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怀念我第一次爱上的女孩

saintom

桌子上放着林菲寄来的大红请柬，刺目的鲜红让我的眼睛胀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心痛，下周二，林菲，这个我曾深爱的女孩子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我们的缘分也就要永远的错过了，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而今天的这张请柬却提醒我，过去的记忆仍然那么清晰。

　　我和林菲是中学同学，我很难用一个确切的字眼来形容她。和同龄人相比，她成熟但又不故作深沉；性格开朗却心思敏锐。她给我的感觉，就象是从别人的窗口中流泻出来的旋律，若隐若现，忽明忽暗，尽管优美动听，但是很难牢牢地把握。

　　1993年9月1日，我成为一名高中生。开学第一天报了到就没什么事了,同学们坐在老师排好的座位上，有的在翻看刚领的新书，有的相互做着自我介绍。这时，班主任老师进来了：“安静一下同学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将在高一三班这个集体中共同生活三年的时间，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这一段美好的时光，现在，同学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另外，我这里有几张表格，同学们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家庭住址填写一下，以便于我对你们做个了解，从第一排开始，依次传给后面的同学填写。”

　　我填完后顺手把表格递给了坐在我身后的女生，她突然发出了惊呼：

　　“哎呀！李清李清，我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啊！太巧了！”

　　“是吗？真有这种巧合？”我也感到不可思议。

　　“真的呀！你看，我也是77年11月18日出生的。”

　　我接过表格一看：林菲。女，1977年11月18日出生。 我们俩果真同年同月同日生。她的惊呼声吸引了其他同学，大家呼啦一下围上来，有的开始打趣：

　　“哎呀，都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你们俩居然同一天生，真是可遇不可求呀！”

　　“就是就是，真是有缘人哪！呵呵。”

　　到底是女孩子，林菲在同学们的取笑声中脸色绯红。但是，很快她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什么呀！你们想一想，咱们全年级10个班，一共六百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77年生的，同年同月生的不知道有多少，有什么可遇不可求的？再说了，咱们大家今天坐在一起都是有缘分，怎么会只有我们俩有缘？”

　　她的这番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于是，在同学们善意的笑声中，林菲轻松的为自己解了围。我在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女孩子敏锐的思维和灵牙利齿，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正巧，她也在看我，目光对视中，我才发现他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皙，有一双灵活的眼睛。看到我在看她，她羞涩的笑了。当时，我万万没有想，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会给我今后的生活带来那么大的影响。

　　由于是前后桌，很快我和林菲就熟悉了，有一次她问我：

　　“李清，你是几点出生的？”

　　“听妈妈说，我是晚上七点十五分出生的。怎么？打听我的生辰八字，要给我算一卦吗？”

　　“我倒没有那个雅兴，哎，告诉你，我是下午四点出生的，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我是你姐姐。”

　　“开什么玩笑，大我三个小时也倚老卖老？我可不承认。”

　　“问题并不是你承认不承认，而是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双胞胎相差就几分钟，照样有大小之分。”

　　“关键我们不是双胞胎。”

　　“我不管，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可就对外宣称你是我弟弟了啊。 ”

　　“你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

　　“不过分不过分，我会负起做姐姐的责任的。我这辈子都没当过别人的姐姐，你就满足一下我吧！”

　　面对她的撒赖，我无计可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的，我成了林菲的弟弟。除了这么一个被强迫的名分让我有些忿忿之外，我倒没有感觉到多这么一个姐姐有什么不好。林菲把姐姐这个身份扮演得象模象样，对我还真的多了一份照顾。我们家离学校路程比较远，所以，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我午饭时间就不回家了。林菲总是给我带吃的，有时候是火腿肠、苹果、咸鸭蛋什么的，有时候会把家里的午饭用饭盒给我带上一份。 说实在的，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对我这么好呢，这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温情。

　　这个只大我三个小时的姐姐是出众的，我能够感觉到班上包括其他班里的男孩，喜欢林菲的不在少数。但她似乎表现得不屑一顾。而每当我看到有其他男孩子向她示爱，心里就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吃醋。但慢慢的，我的心里越来越明朗：我喜欢上了林菲。

　　是呀，如此可爱的女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她不是百分百的好学生、乖乖女，但是却极为聪明,经常的会给班里捧回个演讲比赛、作文大赛的奖杯什么的，学习尽管不拔尖，但是绝对在中上游水平；而且，她从初中就开始进行美术的专业学习了，画得一手好画。这样的女孩子，对我却多了一份眷顾，我怎么不为她所动呢？所以，我刚刚萌芽的青春的情怀，一下子被林菲填得满满的。而我，却没有勇气向他表白什么，不仅仅是因为我性格内向，还因为在优秀的林菲面前，我有深深的自卑感，学习一般，长得不帅，在班里默默无闻。

　　没想到学校举办的一次元旦联欢会，却让我一下扬了名。那时，校园民谣刚刚风行，我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同桌的你》，我想用这首歌表达我对林菲的感情，当然，她不是我的同桌，我的同桌是一位矮胖的男生，但是，我还是希望林菲能了解我的心思。

　　元旦晚会结束后，我倒真成了女生关注的对象，都说我那天很酷，是吗？林菲也这么认为吗？

　　“李清，你那天很棒啊！”

　　“是吗？随便唱着玩呢！你喜欢那首歌吗？

　　“很喜欢啊，你唱得真好，吉他也弹得很棒，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你喜欢的话，就当那首歌是唱给你的吧。”

　　“呵呵，那可不行，会有女孩子吃醋的。还有外班的女孩子打听你呢，我就很骄傲的告诉她们，你是我的弟弟呢！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弟，我也自豪啊。”

　　我不知道林菲是不是在刻意的强调我的身份是她的弟弟，也许她是在暗示我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我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更了解林菲一些，我了解她看似豪放什么都不在意的背后，其实有一颗非常细腻的心；我还了解，在她开朗的外表下，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的忧郁。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林菲感到烦恼，但是我看到她的眼中有一种不属于我们那个年龄的凝重。

　　在一个下雪的夜晚，我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那天下了晚自习，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同学们都吵着去操场上打雪仗，我也参与其中，我对打雪仗没兴趣，参与的原因是林菲也在。大家玩得很疯，也很开心。一直玩到十点才散伙。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在这个美丽的雪夜向林菲表达我的心声。

　　“林菲，我送你回家好吗？”

　　“哦，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家住得远，你快回家吧。”

　　“没关系的，就是因为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不安全啊！”

　　“哎呀，我这个弟弟没有白认哪！发挥作用了，呵呵。”

　　“就是呀！你天天给我带吃的，我回报无门，给我一个机会吧！”

　　“好吧！给你个机会吧！省得你因为觉得愧对我而寝食难安。”

　　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街道上非常的寂静，只有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响着，林菲突然变得很安静，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我想要说的话也无从开口，就这样静静的走着。马上就要到她的家门口了，我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林菲，你真把我当作你弟弟吗？”

　　“是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吗？”她故做一副老成的姿态，冲我眨眨眼。

　　“你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尽管只大我三小时。只是，我不知道这种关系能持续多久，我们终究要毕业的。”我突然变得语无伦次，无法表达自己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我想林菲误会了我的意思。

　　“是的，终究有一天我们会毕业，你也会忘了我这个所谓的‘姐姐’”

　　“林菲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李清你不要说了，我明白的。也许你并不在意，而我却很在乎你这个弟弟。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缺少这种亲情。”

　　“你是个独生女，对吗？”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也许是我这个人太好强吧！很多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知道吗？我四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因为我父亲有了外遇。当年外公有恩于爸爸，但爸爸却背叛了妈妈，所以我妈妈特别仇恨他，认为父亲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从四岁开始就和妈妈相依为命，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虽然和爸爸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一年也不见一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恨爸爸。前一段时间，爸爸打电话说想让我春节去他那里玩两天，妈妈坚决的反对，其实，我很想去，但是，怕妈妈伤心，你说，我为什么要承受比别人多那么多的烦恼？”

　　我终于明白，林菲所表现出来的开朗和坚强，无非是一种自我保护，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有这么多原本不是她这个年龄所应该承受的痛苦。我很想把他拥入怀中，告诉她我愿意一生都陪伴她。但是我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是一种亲人般的依恋，而不是我想要的感情。

　　“李清，其实我在内心深处是很孤独的，但是我又对别人很排斥，因为我怕别人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别看我和同学们玩得都不错，但是我并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来到新学校，居然认识了同年同月生的你，就很想认你做弟弟。最主要的是，我感觉你特别的善良，尽管不善言辞，但是一定会用心地听我倾诉的，对吗？”

　　“是的，只要你信任我，我愿意听你的心事。“

　　“就像你说的，我们终究会毕业的，也许会上不同的大学，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但是，无论如何，我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弟弟的。”

　　看着林菲一脸的真诚，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也下定决心把对他的感情永远的埋在心底。我想，如果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的话，我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些话，让林菲再有受伤害的感觉。既然他认为我适合做他的弟弟，那我就把个角色扮演好。我苦笑着说：

　　“林菲，你能这样的相信我，我很高兴，我也希望我们能永远的保留这份姐弟情。”

　　那个下着雪的冬夜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从那天起，我和林菲在心灵深处一下子变得非常的贴近，她会给我讲一些小时候的故事，也会毫不设防的向我倾诉父母的恩怨带给她的苦恼，和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的开朗快乐截然不同。

　　“李清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不喜欢和院子里的小朋友玩，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没有爸爸。我就自己找乐子，有一次，我偷偷把楼下叔叔脱在门口的皮鞋给藏起来了，然后，躲在家里听他找不到皮鞋大声嚷嚷的声音，嗬嗬！笑得我肚子疼，后来他又找了双鞋上班去了，我就把鞋给他放回去了。大家都想不到是我干的！”

　　“你原来这么坏啊！真看不出来。”

　　“其实不是我坏，就是很寂寞，你不了解的。”

　　“我当然了解，希望自己的行为引起别人的注意对吗？如果我那个时候认识你，我就会领你去玩的。和你一块去藏别人的皮鞋。”

　　“哈哈，如果那样，可真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呀！”

　　看到林菲被我逗得开怀大笑，我感到很欣慰，我希望自己能让她感到快乐，哪怕我只是个弟弟。

就像歌里唱的“你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很快，高考结束了。大概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吧”，同学们到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离愁别绪。互相祝福未来、拍照、写留言，然后，各自回家等待决定自己命运的通知。

　　运气还不错，林菲如愿以偿，进入南方的一所艺术院校的美术系，而我也摇身一变成了本省一所大学政治系的学生。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如果说在那个即将结束的夏季我曾经感到了一些离情别绪的话，那就是因为林菲。

　　走在大学校园里，我又想起三年前和林菲在教室里的初次相遇。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上三年或者五年，我和林菲会怎样呢？会不会彼此找到相爱的人而淡化了这份姐弟情呢？

　　大学里的生活自由得多，我因为会弹着吉他唱歌，所以尽管长得水平欠佳，可还是有几位女生主动地向我示爱，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林菲所带给我的那种感觉。我和林菲保持着书信来往，时不时地通通电话，讲述自己的学校发生的逸闻趣事。

　　“李清，你知道吗?我们学校帅哥特别的多。”

　　“我们学校的美女简直是凤毛麟角，快三个月了，还没有发现一个比你漂亮的呢。唉！你来给我们美化环境吧！”

　　“你别逗我开心了，我才不信呢。找到女朋友一定要通知我啊！”

　　“那当然，先让你过目，你说不行，就坚决不要。”

　　“哈哈。我原来有这么大的权力呀。”

　　我知道美丽的林菲在大学里一定会被许多男孩子喜欢的。她会碰到自己也心仪的人吗？我希望她快乐，但又害怕听到她恋爱的消息，但是，我还是在电话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李清，我谈恋爱了。”

　　“是吗？是你的同学吗？”

　　“是的！他和你一样，是个内向的人，比我大两岁，和他聊天的感觉很好。”

　　“那挺好的，嗬嗬！”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呢？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如果有的话，你应该主动的。要是因为不愿意表露而错过，就太遗憾了。”

　　“如果有的话，我会的。”

　　“那等你有了女朋友，还会记得给我写信、打电话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

　　“我当然会了，你的位置无人取代。”

　　现在想想，林菲的这番话未尝不是一种暗示。也许分开的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象姐弟那样简单。可是，她说有了男朋友，我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呢？

　　由于听到林菲恋爱的消息，暑假我没有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问起我为什么不回去，我说，想找份工作打工体验生活。

　　到了二年级，有一个低我一届的小学妹频频向我示爱，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对她的感觉挺好，也开始慢慢接受他的感情。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意外的接到了林菲的电话：“李清，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噢？为什么？”

　　“不为什么，感觉不好，就分手了。李清，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什么？！”听到林菲这么说，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吃惊极了。

　　“我们不要做姐弟了，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这句话是我等了快五年的结果，可是一下子从林菲的口中说出来，我还是不能立刻接受，我没想到那么美丽可爱的林菲会主动地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林菲，你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

　　“和男朋友分手当然不开心，但是我说这些话与心情无关。”

　　我恨不得立刻见到林菲，亲口告诉她这几年来我对他的感情，我认为通过电话线无法表达我全部的心迹。当然，去找林菲之前，我一定要先把我和林菲的故事告诉小学妹，希望她能够原谅我。想到这里，我对林菲说：

　　“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听我这么说，林菲愣了一下，然后轻叹了口气说：“好，你考虑考虑也好。”

　　也许她以为我在犹豫不决，她哪里知道这句话让我盼了多久等了多久，我怎么会犹豫呢？不管她怎么想，我都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等我见到她，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明白一切的。

　　挂断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我的大脑都不能思维。我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激动着。

　　在一个夜晚，我约小学妹出来，从头到尾的给他讲了我和林菲之间的感情，她哭得很伤心。我除了抱歉，再也说不出什么。最后，她说要我做哥哥，我笑了，姐姐变成了恋人，再把恋人变成妹妹？不，我不要什么妹妹，我要把所有的感情都给林菲。

　　还差半个多月就是我和林菲的生日了，我决定在那一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送上我有生以来送出的第一朵玫瑰，然后共同度过我们的生日。那半个月我简直是度日如年，忙碌的准备着一切，好几次，我都想打电话给林菲，可还是忍住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我没想到，最终这个惊喜成了泡影。

　　就在我准备好一切，就要出发到林菲的城市去的时候，林菲又给我打了电话：“李清，我想收回上次说的话，可以吗？”

　　“什么？收回？”我懵了。

　　“就像你说的，上次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情的确是不好，为了和男朋友赌气，才那样说的，也许让你很尴尬，也很为难，对不起。”

　　“可是，你说过和我说那些话是绝对和心情无关的啊。”

　　“对不起，李清。原谅我吧。只当我可你开了个玩笑。”

　　“玩笑？你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吧？为了这个玩笑，我伤害了一个纯真的女孩，拒绝了一份诚挚的感情，你的玩笑结束了吗？”

　　我这样大声一嚷嚷，林菲居然哭了：

　　“李清，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得的，谢谢你！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吧，就让我永远做你的姐姐好了。”

　　从那次电话以后，我和林菲的联系少了，即使通了电话，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在。我知道她那次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一个玩笑那么简单，她也绝对不会和我开那样的玩笑，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那么快的改变了主意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2000年，我们同时毕业了，都没有回家乡，留在了彼此上大学的城市工作。工作一忙，我们的联系更少了。这期间，我也经历了几段感情，但是都是无疾而终。对林菲的感情，也慢慢得淡了。毕竟我们俩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留在我记忆里更多的，是那份姐弟情。

　　但是，今天，我意外的收到了林菲德结婚请柬，让我清楚地明白，关于我和林菲，有很多事情我仍然没有放下。我更想知道，林菲为什么会对我们的感情出尔反尔。

　　我没有勇气去参加她的婚礼，也不想为难自己在婚礼上强颜欢笑。但是，祝福一定要有的，我也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在他结婚前，我一定要见到她，揭开心里所有的谜。这次，无论什么理由也不能阻止我，我要亲口告诉她，我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同时也要她亲口告诉我，她是否对我有过真爱。

　　七个小时的火车就把我带到了林菲生活的城市，下了车，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想象着林菲在这个城市怎样的生活。安顿好住所，我拨通了林菲的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就像当初发现我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一样：

　　“李清，好久没有联系了，我还还怕你收不到请柬呢！”

　　我突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时间真得很无情，它带走了太多，也改变了太多，世上再坚不可摧的东西，也经不起时间的磨砺。

　　“收到了，而且亲自来祝贺了，晚上共进晚餐怎么样？”

　　“真的呀？太好了！不愧是弟弟啊！跑这么远看我。”

　　再见到林菲，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在大学的寒暑假见过两三次，由于那段说不清的感情，彼此都有些回避。算一算，快四年没有见面了。她仍然很漂亮，仍然保持着比同龄人更多一些的成熟。

　　“李清，你看起来成熟多了。”

　　“你也一样，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咱们认识十年了啊！”

　　“真快！对了，我妈妈又结婚了。大概四年了吧！新爸爸对她不错，她也终于结束了对我父亲的仇恨，现在很幸福。所以我就没有回去工作，给他们留个二人世界吧！呵呵。”

　　“那真好，你也放心了。”

　　“是啊。哎，你怎么样？找到真爱了吗？”

　　“找到也许很简单，但是，抓住却很难。”

　　她听出我有所指，沉默了。

　　“林菲，马上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我诚挚的祝福你。但是，今天除了祝福，我还想知道，那时候，你为什么要突然反悔？”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意这件事吗？”

　　“是的，我一直很在意。”

　　“那好，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当然，很爱。从高中的时候开始。”

　　“但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开始，我们以姐弟相称，我从没有想过那么多。因为我从小缺少父爱，所以一直想找一个大我一些的男朋友。后来我找了个大我两岁的，但是，和他在一起却总是找不到我们一起聊天时的默契和融洽，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鼓了好大的勇气我才打了电话给你，可是，你很犹豫，也许是为难吧，你要我给你时间，我等了十三天……”

　　“可是你知道吗？在这十三天时间里，我都一直忙碌着要去见你的一切。我要让你惊喜，我要让你有幸福的感觉，所以，一直忍着不打电话给你。你知道我听到你说要我做男朋友时，我有多幸福吗？但是就在我准备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反悔了。”

　　“李清，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怪我。唉，我曾经给你说过，当年我外公有恩与我父亲，后来外公就想撮合我父亲和母亲的婚事。但当时大概父亲并不喜欢我母亲，所以很为难，考虑了好久，出于报恩的心理，还是答应了。于是，就造就了他们不幸福的婚姻和不幸福的我。而当我对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你考虑了那么久，我的心都冷了。我不希望你是出于同情或别的感情而接受我。我要的是一个毫不犹豫的回答。”

　　天哪，这是怎么样的阴差阳错啊。如果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让错误一直延续下去呢？

　　“林菲，这是我二十六年来最大的遗憾了。如果我们当时能见上一面该有多好？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误会，娶你的一定是我对吗？”

　　“别问我这样的问题了，因为假设问题没有肯定的答案。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所以……李清……祝我幸福吧！”

　　在回去的列车上，我无法整理纷乱的思绪，我知道，我和林菲的缘分已经结束了。就象林菲所说的，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