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眼 by：易初 （完结）
死心眼 by：易初 （完结）序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执着的孩子，用我妈的话说就是认死理，死心眼，爱钻牛角尖，脑子转不过弯来。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我甚至还觉得这是我的优点，因为我的死心眼，认准了一个目标轻易不会放弃，所以我的学习始终优异。工作以后，这种死心眼又间接地变成了一种生活作风，工作原则。
父母亲担心我会因为这种性格而得罪上司，没有朋友或是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父母亲多虑了，我和别人一样的工作生活，并非异类。
除了感情。
一、
海，是我深爱的男人。
他是我的学长，我们在学校时并不认识。有一次加班到很晚，吃宵夜的时候偶尔聊到原来他和我同毕业于一座学校，相同的专业，只是高我两届。因为这层关系我们聊得颇为投机。从那天起他对我的关注也就明显的多了起来。而我则忙于工作，把他定位在同学和好友的位置，并没有想过会爱上他。
因为此刻他已有女友，一个婉约如水的女子，有浅浅的笑容和一头长发，每天下班都会到公司候他下班。我常取笑他是前世修来的缘，郎才女貌的组合，羡煞旁人。他也笑，说他要帮我找找，尽量也给我整出个才子佳人的组合来。我笑得直咳嗽，我还用得着他介绍？随便拉一个都是比他帅的。
二、
小鲁就是其中之一，我知道他喜欢我。
但我却对他没感觉。我不喜欢一个男子在人前人后滔滔不绝，有强烈的表现欲望。有时候他在对面和我絮絮叨叨的时候都常常都会神游四方，他以为我在专心听，但我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常常闹笑话。
周日的时候，我们四个常结伴郊游。
每次都是小鲁提议的，他想约我，但又怕我拒绝。他知我和海是同学，就托海帮忙牵线，结果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双休日基本都是我们四个一起过的。
我们一起到共青森林公园烧烤，或到苏州水上乐园玩水，如果天气不好，就找家茶坊打牌看书聊天，也能过一整天。但我对小鲁始终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好感，也不讨厌。倒是非常喜欢和海的女友聊天。
三、
她叫薇，喜欢笑，目光温柔。她常和我一起聊文学，聊影视亦或音乐。我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她有很敏锐的鉴赏能力，会写诗。我笑问她当初她和海是谁先追谁的，她低低地笑，说这种事情感觉来了就会水到渠成，无所谓谁追谁。这个时候，小鲁总是会插进来说肯定是海哥先下手为强的，不然这么美得像朵花儿似的大嫂的身边可是有很多人在流口水哦，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吸口水，好像他的口水也在一直流一样。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这种状态一直到她们传出婚期。
我们不再有时间出游，而是一有时间就陪着薇采购。她也是满心欢喜，整个人像镀了层金似的，闪闪发光。
小鲁也被公司派到外地出差，他临走的时候对我欲言又止，我真担心他说出什么话来被我拒绝，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好在他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小鲁这样的朋友我怕错过了就再也不会遇到了。
却仅仅是朋友。
四、
那日，约好和薇去试婚纱，我很早就到了。在那里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来。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就打电话给海，问她的下落。海正在公司加班，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也无暇顾及，只是安慰我让我再等会儿，不会有事的。
我只好接着等，在我喝了第七杯咖啡，上了三次洗手间后，她总算到了。
她出现的样子，吓得我慌了手脚。
她的脸和脖子上都是淤青，衣服也皱皱巴巴，我递给她咖啡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在抖。
我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益发着急，马上拨电话给海，告诉他薇出事了。那端也是扔下电话就往这边赶。
海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薇遇到了初恋男友，两个人也就是站在路口叙叙旧，正在寒喧的时候，被他的女友看到。那个女人横冲直撞的过来撕打她，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还手都不会，就落得了这个下场。
我看着她肿胀变形的脸和眼泪，也不由自主地为她心疼。
我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所以海赶到的时候，我只对他说是个误会，认错人了。海有点半信半疑，想要追问清楚。但薇一直无声哭泣，他也就不再做声，一个人抽烟。
五、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我还是像平常一样上班下班，空了就陪薇上街买东西。结婚真是件麻烦的事，我只要看到她列出来的购物清单就有点发毛，人活着并不只是一张嘴的问题，吃喝拉撒全都要考虑得到，不过转念一想，人的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当然要极尽所能的铺张浪费，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呀。
薇再次出事了。
她从警局打来电话，让我去接她。她让我不要告诉海。我不明就里。但还是依了她的话，去接她。她还是满脸淤青，手上还有伤口。看起来好像比上次还严重。警察告诉我说是个神经分裂的女人打的，现在那个女的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他们表示奇怪，为什么那个女的看到薇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薇只是叹息。定定地靠着墙，目光迷离。
我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家，而是直接到了我的住处。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也只会让家人担心。而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那个女的老是要打她？
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翻出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她对我说出了一段很让我瞠目结舌的隐情。
打她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她的初恋。也就是同性相恋。
她说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女人靠近她，说爱她的时候，她也不加设防地接受了。那时候她不懂这种爱是畸形的，只是日日和她厮混在一起，在别人眼里她们最多也就是一对十分要好的姐妹而已。
但实际上那个女人带给她的除了快乐，还有爱情。
薇说得声泪俱下。
她说她真的很难受，她说她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她说已经不再爱那个女人了。她说她明白那不是爱。只是一种变态的依赖和喜欢。
她只想过一个正常女子应有的生活。恋爱，结婚，生子。对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只想忘记。她以为和海结了婚就能结束一切。但是那个女人不同意，不肯放过她，还打她并且警告她如果不和海分手，她就会把这件事公布于众，让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薇哭着问我：“妍妍，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
这要怎么办？
同性恋，我原来只从电视上有看到过。都以为这些人肯定都会长得外形怪异才会有此癖好。没想到薇居然也是。一想到她曾和另一个女子成天情情爱爱卿卿我我，背上就开始出冷汗。胃也一阵阵发紧。她是那么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怎么会有这种事？
而且她明明就要和海结婚了，公司的每个人都收到了喜贴。这下要怎么办？海又要怎么办？婚礼又怎么办？
突然觉得海很可怜。
整个事件里面，他是最无辜的。薇只是利用他来忘记一个人，一段感情。他并没有真正地进入到薇的心里去。
现在这步田地，他还蒙在鼓里，不管这个婚结与不结，他都不会幸福。
六、
薇决定向海坦诚一切。眼神坚定。
我拦住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到公开的时候。现在要解决的是那个女人。她的歇斯底里对薇来说是个威胁。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薇常常会半夜发梦，哭着求她放手。哭声呜咽隐忍。
我决定代替薇去和那个女人谈谈。
其实我也很害怕。怕自己会像薇一样挨打。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打过呢。但一想到这迷乱如麻的局面，还是一转身，牙一咬，硬着头皮上阵了。
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医生叮嘱我不要太刺激她，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顺便瞄了一下她的病历卡上的名字，她叫瑾。
第一眼的印象怎么也不能和同性恋，神经病，打人等词汇连接上。
她美得惊人。
她的美丽和薇的完全不同。薇是一种温婉的美。而她则是一种霸道的美。大而黑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除了面色明显苍白以外，其它的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她眯着眼睛看我，冷笑。
我以为她不认识我。正要自我介绍。她懒洋洋地招呼我坐下。她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她的朋友，她怎么样了？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慌乱，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我请她放手。踏踏实实地找一个男人恋爱成家，过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生活。
她笑。
薇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我又何必苦缠着她？
我无语。她们之间的关系，我始终都是一知半解。
她斜靠着病榻，点燃一支烟，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地对着我诉说。
她说她真的很爱薇，虽然这种感情我们正常人很难理解。但她想要的就是要和薇相亲相爱过一生永不分开。
那你为什么还打她？我有点忿忿然。
她吸一口烟，并不理会我，而是接着往下说。
她说本来她们挺幸福，生活上相依为命，感情上也是唇齿相依。但薇渐渐地变了心，不想再和她这样下去，想过女孩子应有的生活。而让薇变心的根本原因，却不是海，而是另一个叫轩的男人。那个男人并不爱薇，却也不拒绝她。而这一切却给从没接触过男人的薇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她开始反思她真正需要的爱是来自同性间的还是异性间的。
答案当然是后者。
“轩？轩是何人？”
我越听越迷糊，越解释越复杂的关系，我还是忍不住追问她。
“轩是我从小到大的铁哥们，我们一直关系都不错。只是我于他无意，他却对我一往情深。常常在我和薇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那时我的世界里只容得下薇，其它人都是靠边站的，所以当薇对我说喜欢他，我倒不觉得诧异，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深爱的恋人。可是我忽略了轩的感受，当他终于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候，最终还是选择了黯然离去，而薇的心，也一去不再回头了。”她叹息，又点燃了一根烟，我看着她落莫的眼神，也觉得她可怜。
爱，不管是同性间的亦或异性间的，只要有了爱，就应该珍惜，如此看来，薇和她倒也没有谁对谁错了。
错只错在同性之间的爱不为世俗所接受，所以注定了她们的疼痛。
但我还是不能忍受她动手打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爱非得武力解决呢？
“你为什么老动手打人呢？自己身体也不好，何苦呢？”我有些不忍，语气轻了很多。
她掉泪：“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心绞痛。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我心里的宝，我怎么舍得打她。只是一看到她的眼神，我就恨，痛彻骨髓的恨。恨她三心二意，恨她说走就走，恨她不再爱我。那时就会控制不住，真想和她一起死了算了。那样，就不会有人拆散我们，”她急急的抓住我的手：“我真的好想和她一起去死，你相信我。”
我轻轻地抽出我的手，我想我是该离开了，她的情绪还是爱走极端，我在这里只会让她越来越激动。
护士拿着托盘进来要给她打针，我黯然起身，心乱如麻地走出了病房。
七、
海和薇的婚期近了，我开始躲着他们两个。
我始终替薇保存着这个秘密。
看到她在海的怀里笑靥如花，我总是会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瑾。那个为爱执着偏激的如花女子，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薇说真的要谢谢我，还好我当时拦住了她，才没向海坦白，她说她想象不出海知道真像后会怎样，但肯定的是，在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你爱海吗？”我忍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疑问。我觉得这个问题关系到我替她隐埋值不值得，更重要的是海不能受伤害。
薇笑，一贯的温婉如水。
她说：“妍妍，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世人所能接受的家庭，爱，这个字已经在我离开瑾以后就不复存在了。我不否认我曾爱过，但那种爱让我担惊受怕，不被世人所祝福，我不想让家人担心，让亲人失痛。你明白吗？”
我不出声，只是看着她。
她说的和瑾说的都是大同小异。
她们都没错。
错在我知道事情真相。
更错在海爱上了薇。
八、
小鲁从外地赶回来参加海的婚礼，见到他一贯的笑脸，恍若隔世。
他见我瘦了很多，心疼得不行，一直在埋怨海不够义气，白做了一场兄弟。
我笑。
小鲁还是那样，过多久，离多远都还是那样。
直接的表达一个人的喜好，喜则靠近，反之则远。
海过来叫我们去试服装，应他们之邀，小鲁和我是他们的伴郎伴娘。
我抬头看他的眼睛，他的快乐喜悦盈盈欲出，我的心却莫名揪痛。
薇始终是谈笑自如，大方得体。
倒是我，反而有点浮燥不安起来。
我撇开众人，一个人到医院去看瑾。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和她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她看到我的落莫，有点吃惊。随即又笑了。
她说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她？”我诧异，“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随即有点没好气地回她。
她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个傻瓜，我说的不是薇，是那个马上要成为她老公的那个叫海的男人。
“什么？”我自己都有点转不弯来，“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替薇隐瞒压力太重，感觉对不起他。一想到他知道真相以后的样子，我就会心痛。这肯定不是爱，绝对不是。”我全盘否定。
“傻瓜，如果不是爱，你也用不着这么烦恼了，”她扳正我的头，正视我：“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所以你会不由自主地为他的幸福担心。就像我一样，我知道薇并不爱他，我一想到他们结婚只是走走形式，也就不再烦恼了。我有把握，薇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我莫名烦躁：“不可能，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薇已经摒弃过去，重新开始。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狠狠地拂开她的手，有些狼狈地奔出了病房。
我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喘息，心里面也乱得找不着北。
这时手机响了，是海，他的声音一贯的低沉温柔，问我去了哪里，怎么还不来试服装，明天婚礼上要穿的呀。我的心突然就安静了，瑾说得没错，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我是不由自主地在为这个男人而喜悲，只是自己涉世不深，连爱与不爱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我缓缓起身，往回走。
爱上海，这是我最出互意料的结局。
最可笑的是，在他要结婚的前一天，我才发现这个秘密。
是宿命吗？或是注定？到今天这步田地，我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他了，希望他能幸福，希望薇能慢慢地爱上他。
九、
婚礼如期举行，我穿着粉红色的礼服，在新郎和新娘的亲朋好友间穿梭。
每个人对新娘都是惊艳的，祝福的话语铺天盖地，敬酒的花招也是层出不穷。我和小鲁喝得快要置死地而后生了。
小鲁怕我撑不住，教我作弊的方法。我笑说我没事，你自己用吧。
敬到公司那一桌的时候，公司那帮损友尽出损招，对付他们要比对付新人的家人难多了，这些人平时都是知根知底的，什么花招也使不上。
我和小鲁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海全揽大局，说：“好，我来喝，你们一杯我两杯，薇的我也喝了，妍的我也喝了。我自己的那杯给小鲁喝吧。”
那帮损友不让，笑闹着：“你自己的酒给小鲁喝，那新娘子是不是也要给小鲁啊？”
小鲁被弄了个面红耳赤，赶着解释：“别别别误会，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新郎和新娘是天作之合，我呢，”他偷看我：“我的心意大家不是了解的嘛。就不要取笑我了嘛。”
桌上桌下哄笑一团，酒喝还是不喝倒没有人真的去计较了。
好在小鲁一搀和，也算是解了围，我赶紧跑到卫生间躲一会儿，再这样喝下去，真的要豁出去了。
我长这么大也没喝过这么多酒。还是这种牛饮式的，跟喝矿泉水似的。
薇也跟进了洗手间，化妆师亦步亦趋地跟着，要给她补妆。
她关切地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喝多。
我平静地对着她笑，说没什么，还可以再喝。
现在我对她，也说不出有什么感觉。按理说我爱上了海，应该恨她才对，可对她却总提不起恨。只是希望她能永远沉住气，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永远和海厮守。
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
她也不觉异常，只是紧张地被化妆师摆弄，还一直不够自信地问我这样行不行。
我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
这是真话。
发自肺腑。
十、
小鲁自从在海的婚礼上大胆表白以后，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申请了留在上海总部，每日在我的左右，亦步亦趋。
我对他还像以前一样，并无特别感觉。
他每日接送我下班，节假日也陪父亲下下棋，聊聊天。偶尔也会帮母亲下厨做一两道拿手好菜，在父母亲心目中我是最省心地，按步就班地读书，毕业，工作，交男朋友，除了偶尔有点死心眼以外，其它并无不妥。
他们早就把小鲁当成了准女婿，就等我的再长大一点成熟一点把婚礼办了就算了。
而我也早就把海放进了心底深处，走动得都相对少了点。我怕自己看到他还会心痛，便躲着不再见他。潜意识的也想把薇的往事从记忆里删除，这是我心里的压力，有点像电影里演的，有的事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没好处。
海却心无城府地把我当成了妹妹，一有什么事情便会找我。
他换了工作，却常要出差，怕薇一个人在家会孤单，总会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陪她，而我也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他都说他是哥哥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装做是了。
薇却不要我去。
我有好几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给推了回来。
渐渐地我也开始疑心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亦或知道了我心里有鬼？或者我知道她太多的过去，让她看见我也有太多压力。有时真是想不通。不过好在他们婚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工作生活。我的疑心也就是昙花一现，便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那天在她家遇到谨，我差点都忘了薇的那段过往。
也是在突然之间，我明白她为什么不要我到她家去。
我也说不出来我心中的感觉。是疼痛还是麻木？
海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薇闹情绪了？她这段时间都不要你陪了，她有时就像个孩子，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事你跟哥说。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怕她会害怕。你还是不要生她的气了。
我哽着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急，问我是不是和小鲁吵架了？或是有其它什么事情？
我吸吸鼻子，深呼吸，然后他说：“我没事，我现在就在你家。你放心工作吧，我们没什么。”
他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后才依依挂线。
我心痛不已。
他爱薇爱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而薇却并没有想要安心地和他过一辈子，她还和瑾在一起，她们这种藕断丝连的状态像一颗定时炸药，一旦爆炸就会让所有人受伤。
海是首当其冲的。很有可能会粉身碎骨。
十一、
我决定和薇单独谈谈。
约在上岛咖啡厅。
我远远地看着她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
婚后的她和婚前的她虽然容颜不改，但气质却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婚前的她含蓄婉约，婚后的她却像一个怒放的玫瑰，美得带点霸气，和第一次看到谨的感觉差不多。想到她和谨，我的心又开始发紧。
这个如麻的场面，怕神仙来都难理事非了吧。
我不是神仙，却又逃不过事非纠缠，所以还要为之烦恼，为之伤神。
我叹息，看着她缓缓坐下，神色平静。
“找我什么事呢？”她埋头喝咖啡，并不看我。
我定定地看着她，在想着要怎么样措词才合适而不致于伤了她。
“你还和瑾在一起？”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地问她。没有外人在场，也不用顾忌太多。
“嗯。”她闷闷的应我，还是继续喝她的咖啡，只是鼻尖沁出了小小的汗珠。
“你准备怎么办？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样迟早会被海知道的，到时你要怎么处理？公诸于众？然后和海离婚？”我看她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就上火，言辞也就不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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