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幻刀 发表于 2005-1-18 15:11:33

是鸟儿啊,总要飞走的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梦中七年前那只失踪的小斑鸠飞回身边。七年后,这个梦还没成真,又一只斑鸠飞走了,从我心里。
    一直怀恋那只可爱的小斑鸠。
    七年前那个夏日的早晨,它瑟瑟地站在我家新买的石灰堆旁取暖,湿淋淋的,羽毛稀疏而凌乱。
    它的眼神孤独而又无助,让我顿生怜悯,于是试着接近它。也许是见多了人的缘故吧,它一点都不后退,反而微微拍动翅膀,似在乞求又似在拒绝。
    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但又充满了希冀。
    当我把它托起来,捧在手心的时候,它终于合上了那双疲惫的眼睛。这时我才发现,它满身都是遭人折磨的痕迹。
    我忍不住捧着它,贴在脸颊上。
    少年的心是孤寂的,尤其在暑假。可是自从有了它,一切就不同了。每天为它清理;每天为他捉虫;每天带它兜风。高兴的时候对它欢笑,它就嘤嘤地叫,陪我高兴;烦恼的时候对它倾诉,它就静静地听,给我安慰。
    老人说,斑鸠和鸽子一样,都是很有灵性的,我信;老人还说,是鸟,总要飞走的,我不信,我说,不,它要留下来陪我。
    它一天天可爱起来,羽翼也一天天丰满。母亲说,你该剪掉它的翅膀,要不它会飞走的,我说,不;弟弟说,你该给它做个笼子,要不它会飞走的,我说,不。
    你会飞走吗,我轻轻地问它,它不回答,眼睛里凝满了深深的忧郁。
    终于有一天,它走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
    我发疯似地到处乱找,水沟,柴堆,老鼠洞,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好几遍,一无所获。
    母亲说,它是飞走的;弟弟说,它飞走了;老人说,它终于飞走了。
    此后的好些天,每晚必有梦,每梦必有它。有时候梦见它回来了;有时候却又梦见它飞走了。醒来时,枕巾是湿的,嘴角是咸的。
    少年的情怀总是这样浓,一如这泪。
    梦多了,于是就凝结了,沉淀了,如结晶,在心底,七年。
    七年后,她飘然而至,将这结晶融化了。
    和她相识,始于那个凉凉的秋天,我在低头沉思中机械地挪动双腿,而她,轻快如精灵,走到我身边,提醒我东西掉了。
    我是那种一旦陷入沉思便不存在的人,所以,尽管她重复了好几次,我依旧是充耳不闻。她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近乎夸张的大声喊道,你是呆子啊。
    我回过神来,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是一个长长的哦,最后急中生智,回了一句,是,我是呆子。
    她扑哧一下笑了,一脸灿烂。
    正是这天使的微笑,拉近了两颗渴望交流的心。
    和她分手,是在末春,她转身离去,抛下孤孤单单的我。恍惚中,一片孤叶在眼前飘舞,似乎想要托起我眼中
    的晶莹,却不知它自己就已够沉重,又怎么能承载这份痛苦。
    伸出手,于将要落地之时挽留住它,摊开一看,它却化作千万片,逃离我的掌心。一段感情就像这末春的落叶从我指间无声滑走,短暂得又如樱花,熬不过仲夏。
    梦,成了每晚的必需。只有在梦里,还能看见她甜甜的酒窝;只有在梦里,还能感受她盈盈的笑意;也只有在梦里,还能聆听她轻轻的呼唤。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脸颊上硬硬的结了两道痕,是泪吗?不是,那是结晶,想念的结晶,思念的结晶,怀念的结晶。
    日子,如同一块腌的太久的酸萝卜,被无聊浸泡透了,嚼得麻木了。要么把身体折叠在电脑前,反复听着陈慧琳那首《记事本》,让心弦在颤动中得到安息;要么就摊在床上,痴痴地想,乱乱地想,直到累了,于是睡了,于是又可以见到她了。记不得是谁说过,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确实如此。
    渐渐地,梦不再,心安宁了,只有一丝淡淡的忧伤,缠在心弦,挥之不去。
    以为一切就该这么平静了,没想到……陌生人里一个头像在闪动,是她,直觉告诉我。
    是你
    是我。我们心照不宣。
    你消失得太久,不该再出现的,我说。
    是的,她说,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出现。
    我无语。
    还记得那个小斑鸠的故事吗,她问。
    当然,我说,那不是故事,是真实。
    好吧,她说,我是你的斑鸠,但这只是曾经。
    我沉默。
    因为是鸟,总要飞走的,她说。
    手指还在键盘间徘徊,再抬头时,她已消失。
    突然间,有种冲动,于是就敲出了这些字:
    斑鸠飞走了/飞走了/飞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我不明了/它带走了少年的快乐/少年的欢笑/她飞走了/飞走了/走到哪里去了/我想知道我不明了/她说是鸟儿啊/总会飞掉。

孤心草 发表于 2005-2-27 08:12:43

         
         是人也会离开自己的**      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天空


                     只要有思想      梦就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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