊烈火,里面似乎才刚刚开始,差异这么大很不正常。加上地上的东西,是人放火无疑。

  如果是统领卫队,要杀的应该不会是星云,李月星的脑子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派自己的卫队杀自己儿子,尽管是义子。 星云驾沐希的车回沐希家,又和小雨在一起,有可能被误认为是沐希和小雨回来了,所以下手。

  当然,东方也考虑一个可能性,就是有人想置星云于死地,以取得未来的统领大权,但旋即推翻自己的这个想法。

  统领大权名义上是李月星在把持,但没有军队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从现任政府开始组建,军队的绝对领导权就一直在拓拔图手上攥着,杀了星云一点用也没有。要想当下任统领,就必须得到拓拔图的点头。而拓拔图对星云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拓心魄都要好,谁要动星云,拓拔图只怕第一个不答应。谁会冒事后被拓拔图-—这个可以说是目前神州大陆最有权势的人追杀的危险,去如此张狂的对星云下手?就算拓心魄也没这个胆,更何况要动用统领卫队。所以,东方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剩下的就是:目标是肖沐希和那小雨。小雨刚刚出现,好像和他们搭不上界,更谈不上深仇大恨。现在中心直指一个人:肖沐希。但统领为什么要杀肖沐希,挺令人费解的。要是早有冤仇,可以找些僻静的地方下手,不必这么引人注目。

  偏偏是今天!难道因为沐希和星云争小雨,为星云排除情敌,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沐希真的死了,统领府准备要怎么向媒体交代。这么有名的人死了,还这样被烧死,而且火情连累的还不止一家,可都是不一般的人。。。这件事会闹得很大,当然最终会说天灾人祸或找个人顶罪,但经各媒体一炒,保不准谁倒霉,顶罪的人罪加一等,还会有人摊上失职的罪名。找谁去顶罪呢?东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时自己还说不清。

  但这至少说明李月星杀沐希是有充足理由的,才这么不顾后果。

  想通了这些,东方自然支持星云离开,如果星云不离开,东方只怕也要想法子让星云离开。虽然星云照理不会出卖他们,但谁知道呢?之前,谁又想过李月星要杀肖沐希。原来的小屋是不能去了,那儿星云也知道。不得已,东方只好废弃一处行动据点,将沐希和小雨藏身倒此。

  嘿嘿,这世上的事原不那么复杂,偏偏有人自作聪明!加上还有人故意把事情弄得神秘而复杂,所以才象乱了的线团,要想抽出一根,不费九牛二虎之力根本不可能。

  在沐希还在为统领卫队要杀他为之震惊时,东方将车停了下来。沐希迷茫地跟着东方,还在想着东方告诉他的事实:有人谋杀自己!谋杀自己!

  沐希根本没有去看周边的环境,更没有注意到在东方的小声嘱咐下,魔力卡被开走了,接待他们的人也不见了。诺大一栋屋子,只剩他们三人。

  东方将他们带到屋里,指着右边的一间卧室说:“这是我的房间,风格比较古老,你会喜欢的。浴室里有泡澡用的木桶。”说完,急急的走开,偷着乐。肖沐希,就算你再君子也要做一些不君子的事了。当然,这也是他这个老学究的想法。其实,现在早过了非礼勿视的年代了。

  东方小人得志般的到西方的房间梳洗,浑然不觉自己在得意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非常非常的重要!

  东方看着镜中梳洗好的自己,还好,头发没有完全烧完,不用剃光头。沐希在火里面那么久,只怕要。。。突然,他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

  冲出浴室,就向自己的房间奔去。经过客厅时,瞟了一眼,发现茶几上似乎多了些东西,地上也好像多了一个人。他的反映飞快,止住飞奔的脚步。

  果然,是沐希,还活着,东方不禁松了一口气。

  茶几上则放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有伪装成衣架的双钩、有着伞柄的长剑,袖珍的牙刷匕首;做成烟卷的吹筒,里面还留有六支短针;最大的要算扫帚三节棍。其实,不把它做成三节棍也是长棍一根,武器一种。

  沐希一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张开,一把小型飞镖。“我没把它拆下来,工程太巨大了。”

  看着沐希手里的飞镖,东方尴尬无比。一时无话可说,找话说:“小雨她。。。”

  “小雨在木桶里泡着。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些东西?我照一照镜子也会有飞镖飞出来!”

  沐希异常愤怒,死亡并不可怕。按地球人的时间,他也有近千岁了,要死可以,但总得有个理由。如果有个非他不死的理由,他不会畏惧。但今天,先是莫名奇妙的自己房子被烧,有人要杀他!而且是自己好朋友的义父。现在,在另一个好友的家中,他也险些遭到毒手。他拿一下镜前的梳子也有天大的罪过,要被飞镖刺杀!他原本就对地球人轻贱生命无比反感,能够继续忍受,因为职责所在,也是有着这么一帮志同道合的好友,但今天。。。难道今天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东方,无话可说,他该如何解释这些只有暗杀才会用到的东西,还是向沐希解释。在这群朋友中,他谈东方和肖沐希是最谈得来的,因为在别人看来,他和沐希的性情最相近。实际上也是,和沐希一样,对人类的不尊重自己和他人、忽视生命的表现都深恶痛绝,不像星云和西方,有时觉得弱肉强食――“正常”。

  但东方自己知道,沐希和他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沐希像,不,是、就是一个“佛”!沐希的“厌恶”是与生俱来的,似乎沐希的上辈子、上上辈子就讨厌这些,并且在这一世完全被继承下来。这种人,回去个几百年,不就是人们口中的“真佛”!

  他要怎样对这个有如此“佛心”的人解释这一切?

  静!

  你,迷失在参天密林里会感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是——静!

  沐希感受着自然的召唤,心,渐渐被平服,狂风暴雨过后的平静让他有机会开始审视自己刚才的作为。也许,太过分了,至少该听听东方的解释。上午,东方那样生气不也希望先听听自己的解释,只不过,他不愿解释什么。

  东方也利用这种平静让自己从思绪万千中走出来,今天,是该告诉沐希了。过了今天,也许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东方一言不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沐希兄,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谈东方,可真是一个杰出的思想工作者,一句话就将两人的隔阂消除,让沐希和他、一起共同回忆起过去的美好时光。

  曾有过的岁月啊,总是很遥远,因为我们总把它搁置一旁。但当我们捡起的时候,就由远及近,似乎就在眼前。。。

  沐希如是说————

  王二拣到我的时候,问我几岁了,我摇摇头。那时,我还不会说地球人的语言,也不会撒谎。所以,即使我会说也不能回答,总不成要说自己是近千岁的老妖精。王二仔细审视了我,说,你就五岁吧,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从此,地球历新子未元年一月二十五日,是我这个千岁妖精的五岁生日。而每年这一天过生日,必不可少的有一项不同于他人的庆祝方式,到玛雅大陆,也就是王二拣到我的地方去哭,不,去祭奠那个在我十八岁前、一直认为是她杀害了我的同胞的前统领——肖然。

  那我的同胞他在哪里呢?

  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但奇怪,就是感觉不到。月思之母因为分析他最近传来得信息,觉得有些不妥,就不顾月思长老的反对,派我到地球。其实,我也知道,就像月思长老讲的一样,晓月族人是古今月思人中公认最聪明的,如果他也应付不来,让我这个近千年还没通过成人礼、还没自己族名的笨蛋月思人去,能有什么作为。一般的月思人通过成人礼只需五百年或更短,差一点的也就七百年。当然,“笨蛋”是我自己加上去的,长老们讲话可不像地球人这么不顾当事人的心情。

  月思之母让我来,实际是希望自己能在旁帮上一点小忙,或者让这最聪明的月思人帮助一下后进分子,这样可以早一点通过成人礼。不想,当我接近地球时,感到一阵异常强烈的思维力的巨大震动,和月思之母联系,确认是他的力量。就这样,救助最聪明的月思人、完成任务的重任,就落在我这样一个最笨的未成年的月思人的头上。我一直在考虑,这对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放弃了原计划,直接弹射到地球,这样快些。我只随身带了一个可以自动指引我找到他的指引器,在进入地球大气层时也烧毁了。但我降临的地方也应该是他不久前待的地方,为什么我只看见那个痛哭流涕的地球人?

  后来,这个当时一把泪水一把鼻涕、长哭不已的大男人就成了我的义父――王二。王二看到我的时候,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好像我刚出世时,月思之母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不过现在,嘿嘿。。。所以,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我成了王二的义子。

  我以为自己乘坐的飞行器会完全销毁了,不想后来才知道剩下的一点散落在玛雅大陆,被人拣起来当成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也就是后来的月光矿石。一群不知道它为何物的地球人不断地炒作它,也不管它是什么、能干什么,就不断抬高价格,还有人自杀、被杀!

  看着这出闹剧,我简直厌恶之极这个地方,我不是一个真正的成人月思人,所以对生命的理解没有成人那样深,就是这样,我也被折腾得够呛。要是其他月思人,早就不顾一切去制止了吧。并且,这个可恶的星球,干什么居然都要“钱”这个烂东西,而那个飞船的遗骨居然价值不菲。后悔啊,后悔!否则,我早就脱离了青希孤儿院这个破地方了。

  在我所谓的十三岁之前,我的地球生活是一团糟。开始,我不懂为什么要吃东西,还吃的是其他生物,更不愿吃。在别人看来,我很奇怪吧,一个流浪的孤儿不吃东西,那他怎么活下来的?王二每每到这个时候,思索之后都出现第一次看到我的异样眼光,让我十分心虚。我还不太会说话,其实就是不会说,会说也不说。

  王二“死”了之后,闭门不出,一心的教导我、训练我,十分的严格。我呢,该怎么形容,只有地球上的白痴象我一样。但王二的脾气就像自己真的死了,从没灰心过,有时,我都觉得我是他的玩偶,他不需要什么结果,只是希望他能时刻都和我在一起、教导我。

  我十三岁时,木逸终于来了,他就是我的脑袋,从月思之母继承下来的关于地球的知识在极短的时间装进我的人类脑袋,也不管我有没有理解,我就已经从白痴变成了天才。看着周围人的巨大变化,我很不适应,非常不适应。星云也是那时才和我做朋友,之前,我在学校没有朋友,谁会和白痴为伍。只有王二,好像我成了天才反让他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他很消沉。之后,他就离我就越来越远,对我也越来越严格。我和他谈起肖然和月思人,他一言不发。

  短短的两年,在木逸和王二的严格教导下,我“汲取”了足以完成任务的全部知识。

  十五岁那年,我打起行囊,去找寻一丝有月思人驻足痕迹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当然,名义上是研究自然科学和考古。

  东方如是说——

  我,谈东方,一名研究自然科学和考古的学生,在我的休学理由上写道:“为了更好的研究自然科学和考古,我决定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为我们国家的自然科学和考古事业作出杰出的贡献。”你能想象我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学生了吧。其实,我是迫不得已,那个养我十五年的那个人告诉我,我必须去执行一个任务。那个人从小就告诉我:得到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养了我十五年,这就是代价。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秘密寻访肖然的下落。肖然的死亡之谜可列在近代历史谜题之首,虽然统领李月星为她建造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墓园,但关于肖然没有死的传言从来没有停止过。象我这样的年轻人,有去寻找想法的人多不胜数,只怕没有人当真。我的父亲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难道他真的知道肖然没有死,并且还说玛雅大陆不用去了。

  我并不是对这个谜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凭什么我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别的人不都是父母养的。但,离开,对于我,就是幸福!

  这就是当时的我。

  “那年,我们一样去采风、考古、作研究,居然连续在五个不同的城市碰见,真是奇缘。”

  沐希同意东方的话。

  地球现在共有两个大陆,一个是神州大陆,另一个就是玛雅大陆,但相对于神州大陆,玛雅小的都不够做神州的一个小州,而且我就是在玛雅降落的,所以,这次寻迹没有将它算在里面。神州大陆共分冀州、兖州、青州、营州、幽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九个州,每个州都有十几个城市,更别说一些散落在山峦平原之间的小村庄了。同样一个地方、同样一个传说、同样一个故事,每个人的理解都会有所差异,感兴趣的地方也不同,虽然要做的是同样的事,得到的结果也会是千差万别的,这就是:志同而道不合,因为“道”太多。当然,偶尔,也会有相同的。

  偶尔有相同的兴趣和见解让我们走到一起不足为奇,但连续五次,这种偶然也太巧合了吧。我们真可谓是:志同道合。

  但,“记忆是人类有别于禽兽的标志之一。对心灵,它有时是沉重的负担,有时又是无法估价的财富。”这句富有哲理的话,用在事后回忆起这段偶遇的两人身上再贴切不过。

  沐希如是说——

  第一次和东方是在丰什城遇见的,十分自然的、作为年轻人,又同为研究自然科学和考古,我们走到了一起。我非常高兴,这是第一个一开始不知道我曾是白痴的朋友。之前,我一直以为,之所以被大家誉为“天才”,是因为反差太大,大家不能接受一个白痴变成这样,只好用“天才”这个词儿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而东方让我感到,我,的确是真正的天才,虽然这是从木逸那儿拷贝而来的。这种鼓励让我对这次名义上的科学考察的热情空前高涨,但我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个月思人的踪迹。

  我用了一整天,和他一起兴奋地做着各种科学考察,以显示自己的天才。分手时,我问他将向哪里去,他说他向东;我就告诉他,我往西。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东西。

  因为我不想让他察觉出我其实并不在乎这次考察,毕竟,东方是我第一个真正想交的朋友。

  根据考察所得的信息,我到了焦关。在我赶到我要去的地方时,我看到了东方,他居然也对这些感兴趣,我有些吃惊,也十分高兴。分手时,他问我将向哪里去,我说我向东;他就告诉我,他往西。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西东。

  第三次,是我先到了后来相遇的地方,分手时,他主动告诉我,他向南;我告诉他,我往北。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南北。

  第四次,我们同一时间到了同一地点,好像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地点,特地在这里见面一样。分手时,我主动告诉他,我向南;他告诉我,他往北。就这样,我们又在依依惜别中各奔北南。

  前四次的相遇让我觉得有些鬼使神差,虽然它证实了地球是圆的。生怕再遇见他,决定休息一天再走。但我们还是第五次相遇了。这真是一段不浅的缘分,这次之后,我们没有再分开,一同做完了这次考察。还好,他对有关神秘思维的事也非常感兴趣,并不影响我的任务。特别是他对人类传言的分析要比我精准得多,这些人说的话经常前后矛盾、语带双关,我常常要调动我所有所存,才能去表及里,找到他们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而东方似乎天生知道如何破析这些谜题,我只需提供一些史实资料,就可找出那隐藏在语言背后的钥匙。

  东方如是说——

  第一次是在丰什城和沐希撞见的,和他在一起,我十分愉快。这是我第一次不用有精神压力、和同龄人自由相处。之前的日子,与其说是生活,不如讲是魔鬼训练。从小,我和那跟我一样聪明的弟弟西方一起接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教育,我攻东方文明,他钻西方史学,虽各有不同,但如果没有做到百分百,就注定要接受惩罚。沐希是我离开这种生活遇见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对东西方文明和历史如此的清楚,活象一本百科全书,无所不包,令我十分佩服。但我还是要完成任务的,所以只好和他分手。

  分手时,他问我将向哪里去,我说我向东;他就告诉我,他往西。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西东。

  分析得到的资料,我到了焦关。在我看到了沐希时,我也碰巧刚到。刚刚分手又碰上,我有些吃惊,但也十分高兴。分手时,我问他将向哪里去,他说他向东;我就告诉他,我往西。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东西。

  第三次,沐希比我先到,分手时,我主动告诉他,我向南;他告诉我,他往北。就这样,我们在依依惜别中各奔北南。

  第四次,我们同一时间到了同一地点,好像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地点,特地在这里见面一样。分手时,他主动告诉我,他向南;我告诉他,我往北。就这样,我们又在依依惜别中各奔南北。

  前四次的相遇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它证实了地球是圆的。生怕再遇见他,决定休息一天再走。但我们还是第五次相遇了。这真是一段不浅的缘分,这次之后,我们没有再分开,一同做完了这次考察。沐希对神秘思维影响力也非常感兴趣,而老爸来时已指明那就是肖然的特殊之处。而且,沐希虽然对人的理解非常肤浅,但对古今历史了解得异常清楚透彻,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不用我再去一一求证,省了我好大麻烦。

  沐希如是说——

  和东方一起的这段日子,不仅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而且是我获得知识最多的时候。虽然木逸将一切映在我的脑子里,但我其实一点不懂。而一个“天才”是不会连这些都不懂的,亏少有了东方,他从没有对这些产生疑问。他解释的话语即简明扼要又幽默风趣,我很容易就理解了。从地球人的角度,我对义父有了全新的理解,也许他把我作为了一种精神寄托。只有那个词——“爱情”,我怎么也弄不懂,问东方,他向我解释了很多,但依我看,他也不懂。但他非要说自己懂,因为他都十五岁了。一年后,和星云、西方再聚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那两个花花公子的做派,好像就是说假话、灌蜜水,我虽然有时迫不得已要讲些假话,但还是有点痛苦的,对故意骗人敬而远之,所以“爱情”离我很远。

  另外,对东方,我有一丝愧疚,因为我终归隐瞒着他,我其实是来找月思人的。

  东方如是说——

  和沐希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比在西方面前,自己更像是哥哥。沐希总是不耻下问,我也非常乐意解释一切,感觉这十五年的痛苦没有白受,终于有机会展示我之所学。但沐希还是非常让我吃惊的,他知道的东西真多,虽然他不一定理解,但居然都记了下来。而且,他对生命的理解、他的“佛”性,让我思索很多。我学的是东方文明,它最讲究人之本性,“佛”性似乎是最极端的一种境界,虽在现实中没有太多好处,却也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境界,沐希却象天生具有这种境界。以至后来,和西方、星云在一起时,他们常常作弄他。因为,“佛”性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对美女不感兴趣。

  另外,对沐希,我有一丝愧疚,因为我终归隐瞒着他,我其实是来找肖然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美好的日子总是要过去的。。。

  注:史料中<<禹贡>>九州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尔雅.释地>>无青州,梁州,有幽州,晋州.<<周礼.夏官.职方氏>>无徐州,梁州,有幽州,并州.这种分歧可能与‘十二州‘的合并有关.后世史,地著作多以<<禹贡>>九州为准.

  本书为区别现实,删添了几个现在用的名字,故此说明。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3: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有九世

第七章 玛雅大陆

  东方喝了一口酒,润了润难以说出的话:“当时,我知道你去是为了考察,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不是自己愿意去的,是我父亲逼我去的。”
  沐希对这种说法有些困惑,一个作父亲的逼儿子做这些干什么。沐希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儿了。

  “我当时不知道原因,后来才知道因为父亲和肖然有一段很深的渊源、很特殊的关系,他一直认为肖然还活着,所以让我去寻找。”

  沐希听了这话,五味杂陈俱入心头:肖然就是月思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地球上缘分,不就和星云他们追美女一个模样,先打听清楚美女的行踪,再在“碰巧”的地点、“碰巧”的时间里“碰巧”的遇见。而他们的故事简直就是一个超长版的捉迷藏,不是我捉到了你,就是你捉到了我,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

  沐希沉默,东方更觉得对不起他,象倒豆子一样、倒出了沐希意想不到的一些事情:“父亲一直追随肖然,当肖然失踪后,他看到各地局面异常混乱。一些过去独裁统治的地方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些肖然曾经经营多年的地方也不断有人宣称拥有统治权,平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父亲十分痛心。他和一帮志同道合者组成了一个暗杀组织,自称是毁灭者,要毁灭世间一切不平之事。他们选择了一些大独裁者,不惜生命去暗杀他们,中间也牺牲了不少人。

  但后来,父亲发现,每当他们杀死一人,就会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冒出更多同样的人,他们相互斗争,瓜分原来的地盘,人们又一次被盘剥,生活得更加困苦动荡。对此,父亲十分痛苦,却不知如何解决。直到他们追杀一个小独裁者追到了玛雅大陆,遇见了一个人。他是玛雅大陆的实际统治者,但这个人从不剥削平民,总是为了玛雅的和平、安定而努力,所以受到当地人的尊敬,虽然他没有任何头衔,但他的话在玛雅就是圣旨,他叫肖逸。”

  东方顿了顿,喝了口酒,看看沐希一脸平静,准备继续自己的故事。沐希极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这是他极其渴望知道的事——肖逸的事,肖逸为什么在玛雅大陆、在干什么?

  “玛雅大陆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因为它是独立于各州之外的一片陆地,四面环海。面积十分小,上面布满了雪山冰峦,所以以前它叫冰峦大陆。其中以玛雅之巅著名,那里常年积雪,终年不化,始终是白雪皑皑一片。在玛雅之巅的山脚下有一片小小的平原,叫玛雅平原。那里原来是一片宁静安详的地方,因为交通不便,只有极少的住民。

  直到二十一年前,有人在玛雅之巅,无意中发现了上个文明时代的旧物,使那儿成为当时各派暗中争夺的焦点,也因提“玛雅”两个字提多了,人们干脆叫它玛雅大陆。当时,肖然的思想正压得一些人喘不过气来,这些旧统治者急于找到能对付肖然的方法。尽管,他们的技术和上个文明相差很大,但还是不惜余力地抢夺搜寻,使这片宁静之地变成厮杀追逐的场所。肖然没有办法,只好派肖逸来此。

  肖逸凭借自己超凡的智慧和身手终于将这种现状压制住,但他不愿杀人太多,只是将其中罪大恶极的几个除掉。剩下的虽然安定了,但每每肖逸想离开时,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肖逸只好看守着。

  父亲是知道肖逸去玛雅大陆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肖然不见踪影后,他还在那儿。肖逸劝父亲放弃这样做,肖逸说,他也痛心肖然人去楼空,但肖然的做法太理想化,是现在人类无法做到的。而玛雅大陆实际潜藏着人类更大的危机,处理不好,只怕所有的人、不管是好是坏、不管平民贵族,都无一幸免,所以劝父亲留下来帮自己。

  父亲没有答应,我一直猜父亲和肖然的关系不像父亲讲的那样仅仅是追随这么简单,因为父亲每次谈起肖然,除了敬仰,还有十分深的忏悔,不是一般因肖然失踪没有保护她那种后悔,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忏悔,似乎他认为肖然的失踪是他造成的。我想,这也是他没有留下来的原因。但父亲给跟随他的人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可以留下或跟他回神州大陆,大部分选择留下,还选了他当时的副手风云笑做新一任毁灭者的首领。父亲没有多说,但让每个人对着一串佛珠发誓,如果这串佛珠出现,所有的兄弟一定要不惜生命的代价完成所交代的事。并和肖逸说好,有事相互全力协助支援。

  十几年了,父亲一直都异常严格地训练我们,生怕有事时我们无法处理反而丢了性命。沐希,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多么恨我的父亲,我一直认为我和西方是父亲的训练工具。直到半个月前,玛雅那边来了消息,有一件棘手的事,希望父亲支援。父亲让他们等一个星期,并将我和西方召到身前,重新教了许多保命逃跑的诀窍,我才知道父亲以前也是迫不得已。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是要到玛雅大陆刺杀一个人。

  肖逸虽然控制着那儿,但被他制服的那帮人因不为当地人所接受,也自成一体。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人都老了,年轻的一辈也都成长起来,他们可不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安分。其中有一个叫纪风的,号称自己找到了旧文明的古物,可以凭此统治地球,吸引了一帮很有野心的人,成立了一个教派。

  肖逸经过多方调查,分析可能是真的,而且从那人描绘出来的画面来看,那古物可以帮助他们制造一种让人无法想象的一种武器,肖逸称它核武。肖逸当初就是知道有可能存在这种可怕的东西,才留在玛雅的。据肖逸说,肖然告诉他,拥有这种武器一两百件就可以将地球炸毁。他不想引起正面的冲突,只好想法暗中除掉此人、拿到古物,而他在玛雅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被严密监视,只好求助父亲。

  因为纪风身边有不少高手,而且还有三个追踪方面的专家,声称有意外的话,一定要加倍报复。父亲很担心,不得不花时间训练我们。可是,在十天前,那边突然告诉父亲,已经有人选了。第二天,纪风果然被杀了。

  我和父亲都很高兴,只有西方感到不快,他一直想尝尝冒险的生活。但我从父亲的神态上看,我们这次去只怕是九死一生。可惜高兴没几天,昨天凌晨,肖逸亲自来找父亲。原来,纪风不过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开始制造这种东西,希望父亲一定马上行动。但指出,那人很不简单,不仅掌握手下高手,而且自身似乎有强烈的感染力,有为数众多的忠实信徒,行踪极其诡异。从现在的消息看,在那人的教派中,知道他真面目的几乎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这些人的。

  这些东西都是为这次行动准备的,你不要介怀。这次去,如果能回来的话,我们一定要再痛快地喝一杯。否则,你就每年‘敬’我一瓶好酒如何?”

  东方喝着似乎是自己最后一次喝的酒,沉静在一种“不知命运是何物”的探索中,回忆着过去的一切。。。

  沐希没有去打搅东方,这段话让他感慨万千。特别是东方提到核武,沐希差点跳起来,没有地球人比他更知道核武是什么了。上个地球文明就是在这种武器下毁于一旦,而且因为地球人储存的核武大大超过毁灭一次地球,导致这种能量在星际中散发,使得离地球最近的三个星座人都要举“星”迁移,现在太阳星系似乎已经没有别的星际人了。也是那次之后,月思之母远远看着和月思人相似的亿万人类,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才萌发了要拯救地球的想法。

  肖然也会为这种事情异常震惊吧。她为了让地球人避免走上这条不归路,应该费了不少心。据沐希所知,在肖然当政的三年中,文化艺术和农业是发展最快的,其他的也是围绕这两大方向发展。独独在跟核子裂变有关的方向上,当某个科学家对此感兴趣或发表言论时,他不久就会头脑不清楚或忘记一些不少事情。人们不久察觉了其中的规律,称其为“上帝划的界限”,逾越便会遭到上帝的惩罚。其实,核子裂变本身不是用来毁灭人类的,是获得能量的一种较好的方法,如果做长途太空旅行,它是比较好的一种选择,但地球的人啊。。。

  文明前进的路不只一条,每一条又都是纵横交错,你就是知道目的地,也不一定能最终胜利到达。因为中间总有一些让你爬都爬不出的陷阱,更有一些象核武一样、干脆让你粉身碎骨的超级危险物。

  肖逸的作为让沐希感到一丝羞愧,他居然怀疑一个这样的人。。。

  黑夜默默地到来,渐渐笼罩住整个大地,只有点点星光,让人还有一丝遐想。西方的到来让浑浑噩噩的两个人清醒过来。

  但西方的第一句话就让两人大跌眼镜:“小雨、那小雨呢?”接着,看厅里没有,就紧张地开始满屋搜查,直到在东方的浴室中找到小雨穿着衣服泡在木桶里,才平静下来。

  出来的时候,东方和沐希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唉唉,我可是有原因的喔!”西方的脸皮可没这么薄。接着话音一转:“哥,我们出去说些事。”

  “不用,我都告诉沐希了,反正这次去,不一定能回来。”东方一副认命的口气。

  “你?”西方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得到三个消息,一是上次刺杀那个纪风的人找到了,居然是个女的,叫于雪。她把刺杀所得的六亿左转右转,害得我查了半天。最搞笑的是,这笔钱是池风宇出的,最后居然又还给他了。还另外贴了九亿,买了风宇公司那吹到天上去的钻石战车。而且,这个于雪,居然是肖逸和老爸的熟人,只是不知居然是她做的。”西方总称父亲为老爸。

  东方知道西方对这个抢了他们的生意的人,一直耿耿于怀,不查清楚不罢休。沐希却一下子想起小雨来,她的雪姨既然花那么大的精力买那个什么车,应该还没有死吧。

  “二是,这次玛雅大陆的事又不用我们去了。”西方异常惋惜地说。

  “什么?”东方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人了。嗨,为什么每次都能在这时候冒出能人来!据说是昨天才出现的,但风云笑全力保荐,肖逸就信了。你猜他要多少?”

  东方没有搭话,他攻的是东方哲学,金钱观很淡泊。

  “二十亿!而且一天之内给他。你说他是不是狮子大开口?沐希,你的公司不也只卖了二十亿?”西方显然没有忘记、也不满沐希卖公司的事,不忘挤兑一下沐希。

  沐希一听到二十亿立即想到了清风山,思量着两者之间的联系,没有在意西方的话。

  “这么说,没我们的事了?”东方不想沐希太难堪。

  “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我们有新任务,而且立即去办。”西方说到这,停了下来。

  “什么事,你快说。”东方皱着眉头,对西方总是话只吐一半,感到不耐烦。

  西方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一串纯白晶莹的念珠。沐希定睛看着,心头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好像自己却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

  但东方的脸唰地白了:“父亲把这给你,就因为这次任务?”东方的话音有些颤抖。

  沐希不明白东方为什么这样,用眼神询问东方。东方感受到沐希的关心,解释道:“这就是那串佛珠,要去玛雅的时候,父亲也没有说过要动用这件东西。”就是说,东方他们将要完成的任务比上玛雅暗杀还困难,担心他和西方完不成,于是用毁灭者的誓言来寻求帮助。

  “而且,因为这件事,老爸让肖逸在处理完玛雅大陆的事一定马上来。”西方又强调了一下。

  西方的话让东方更感这件事非同小可,对谜底有种想知道又有点怕的感觉。

  “任务是保护一个人!要我们保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她还活着;在我们死了的时候,也保证她平安无事。”西方顿了顿,来了个大喘气,“那个人,就是,那、小、雨!”

  西方的话,让三个人都条件反射地向小雨在的地方望去。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老爸说在肖逸来了之后,会解释的。”西方未卜先知地抢先说了,“不过,肖逸不会这么快来。据说,一来暗杀完成后,玛雅大陆只怕要乱一段时间,要安排一下。二来现在他和风大哥都要老老实实地被监视,这样事后才能摆脱嫌疑;而且他们还准备闹一闹,吸引一些注意力。”

  既然现在没法得到答案,东方和沐希也就不费脑筋了。

  三人谈起了发生的那场火灾,当东方说起自己和沐希三人象犯了罪一样逃出时,西方脸色阴沉,眼中充满了忧虑。终归是兄弟,东方立即察觉,停止了叙述,等着西方开口。

  “你们这样逃走,无疑是给人口舌。”西方开口,说出自己的疑虑。

  “可是,星云也和我们一起呀?”沐希不解。

  “星云?除了你们谁看见了?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那场火是冲着小雨的。”西方带着一丝坚定说。

  东方和沐希不禁一震,对望了一眼,感觉一点可怕。而且,三人的话题居然又绕了回来。

  西方继续:“如果老爸这么郑重其事没错的话,那这就只是一个序幕,小雨极其危险,沐希不过是陪衬。这场火没有烧死她,还会有别的办法。只是小雨到底怎么得罪李月星了?要这样下毒手,老爸居然知道?”

  “我猜有可能跟肖然有关,父亲不会对其他事放在心上的。你们有没有听见宴会上许多人议论,小雨很像肖然在世,不是指外貌是感觉。而放火也是在宴会后。”东方说,凭着对父亲的了解和事情的分析,已经差不多猜出了事实。

  “就算小雨是肖然的女儿,李月星为什么要杀她?”沐希插嘴,还是有些迷糊。

  “因为什么?因为权力,统领的大权!”东方苦笑,世间就是有这些人如此迷恋权势,不惜烧杀抢掠,而沐希似乎对此总不懂。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西方的感觉极其敏锐,沐希似乎不是在假设。

  “我,”沐希知道瞒不下去了,“小雨就是肖然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两人震惊之余,西方先清醒,问道。

  “我的义父曾经叫王二,所以我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小雨会威胁他们吗?”迫不得已的谎还是要撒的,沐希又说了一个慌。

  东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父辈之间的渊源居然也遗传下来。父亲曾说过,肖逸和王二是肖然最信赖的人。

  而西方对沐希的愚蠢问题做了教学说明:“这要看他们怎么想了。肖然虽然离去十八年,但她的很多东西还是流传下来,象老爸和肖逸,还有你义父都是一种证明。谁也无法估计有多少这样的人。还有些人,有可能没有什么想法,但经历过那个年代,对此会恋恋不忘。因为虽然李月星和拓拔图结束了三年的战乱,但还是回到了大同一时代之前的体制,只有少部分人受益,大部分人过得并不好。就像你吃过一样特别美味的东西,现在没有了,反而会更想它,即使他们死了,也会向周边的人讲述这些。听到的人对比现实,对它更会充满憧憬。如果现在有人以此振臂一呼,对李月星和拓拔图、包括肖星云,当然是很大的威胁。”

  西方顿了顿,话头一转:“现在看,你们逃离现场无疑是愚蠢的,李月星会利用好这次机会的,你们这两天不要出去了。不要指望星云,我也知道他,但你们的朋友之义真的比他的统领大位重要吗?”比之东方和沐希的宽厚友爱,西方更激进现实,也最懂这个社会,他清楚地知道星云也是自己这样的人。

  在沐希他们谈到星云的时候,星云也正说着沐希。

  星云一身狼狈的冲进家门,不顾见到人的惊呼,直接闯进了李月星常在的书房,李月星果然在里面。看着星云这么一身,李月星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杀沐希?不要否认。”星云不顾一切,要问个清楚。他也和东方当初分析一样,认为小雨不会是目标,自己是被误认了,目标是肖沐希。

  “杀肖沐希?我没有啊。”李月星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你还否认,”星云气愤地从口袋中拿出那一小块黄色炸药,“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屋子里的人是我和小雨,要不是沐希,我就没命了!还是你就是想杀了我!”

  李月星总算弄明白点了,看来解决那小雨时出事了,刚想回答,却听见了那常常出现在他背后的声音:“这样对肖沐希,是迫不得已!”

  拓拔图施施然走出来,他接到门口哨兵的报告就急急地赶来了,没有马上出面,躲在门边偷听,看李月星要抖出事实,才不得不出来。那小雨的事是不能现在让星云知道的,虽然星云从小对统领之位有兴趣,但终究还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不知道珍惜。对自己的母亲又特别崇拜,如果知道小雨十分像她的母亲,保护还来不及,哪还谈得上伤害。既然星云认定这场火的目标是肖沐希,不妨以错就错。

  “你不知道吧,肖沐希是王二的义子?”这件事拓拔图早就知道,但他没有阻止星云两人交朋友,与其找个人监视肖沐希,不如让星云和沐希在一起,再从星云口中套出两人的事,所以星云一直对他这个拓叔印象很好,觉得这个叔叔比义父更关心自己,更愿意听星云讲一些大人认为无聊的、小孩子的事。只是拓拔图没有想到星云两人好到了生死之交的程度。

  “这怎么啦?我知道。沐希不能是王二的义子?”

  “星云,你不要激动,这件事要从十八年前讲起。当年,那场战争之后,王二。。。”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星云激动之下打断了拓拔图的话,“王二去消灭月思人,却发觉肖然受伤,带她回来,并和她一起消失了一段时间。”

  “你知道?”拓拔图和李月星都震惊了,他们刻意隐瞒的事,星云居然知道。

  “我知道,没有那场所谓的圣战,王二在应该是月思人的地方找到肖然、发现她受伤而已,他这样有什么错?”对义父和拓叔迟迟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星云十分恼怒。

  综合星云透露的情况,拓拔图已经知道该怎样说了:“那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星云自然不知道,这也是小雨说的最不清楚的地方。拓拔图故意停了停,还用“你母亲”这个词刺激星云,吊起星云的胃口。也让星云冷静一下,走入自己编的故事中。

  “那天,其实是你母亲约了月思人相见,希望和平解决纷争,王二对这次会面是知道的,他不愿这样便宜了月思人,就准备趁这次机会消灭月思人,不想伤的人却是你母亲。”

  人生阅历真是宝贵,编故事也高人一筹。当然如果不是星云将自己知道的都自己说了出来,拓拔图就不会编得让星云这么相信。因为这的确是缺少的环节。

  接着,拓拔图话锋一转:“但当王二看到你母亲受重伤后,就起了歹意。你也知道你母亲是如何做上统领的,其实有人一直猜测你母亲有种神秘能力,可以影响人们的思维。王二也是一个意志力的高手,但跟你母亲相比,差得太远。他趁你母亲受伤,胁迫她,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我和你义父一直在找他们,但当时一直找不到。直到王二一个人再次出现,王二以肖然威胁我们,要我们不要管他的事。”

  星云除了心情激荡,还能怎样!从自己最亲的人口中知道,自己的母亲被人胁迫,焦急悲愤的他根本没有去想: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

  而有个人还在继续编:“以前,每年王二只是在一月二十五日才和肖沐希失踪一天,其他时间都很安分。但今年,他昨天就是二十四日突然失踪,还单独一个人。而且,我们还查到,王二走之前向林中奇要了一大笔钱。这件事我和你义父都很吃惊,没想到林中奇和王二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样看来,他安分守己都是表面功夫,其实暗暗在发展自己的势力。这笔钱的去处还没有查到,查到才能知道他用这笔钱要干什么。但王二现在他一直在暗处,为了引他出来,只好在肖沐希身上制造一些事情。而且,肖沐希表面上和你相交甚好,但你不觉得他有很多秘密,你真的了解肖沐希?还是他在利用你,监视我们的动作?”最后不忘挑拨一下星云和沐希的关系。

  “可是、可是。。。”星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这件事对他来讲,冲击太大,特别对他和沐希之间,的确,沐希总是有很多秘密。。。

  “你见到那小雨,是不是感觉有点象你母亲,我怀疑这她就是王二他们用从你母亲那儿得到的秘密而造就的人。今天已经在晚会上亮相了,而且,很多人都说她象肖然。下一步他们要干什么,很难说,我怀疑夺统领大位是他们的目的之一。”这种想法是拓拔图编得兴起临时想到的,不过,他自己也十分佩服自己有这样的急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而且,我们在明王二在暗。为了引蛇出洞,我只好对肖沐希下手。”

  他信吗?编故事的人不时观察着星云的脸色,看星云不时痛苦一会儿、释然一点儿、矛盾一会儿、坚决一下儿,脸上阴晴不定。看来果然不错,统领之位的诱惑还小了点,决定再下一记猛药:“我一直怀疑你母亲还活着。”

  这句话果然如晴天霹雳,将星云完全震醒,直直地盯着拓拔图。

  “王二每年的失踪和这次的失踪,有可能就是找你母亲去了。你母亲失踪了十八年,要是死了,王二完全可以送回来,反正人都死了。但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加上那小雨现在才出现,所以,我有所怀疑。”拓拔图条理明晰地分析。

  母亲啊!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还活着?星云的脑子里装的全是这些,根本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衣裳褴褛地站在这儿。

  我要去玛雅大陆!星云想起了沐希的话,在心中念叨着就向门口奔去。拓拔图可不想现在让肖星云去和肖沐希对质。

  “你去哪儿?”拓拔图一把抓住了星云,虽然他也年过半百,但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身手依然矫健,加上星云今天在火场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一时星云竟挣脱不开。

  有时,力量就代表权力。拓拔图能制服肖星云,就代表他有权知道肖星云要去哪里。

  “我要去玛雅大陆!我要找我的母亲!”星云挣扎着。

  “肖然在玛雅大陆?你怎么知道的?”拓拔图不会放过询问的机会。

  “沐希说过,他们每年就是去玛雅大陆。你让我去!”星云挣扎兼哀求着。

  拓拔图向李月星使了使眼色,李月星立即上前,劝星云:“你不要这么激动,就是去,今天这么晚了也去不成了。你身上还这样。”

  拓拔图配合着:“而且,肖沐希很可能是王二一伙的,他的话能信吗?万一这是个圈套怎么办?”其实,拓拔图自己是十分相信的。但这句话的确触动了星云。

  星云激动之余耗费了更多的体力,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根本无力和拓拔图他们对抗。失去了体力的支撑,意志又被动摇,顿时崩溃下来,任人摆布。

  李月星和拓拔图将星云架到星云的卧室,让他休息,并派了一个警卫在门口站岗。

  之后两人回到了书房,在确认隔音系统起作用后,拓拔图先开口:“肖然果然在玛雅大陆。可是为什么都没听肖逸提到?”心中却在想,为什么也没听到我派去的那些人提到?

  “也许,肖逸也不知道。”李月星猜测着。每每面对这个人时,李月星都有种不能自主的感觉。三年战乱的结束,全因为这个人杰出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手段,当初这个人明明可以自己做统领,却硬要自己做上这个人人羡慕的宝座,让自己一开始总有一种坐享其成的羞愧。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感觉也许这个人天生就做不了统领,因为这个人太攻于心计、太爱使阴谋诡计,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策划着什么。

  这个胡思乱想的人没有想到,那个爱使阴谋诡计的人正在算计他。

  拓拔图突然问李月星:“你看怎样阻止星云去玛雅大陆?”

  “他去不挺好?你不一直想知道肖然在哪里?”李月星知道,肖然的生死之谜一直象恶魔一样纠缠着拓拔图。有时他都觉得奇怪,拓拔图为什么这么紧张,肖然就算活着回来,下台的只是他李月星,拓拔图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不觉,将一句一直想问、却从未敢问的话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肖然?难道你真的认为她还活着?”

  拓拔图一惊,这个人越来越难控制了,也许是该动手了。

  杀机在拓拔图的眼中一现而隐,接着告诉李月星:“肖逸到底是知道不知道王二的事,很难确定。但现在星云去,有可能就会站到肖逸一边,所以不能让星云到玛雅去。你看我们这样。。。”

  拓拔图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月星,李月星虽然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答应了。

  回到自己的官邸时,已经过了午夜。拓拔图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的文件上居然有红色标签,果然肖星云昨天举动异常。这种文件每天都会有一份,是监视肖星云的报告。

  拓拔图从不相信一个长大的孩子教训几句就可以称你心意,所有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天生会知道如何和大人捉迷藏,知道如何撒谎骗大人。在孩子们看来,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这是他们长大的象征,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其实,那些大人也不必在意,因为你也是这样长大的。

  拓拔图一直认为,生存于世,撒谎是必须的,也是不朽的。他相信一句古老的格言:“孩子和傻子永远说真话。”反之,成年人和聪明人是从不说真话的。一个孩子要成年、要成为一个聪明人,就必须会撒谎,还应该是很高明的撒谎。他拓拔图无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拓拔图不愿肖星云永远只是个孩子,更不愿星云是个傻子。他希望肖星云能成为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因为他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会说话”的木偶。看着星云在他和李月星面前是多么的乖,一出去就判若两人,他很高兴、非常的高兴。看着星云这儿骗骗小姑娘,那儿骗骗亲贵大臣,他感觉很爽、非常爽。

  当然,这一切他都不会亲历,是这份报告告诉他的。看到这样的叙述,他感到自己没有选错基因,当年就因为肖然既然可以设个弥天大谎,瞒过所有的人,想肖然的下一代在这方面也会不错,所以才这样选择。当然还有一层,希望星云能和肖然长得一样,这样扶持星云就不需要理由,这一点倒没有实现多少,星云仅仅有肖然的一丝影子,还是因为他知道星云是肖然的儿子才看出来的。

  这份报告在证实自己当初的选择正确之余,还让他真正了解肖星云。他是需要一个高明的骗子,但可不是用来骗自己的。他可不想,自己手中牵着的不是一个一举一动靠自己指挥的傀儡、而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只是这次又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呢?每天大同小异的叙述,人人都会腻的,所以拓拔图让心腹在有异常的时候标以红色标签。打开浏览后,拓拔图找到了红色标记的地方:和那小雨去“摩天万象”会见谈古今。

  谈古今?拓拔图听说过这个人,一个年近七十的书虫,还有那本出名的《小虫漫游记》。对了,这种寓教于书的方法和肖然宣扬理想的做法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那小雨和肖然有关,那谈古今也算和肖然有关,也就是十八年前的旧人,他是不是应该认识,应该亲自会一会。

  黑夜漫漫,拓拔图又想起刚才和李月星说的事情,思量着这件事一定要做得隐蔽,看来只有一个人可以胜任。正想着,那个人朝他急急忙忙赶过来。

  看着自己的四大爱将之一石锋如此深夜匆匆赶来,拓拔图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他猜想着,是那一方面的呢?有人谋反,不像;玛雅那边又出事,不太可能;那小雨的事,有可能,自从他知道那小雨他们逃脱后就派人搜寻,也应该有消息了吧。

  “司令,出事了!”

  “那小雨没找到?”拓拔图先发问。

  “是,那小雨和谈东方、肖沐希他们从火场出来就失踪了。但,不是这件事。”石锋顿了顿,眼中充满了忧虑,“是玛雅那边出事了。钟睿失踪了。”

  “什么!”拓拔图震惊了。

  “钟睿和那部古书都失踪了,刚刚从那边传来的消息。钟睿没有在午夜的祭祀上出现,林舫和叶翔正在大面积搜索。”

  “肖逸那边呢?”拓拔图提出一个最值得怀疑的人选。

  “他和风云笑一直在那边的监控下,没有异动。”石锋回答。

  “没有异动!不管他们有没有异动,如果明天,不,是今天午夜还没有消息,就准备向肖逸他们报复。”拓拔图气得差点忘了,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另外,。。。”拓拔图向石锋交代了李月星的事,并嘱咐一定要做得干净。

  一如石锋匆匆地来,石锋又匆匆地走了。

  拓拔图还在想:如果不是肖逸,那会是谁呢?拓拔图疑惑、愤恨地在心中搜寻可能的人选,也想起那极其遥远的旧事。

  二十一年前,当我终于凭自己杰出的军事天才做到军队总司令时,我才发现自己最初的想法错了。原以为当上总司令,掌握军队就可以为所欲为,推翻肖然这个隐藏在地球人中的月思人。不想,虽然自己是总司令,但肖然却是军队的灵魂,没有肖然的同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明的不行,只好来暗的。我挑拨着肖然和一些受压制的旧统治者关系,让肖然在各种矛盾中困苦不堪,有几次差点成功地达到目的,不想让那个肖逸给破坏了。我这才意识到,我最大的敌人不是肖然,而是这个肖逸。肖然虽然强大,但她太天真可笑;而肖逸却不同,肖逸对人的了解太彻底了,以至往往占得先机,我的计划常常在中途就被破坏。

  想要对付肖逸,更极其困难,只好想法调开他。我把一直秘密跟随我的四个人:钟睿、石锋、林舫和叶翔找来,并派钟睿去玛雅大陆。钟睿是他们四个中,智慧和意志力最高的,经过我的调教,更可以控制一些意志力薄弱的人。

  之所以选玛雅大陆,是因为玛雅大陆是独立的一片陆地,交通极其不便,这样即使肖然出事,肖逸也无法及时救助,后来的事实证明当时我是多么的明智。钟睿随身带着我的一件王牌——一份古迹的手抄本,真正的古迹还留在我这儿。上面记载着上个文明的一些事情,有些东西也许别人不懂,但肖然一定懂。钟睿带着它、装作当地人在玛雅大陆招摇撞骗了三天,我又派了林舫和叶翔去扮两个为此争夺纠缠的人。果然,那些苦苦度日的旧统治者们再也不能等待下去,分别派了若干高手前来抢夺,钟睿他们三人也摇身一变,成为三名普普通通的争夺者。

  肖然真的很紧张,派了肖逸去平息这场争斗。这个肖逸也真厉害,来了不久就肃清源头,并压制住各方争斗。没有办法,钟睿三人只好也混杂在人群中隐藏下来。但,一旦肖逸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就不得不冒险地挑起一些事端,阻止肖逸离开,还好一直没有被发现。也亏了他们,我的计划才得以实现。但玛雅大陆始终变成了肖逸的地盘。

  自从解决了肖然,我就一直想解决肖逸、夺回玛雅大陆。那可是一个宝地,根据古迹记载,它倒真是被埋在那儿的。古迹上的复制篇,已经让我试验制造出一个肖星云,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宝贝呢。

  机会终于在去年显现,三年战乱后,文化、农业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是被破坏得最厉害的,但机械、制造业这些和战争有关的东西却发展迅猛。以此为依托,钟睿他们一直秘密研究那份古迹上的东西,居然攻克了那叫核子的物质,看古迹上的记载,它可以做成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

  我感觉除掉肖逸的机会来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钟睿他们树了一个靶子,就是那个叫纪风的家伙。果然,纪风被干掉了,只是奇怪,居然找不出丝毫证据显示是肖逸他们干的,原以为可以借此打击肖逸。据钟睿的回报,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个杀手的身份,但那个人最后跳海后就失踪了。

  为了不中止计划,只好让钟睿以神秘身份浮出水面。今晚午夜的祭祀是十分重要的,一个连教徒都不知其真面目的教宗最重要的是信守承诺,这可是钟睿承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现身,不到场无疑会使那些教徒产生疑问,甚至会认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他们的信仰也会随之消失,自己的计划也会成泡影。但除林舫和叶翔外,没有人知道钟睿的身份,为什么失踪的单单是他?

  那肖逸在干什么?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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