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女人
疯 女人疯女人一把揪住已经开裆的裤子,紧紧地按在小腹的下方,目光死死地盯着坐在板车上等客的我们,呆呆的,怯怯的。
疯女人的下身好象飘着一些稀稀疏疏的树叶。
顿时,我们的目光都移到了疯女人的身上。虽然我们每天都要这么看见她两三次,但是当她一走过,我们的目光又会很自然的跟了过去。不过,一瞬间,我们多数又会将我们的目光收回来。只有车良的目光去了就去了,还要跟着疯女人左拐、右拐,直至消失。
车良是个四十有余的单身汉,再怎么丑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谜。
疯女人毕竟是个漂亮的女人,二三十岁光景。就算现在人疯了,脸却十分白净,头也梳得溜光,就是穿件衣服连肚脐也没遮住。但这也许根本就不能怪她。她为啥子疯了呢?车良想着,是男人不要她了吗?他又凭啥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也不要呢?
车良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头一仰喝了一口自带的浓荼。
车良从自己的板车上下来,拉着板车走了。拐过文笔路,他在钟声巷坐了下来。他要等疯女人。他知道疯女人每天都有要从这里路过。
疯女人果真来了。肚脐下的破裤子在随风飘动。风大的时候,还露出了她依然洁白的大腿。
车良从兜里掏出事先就裹好的叶子烟,点燃了。
车良紧闭颤抖的双唇深深地吸了两口。
看着坐在板车上吸烟的车良,疯女人不动了。
疯女人笑起来了。声音很小,很美,比歌声比鸟鸣好听多了。
车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笑声。他的脸忽地红了。一脸的络腮胡找不到藏匿的地方。
你笑啥呢?车良终于说话了。头扭到一边,眼睛不敢看疯女人。
你抽烟的姿势很好看。疯女人说。车良回头看了一眼疯女人,心里“咚咚”地跳了两下,说,快回去把裤子换了!车良像命令自己的女人一样。
疯女人说,我家里面没有裤子了。就只有这一条,其它的他都给我烧了。疯女人笑着,好象她那些裤子烧得应该似的。
车良问,谁给你烧的?接着他又猛吸了几口烟。
是高前,疯女人笑着说,我的老公,我的男人。
一会儿,一些人开始向车良和疯女人走了过来。车良忽然觉得这些人十分可怕,于是对疯女人说,快回去,我走了。
车良走了。疯女人却没有走。
疯女人很快就被断断续续的来人包围了。有的只是若有若无地拿眼睛看她;有的却给她拿来一条裤子要她穿上,嘴里不断地说可怜呀。
疯女人不知道那么多人围着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叫她穿裤子。她想,我不是穿着裤子么?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像只惊弓之鸟。
忽然,一个男人扒开人群说,你还不回去?
回去。一个多么熟悉的词,疯女人想,好像有谁说过。
但,一抬头,她看见他双眼喷火。
疯女人急忙撞开人群,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跑了。
傍晚,在一个长长的巷子中间,车良又遇到了疯女人。她没有看一下是谁就一下子扑到车良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没有在外面乱来呀,老天爷,我不说是晚上回来晚了那么几次么?呜呜……
此时的车良气不是,笑也不是,非常尴尬。万一有人看见了呢,他们不是要说我和你这个疯女人在鬼混么?这倒还好,要是到时他男人追来,我可是千口难辩呀。但他还是让疯女人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他知道她心里有剧痛。
后来,疯女人哭着哭着竟然大笑起来。笑声一停就要拿嘴亲车良,车良却不要她亲,东躲西躲却没能躲过。
从此,车良觉得自己对疯女人多了一点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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