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指环公主吗?
1
冬天对我而言是痛苦的季节,因为我要面对的是不断在键盘上敲打每周繁杂的广播台文案和手上日益红肿的冻疮。我想,没有人会愿意面对这样丑陋的双手,梦想中的公主一定要有纤长的手指,这样才可以在银亮亮的戒指面前说“谢谢”,就像精致剔透的系花艾一。 艾一会递过护手霜:“瞧瞧你的手,都肿成这样了。”
艾一是这个城市里最关心我的人,当我决意离开父母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城市念书后我就遇到了她。
我走进寝室往上铺放我的行理箱时,艾一走了过来,帮我托了托。就是这一个亲切的举动,让我一下子忘记了刚下火车就被可恶的司机痛宰车费的事情。艾一笑了:“我住你下铺,我叫艾一。”
我一直羡慕艾一的生活,因为家在这个城市,不用面对大盆大盆的脏衣服。而我最害怕的就是冬天,当我把长满冻疮的手伸进冰冷的水里时,我总是会条件反射地尖叫。
2
庄必言是无数喜欢着艾一的男生中的一个,也是艾一最在乎的一个。虽然庄必言每天在楼前弹着吉他的时候,艾一会紧紧关上窗户,但熄灯以后艾一总是会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目光深邃可以望尽月色。
我知道让艾一动心是因为庄必言独特的表达方式和从未退却的决心。他是唯一一个不递纸条不送鲜花不约吃饭的男生,他也从未说过一句喜欢,他只是一首一首反反复复地弹着吉他,从夏的花到秋的雨冬的雪,目光丝毫不扭转地注视着二楼我们的窗口。
在学校里庄必言有自己的琴房,在连接行政楼和法学院的窄小过道里。那是一条早就废弃了的过道,不知他是怎样打通了关系,能够把他的家当搬进去。从此以后只要在每个夕阳西下十分经过楼下的学生,都会听见震耳欲聋的吉他声,有的人会突然捂着耳朵飞也似的逃开。
那些都是和音乐没有打过交道的人,他们听不见庄必言的琴房里传出的低低呜咽。那是他在为他的落寞演奏忧愁的期盼,近乎有些绝望的旋律中摇曳着他对艾一的爱,低沉而浓烈,仿佛要撕裂天空。
自从庄必言开始在寝室楼下弹奏吉他,我就再也没有把衣服晾在窗户上。水往下落,会让他感到寒冷。
3
学校广播电台作节目的时候,邀请了庄必言。他对我来说有太多的神秘,简直是个偌大的迷。亲自去了废弃的过道,我的注意力被身边的架子鼓吸引,用力敲击应和他的音乐,轰鸣的音乐中穿梭着暧昧的气息。
一曲终了,他停下手,回转头:“你会架子鼓?”
“嗯,两年前学过。”几年前的一点兴趣竟会派上用场。
他站起身,鼓励的口气:“再来一首,给我听听:”
几天后的节目录制异常顺利,在结束曲《蓝贝壳》回响的时候我故作轻松地问他,喜欢艾一的哪一点。
他惊讶地愣住,定是在猜测我是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他怎么会知道,我和艾一上下铺,他的点点滴滴尽在眼中。每天洗衣服时,他就成了我的风景。
沉默后,他笑了:“这是个秘密。”
“我送你下楼。”整理好CD盒我看着壮必言。
“不用了,外面好冷,你还要回来做版头呢。”他在掏口袋,“送给你的,护手霜,别让手冻了。”
护手霜在桌上摇摇晃晃,最后平躺了下来。我愣愣地坐下,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见我的冻疮,在我敲击架子鼓自得其乐的时候,还是我拨弄他的吉他的片刻?
第二天,校园里的广播轰隆隆作响,版头反反复复放着一句话——音乐流淌,未知旋转,何处寻爱情。
4
艾一夺过我的护手霜端详:“天,这是我找了好久的牌子,你在哪里买的?”我笑而不语,庄必言的礼物,我怎么知道来自哪里。
“送我了。”艾一笑,“或者,用我的这款和你换。”
这怎么可以,我转身去夺。艾一在寝室左躲右闪,我也真和她叫劲。艾一一失手,护手霜划了道完美的抛物线,掉在了楼下,庄必言的脚边。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下楼要回我的东西。寝室的姐妹却怂恿:“艾一,快下楼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艾一满脸绯云,换好棉靴,那气围巾:“落落,谢谢你,你的护手霜。”
转眼间艾一已经在楼下,大家嬉笑着挤在窗前。庄必言把护手霜地给艾一,指尖温情传递。再上楼时艾一紧握着护手霜,怕是一辈子都没人能抢得走它了。本来就是庄必言买来,放在艾一手里怕是正适合。只是没想到,充当媒人的,竟会是自己。彻夜难眠。
5
“今年是指环年。”这句话开始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传播开来。同时弥漫的还有一个唯美的童话:王子被缎云丝束缚,巫婆用利刀刺向王子的心脏,挡住的却是公主。只有王子在黑夜降临露水绽放的时候为公主套上指环,神秘的咒语才能破解,巫婆才会消失,公主苏醒并与王子相拥。
艾一进来很少在寝室休息,想来定是和庄必言开始约会。庄必言也是从那个晚上开始不再在楼下弹奏吉他,我又恢复了把衣服晾在窗前的习惯。
深夜独自端详手上的冻疮,看它大片大片地扩散开来,像中了巫婆的毒,可有人为我戴上魔戒?
一学期不知不觉就要结束,课程变得清闲,除了毕业论文已经无事可做。正好有电台训我去做兼职DJ,时间有些苛刻,从凌晨开始,我迟迟没有答应。
在大街上闲逛,看见“石头记”里庄必言在挑选玛瑙的戒指,藏青色应该适合特立独行的女子而不是艾一。埃以如此温柔婉转,只有晶莹的淡粉色才相称。正想上前指正,但想着这样的事情旁人怎么好插手呢,他们喜欢就好呀。
快步往寝室走,拿了行李匆匆离去。我决定去做夜半的主持,住在校外,否则整日整夜面对艾一右手的指环会让我有尖锐的疼痛。
6
三月暮春。转眼这档节目我已经整整做了一百天。为了庆祝,这期节目的背景音乐我特意选用了《蓝贝壳》这首歌曲,作为我离开他一百天的怀念。
导播接进电话,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的音色像极了我喜欢着的女生。”
瞬间的停滞,竟有些说不出话,这恐怕是我会铭记一生的声音——庄必言。
电台的节目不能够带一丝主观色彩。我咬了咬嘴唇,轻声问:“是吗,你和他,有什么故事呢?”
庄必言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他在女生寝室楼下弹吉他全是为了她;他说有一天她走到他身边为他敲击架子鼓——世间最震撼的旋律;他说她邀请他作节目也是这首歌曲;他说那天他送了她很难买到的AVA护手霜;他说她的护手霜从窗口落下捡起的却不是她;他说她是不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礼物他的感情,否则怎么会在他买了指环的当天从校园消失,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庄必言,庄必言,庄必言,你可知道你的她正在听着这个电话,你可知道我就是你的她。
难怪你在广播台惊讶地楞住然后笑着说这是个秘密,难怪你在“石头记”会挑选藏青色玛瑙的戒指。原来你一直没对艾一说喜欢,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公主是我却不是她,你是要为我戴上有魔力的指环。
眼泪滴落,握紧话筒:天色玫瑰红,你的琴房,奇迹会出现。
7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会寝室摇醒了艾一:“告诉我你和她究竟是怎样。”
艾一见是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你终于还是来问了。”
“那天我下楼,从庄必言错愕的神情中我就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竟是为什么来捡回它的不是梨落落,是不是她根本就不需要。”艾一没有抬头,但是我仍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她微微叹息,“后来庄必言不再弹吉他也是以为你不在意,他一直喜欢的就是你。”
我盯着她半晌,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却又自称好姐妹?”
“是他送你的吧,”她把护手霜还到我的手里,“我没有用过,现在还你。
艾一下床抱住我,泣不成声:“原谅我的自私,只是我太在乎他,害怕看见最喜欢的两个人携手,难过得会锥心。”
她的眼泪落到我的手上,温润的,让我恍惚中看见四年前在寝室她用肩膀帮我托着行李箱时的善意的微笑。
如果没有庄必言出现,现在我们的友谊是不是不会掺进一丁点的杂质。我拥着艾一,用前所未有的勇气说:“我要找他了,别责备。”
8
太阳晒得可以让我融化,正想用手遮一下阳光,我就看到了庄必言站在窄小过道的楼下。我的手背还有冬天刻下的痕迹,尚未褪去。他轻触那些乌黑的有些发紫的伤疤,满脸怜惜。
“你真的愿意为这样的手指戴上指环?”幸福与我而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庄必言把玛瑙戒指套上我的食指:“我还要它一辈子为我的吉他和音。”
他拿起我的手掌摊开在他的手心,心心相印。
太长,米看
还是顶下 呵呵!!漫漫看才能体会!! 是要漫漫的看
可我还是要说下 要段点哦 那把它分8小段够短把!!呵呵! 不错,我喜欢!!!支持!!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