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外传

天涯浪子

夕外传


  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有个姓牛的傻小子，泡到了天上的仙女。王母娘娘看到这种情况很不爽，地球人怎么能泡火星人呢？这是绝对不符合常理的事啊，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火星人泡地球人才对。于是王母娘娘决定惩罚这傻小子，话说傻人有傻福，王母娘娘并没有把他们之间的爱情线隔断，而是每年安排一次见面，难过死他们两个。织女听到这消息后，日哭夜哭，消沉的很，整个人就是一框泪水。不过那么多年下来了，竟然两个人都坚持了下来，王母娘娘也有些小佩服，当年追他的那个王什么来着，根本经不起爱情考验，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不过当初自己立好的规矩，怎么可以轻易改变，真是苦了我家的织女啊！
  每到七月初七，就是牛郎与织女见面的日子。不经意中，这变成了大家每年凑热闹的一个节日。全国各地的人们似乎都很热忠于这个日子，仿佛像是参加全国版的相约星期六一般。每年七夕的前一个星期，大家都会开始张罗着准备迎接这个日子。说的好听是为了庆祝牛郎织女见面，一般说来就是为了大吃大喝大玩一顿，顺便还可以看看临村漂亮的姑娘们，为自己老五的生活画上终结的句号。
  “今年是不同的一年，往年的临村姑娘，小的小，老的老。而今年，姑娘们应该都已差不多成熟了。”
  “你以为下地摘果子啊，也就差别那么一年，我也没看见你去年有什么收获嘛。”
  对话的是我们村两个小伙子，住在我家前面的，过去两个桥，再过河，在过两条街，他们是邻家，我经常找他们玩。先说话的叫凌少云，后说话的叫郭士双。两个小子打小就害羞，好几年七夕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收获，那也是正常。本村的姑娘们少，接触女性的机会也少，何况他们老自己粘在一起，不认识的人以为他们是“那个”，认识的人也以为他们是“那个”。这样一来，就连村口的母狗，都不会嘲他们看一眼。我也是被陷害的人之一，从小对于纯真的爱情有美好的憧憬。看看前人写的东西，什么“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你们说，我能不憧憬这玩意吗？
  我们的名声也没那么响亮，至少临村的姑娘没都不认识我们。那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在姑娘们面前塑造一个对未来有抱负的，有理想的，有文化的，有纪律的，有良好作息时间的，不到处沾花惹草的，“四有一不”青年。
  集市已经有巧果卖了，每年都觉得吃了酸，别人都喊着好吃，自己再怎么吃，还是这味。于是集市上中意的东西又变回了这几样，有些店老板认识爸爸，便可以弄点来尝尝，其实吃来吃去还是自己的东西，家的里野菜，萝卜什么的，吃来吃去，也还是这个味。总是在心里期待着，吃萝卜能吃出个腊肉味道，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说出来别人肯定以为我疯了。
  姑娘们在家里忙着练习穿线，到时候七夕可以参加村里举行的穿线比赛。不知道是哪个从外归来的家伙带来的七夕活动，传就传完整一点呢，传个半调子，于是剩下半调子得让我们村自己发明。于是就直接穿起了线，也不管前面要不要拜什么什么神仙，而且是别人穿七洞，我们穿十洞，嘿，这世界真奇妙。我可不知道这玩意，这都是听别的小伙子说的。
  既然姑娘们都忙活，我们这群小伙子可不能闲着。虽然找了很多借口不去干田地里的活，怎么说也要找点别的事做做。那两傻小子决定去村外的那个河边弄点鱼什么回来，我也决定跟着去。
  钓鱼是很痛苦的过程，看别人钓鱼也是。过了一个时辰了，也没见什么东西上来。两位都快睡着了，我也快不行了。于是决定扔下两个人，沿着河，到别处看看。
这里山清水秀，花该红的红，草该绿的绿，绝对是恋人们好处的地方。而且四周无人，更是……扯远了，我可是正经的大好青年，怎么说这个，呸呸呸。
  你可知道，一般一人独自走在那么秀美的风景里总会遇上点什么。飞禽走兽的话就是立志小说了，遇上老农或者仙人，说不定是奇幻小说，那遇上一个姑娘，那就是浪漫小说，也有可能是《西游记》。当年玄奘师傅不就遇见了很多姑娘么，他一定长的很帅，要不就是路上的那些姑娘们从没见过男人。
  在百花从中，清秀的河边行走。河变的细细长长，这应该叫做小溪了。水底的小鱼在游动，鹅卵石清晰可见。我蹲下来摸水，手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划过指尖。正当我享受溪水带给我手指的抚摩感受时，突然就摸到了别的东西，不是鱼。红色的，摸上去很像缕的感觉，拿起来看，好象是一件衣服。“菩萨保佑，不是祸害，菩萨保佑啊。”我念叨。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我转过身张望，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公子，莫怕，只是布而已。”一见是位姑娘，而且相貌也不错，从来没有见过，四周又是无人，我便胆大了起来了。“姑娘，在下郭新。遇见姑娘，真是菩萨给的恩赐。”
  “嘻嘻，公子不必那么拘谨，年纪轻轻的，老菩萨菩萨的，难不难受啊。”
  “呃，姑娘为何会在此地？”
  “我来洗布啊，这里的水好。”
  “那姑娘，是否能赏脸，陪我……不，小人，在这里游走一会呢？”
  “嘻嘻，好啊，不过只能一会哦，家里会担心我的。”
  “好，谢姑娘赏脸。”
  “你还真是客气。”姑娘捂着嘴笑着。”
  山水清秀，空气清新扑鼻，一路上花草迎面笑着，鸟儿们也唧唧喳喳，奏出欢快的音乐。突然我想起件事，开口问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本姑娘姓夏。”
  “哦哦，夏姑娘，家中都有何许人也？”
  “不告诉你。”
  说的也是，哪有一开始就告诉你家人情况的，何况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敢问姑娘有无郎君？”
  “别老敢问敢问的，又不是去取经。没有，我年纪尚小，哪有郎君啊。”
  听完这句话后，我暗中窃喜。心想，可比那两个傻小子快一步了，七夕还有一星期，我就能遇见一位姑娘，到七夕那时再找找她，看样子离这里很近，应该是临村的样子。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姑娘，告辞，我们有缘再相见。”
  “嘻嘻。”
  又剩下我独自一个人，心里可高兴了，恨不得把家给搬这来，天天在这等她。回去的时候那两傻小子还是没有钓上什么鱼，被他们家老爹老妈骂的可不轻。我也是如此，父亲叫我有时间多学习一下种田，多结识一些姑娘和公子，那样才有前途。
去你的前途，我只要我的夏姑娘！
  不管家中如何多言，后来的几天我都跑去溪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沉思着，或是抓抓小鱼，一个人自娱自乐，享受这大自然乐园带来的欢乐，沉醉对夏姑娘的迷恋。那两个傻小子依旧每天回去忙农活，有时间去买布，做好看的衣裳，准备七夕。命运往往捉弄人，后来的几天内，我一直没有再遇到过夏姑娘。这也让我足足闷了好几天，几天夜里都睡不着。月亮划成弯刀的模样，刺痛着我年轻的心，夏姑娘啊夏姑娘，你何时归来啊。
  在我的思念与痛苦中，迎来了七夕节。每家每户都买了巧果，今年我又吃了，还是觉得是酸的。集市上很热闹，很多临村的姑娘们都赶来玩。一年一次两个村会轮流举办活动的，今年轮到了我们村。那两个傻小子依旧在集市上出丑，参加的活动没一个能赢的，还老抢在别人面前去玩。我心神不宁，看到的姑娘都以为是男人。而他们见到人就以为是姑娘，疯了。
  凌少云到是碰到个姑娘。傻呵呵的和她一起游玩来着，后来的事么。据说是姑娘问了几句话，把少云吓跑了，之后就离开了集市，回了家。那姑娘问他：“家中可有多少房，一年多少银两，下人多少，家中父母是任何官位？”
  后来几天，他告诉我，姑娘们太吓人了。打小就是农民家出生，哪来官位，哪来那么多房。更别提什么下人了，自己根本就是个下人。难道没有这些保证，就不会有爱情吗，难道纯真的爱情，这世界上不存在吗？
  那小子疯了，快成诗人了，想想我的夏姑娘，我也同样伤心。
  那天确实见到了她，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头，也猜到了故事的结局。我走在集市上，忽然人群散开来了，前面好象来了什么东西。几个人抬着一个轿子走了过来。“我以为是大象呢，旁边的人说到。”我站在人群中间，轿子从大家面前抬过去，去了平时唱戏的戏台。那天在唱“牛郎与织女”。“牛郎长的还没我帅，怎么挑演员的。”“织女还没我妈好看，唉。那个王母娘娘倒比我妈好看。”旁边的人议论着。
  好奇的人们也去了戏台，那里人生鼎沸。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位姑娘，我认识，姓夏，是那位夏姑娘。接下去我就没有去看戏，因为牛郎不帅，织女不好看。还因为我的夏姑娘，原来是位大小姐。平庸的我，怎么可能入的了这位姑娘的法眼，我还是走吧。
  美妙的七夕从不属于我，牛郎当年真是中奖了，那么多年后，变成了一个传说。传说终究是传说，现实还是得靠现实的东西。往后我还要一如既往的种田，等待下一个七夕。岁月会慢慢覆盖我的青春，青春像是流动的泉水，不会反复。所以，要好好把握好，这短暂的几年，男同志们，加油吧。
  夏姑娘坐在第一排，转身问身边的侍女：“好象没看到郭公子嘛，他不是这个村的？人家特地来看他，搞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